第一次甚至想要代替她痛,代替她去操心所有的一切。下了飞机,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病房里,只有刘妈妈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无声地擦着眼泪。言笑笑放轻脚步,慢慢地走到她身边,蹲下,握着刘妈妈的手,眼泪已不可遏制地溢满了眼眶,哽咽着问:“阿姨,怎么回事?安安怎么会好端端地从楼梯上滚下来呢?”
“都……都是那个石头!”
刘妈妈捂着嘴巴,压着自己的哭声。言笑笑一愣,过了几秒反应过来,刘妈妈嘴里说的“石头”是谁。原来,石明辉虽然看着老实巴交,实则却是一个花花大少。刘欣安无意间看到他在手机里,与一位美女聊着露骨的话,震惊之余只觉得恶心,于是当即提出分手。可石明辉本来就是看中刘欣安家中的财力才愿意和她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同意分手?谁也不知道俩个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在刘妈妈端着水果,准备送去房间给两人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她扔掉手中的果盘,冲过去,刘欣安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知觉。言笑笑扯了张纸巾,帮刘妈妈擦了擦眼泪,说:“阿姨,不要哭了,安安一定会没事的。”
刘妈妈紧紧地抓着言笑笑的手,指甲嵌进了她的皮肤,说:“可是……医生说安安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撞到了脑袋,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现在,你叔叔又在国外,我不敢告诉他,怕他……我……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阿姨,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没事的。”
言笑笑只能尽力去安慰。一旁的司祈墨安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然后拿出手机走到病房外。再回来的时候,他走到言笑笑身侧,低声说:“我有个朋友,是脑科的权威,我已经打电话给他了,明天就能过来。”
“真的吗?”
刘妈妈忘记了哭泣,不敢置信地看着司祈墨,问:“他真的有办法救安安吗?”
这一晚,言笑笑放心不下刘妈妈与刘欣安两人,便让司祈墨带着言子明先回去。送他们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她紧抿着嘴唇,说:“司祈墨,谢谢你!”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司祈墨抬起手,本想要抚摸她的脸庞,可看到她下意识地闪躲,眸光暗了暗,最终只能放下手,低声说:“照顾好自己。”
第二日一大早,司祈墨便带着他的朋友来到了医院。那人没有多余的一句废话,了解了一下情况,查看了一下刘欣安的脑部CT,当即说:“脑部有血块,需要进行手术。”
“什么……”刘妈妈听到“手术”两个字,整个人都软了,靠在言笑笑身上,再次红肿着眼眶,哭出了声。不就是从楼梯上摔下来吗?为何还要做手术?一旁的医生继续解释:“从楼梯上摔下来,可大可小,现在,您的女儿脑袋里有血块,如果能自行消散,自然不需要做手术,可现在已经过了二十四个小时了,血块没有任何消散的迹象,手术必须最快做越好。”
听完这一番解释,刘妈妈更加蒙了,她紧紧地抓着言笑笑,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
言笑笑此时也是六神无主,她下意识地抬眸看着司祈墨,满是无助与不安。“手术安全吗?”
司祈墨下意识地问出了这么一句。医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他抬起手拍了一下司祈墨的肩膀,“司总,你也会问这种傻问题了?”
司祈墨有些尴尬,一时也是着急了。他轻咳了一声,还未开口,医生已是看着林母解释道:“手术肯定是有危险性的,但这个算是小手术,成功率也是比较高的。”
送走司祈墨与医生,言笑笑安慰着林母,最后同意了手术,时间就安排在了下午,有些匆忙。虽然操刀人就是今天上午那名医生,虽然司祈墨在身边不住地安抚着自己,言笑笑还是止不住地紧张,不住地抬头看着司祈墨,问:“真的会成功吗?”
“放心吧。”
他的话,虽然简简单单,只有三个字,却犹如一股力量注入她的身体。这场手术一直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当医生带着一脸疲惫出现在手术室门口时,对他们露出笑颜,“手术很成功。”
这一刻,言笑笑一直揣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晚上,言笑笑搭乘司祈墨的车回家,下车的那刻,她再次低声说:“谢谢你。”
如果这次没有他,想必事情解决得不会这么顺利的。司祈墨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柔声说:“笑笑,和我不要这么客气。”
言笑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原本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可现在,却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她却犹豫了。只是,空气中,还是漂浮着尴尬的气氛,她的双手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放,抬头看了他一眼,终究只是紧抿着嘴巴,抬手去开门。司祈墨拉住她的胳膊,拥进怀里,他凑在她的耳旁,低声说:“笑笑,别再离开我。”
声音里,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祈求。司祈墨何须要这样对别人说话?言笑笑终究还是不忍心,想要推开他的手慢慢地放下,说:“让我考虑一段时间,好不好?”
一段感情中,最艰难的,就是与父母相斗争,她没有这个信心,可看着司祈墨不愿意放开自己的手,她却又犹豫了。“笑笑,只要你别离开我就行,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
司祈墨的声音继续在耳边响起,言笑笑的心愈发地乱了,她推开他,没有再说,从车上下来,径直去了回了家。言子明还在客厅等着她,一听到开门声,就迎上前,仰起自己的头,问:“妈咪,安安阿姨好点了吗?”
“好多了。”
言笑笑的脸上满是疲惫,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问:“你怎么还不睡?”
“爹地让我在家里等你。”
下午的时候,言子明就接到了司祈墨的电话,先问了几句他的情况,随后就交代,让他晚上先别睡觉,等言笑笑回来,看看她的情绪。言笑笑听完,有几分的恍惚,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如果差一点,那现在的自己也就不必这么难受了。第二天早上,言笑笑刚刚睡着,就接到了林妈妈的电话,声音有精神了许多,说:“笑笑,安安醒了。”
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躺在病床上的刘欣安一脸苍白,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言笑笑的眼眶止不住变得潮湿。刘欣安扯动嘴角,虚弱地说:“笑笑,你哭什么啊?我已经没事了。”
“安安,都怪我。”
言笑笑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