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害怕。凡是牵扯到她们两人,他似乎极其容易失去该有的理智。司祈墨拿起电话,沉声吩咐:“现在开始,派两个人守在言笑笑和言子明身边,有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人靠近他们身边,不管什么时候,第一时间打电话跟我汇报,但一定要记住,不能让他们发现。”
这几天,言笑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还是神经出现幻觉了,不管去哪里,她总觉得身后仿佛有个人跟着自己似的。距离时近时远。好几次,她突然转身去看,却看不到任何人。这日,她刚送言子明去学校,回来的路上顺带买了一些两人晚餐的食材。言子明早上表示,晚上回来想要吃来咖喱。言笑笑等电梯的时候,透过电梯门的倒影,终于看到了一个人头时不时地露出墙角。她放轻步伐,屏住呼吸,一把扯住那人的衣领,将他拽了出来,冷声问:“你是谁?这几天跟着我干嘛!”
起初,这个男人还嘴硬,死活不说自己跟着言笑笑,说她多疑。言笑笑一脚踢在男人膝盖窝处,只见他“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继而,她拽着男人的胳膊,背到身后,只听到他的骨头嘎嘣响了极脆的一声。绕是一个大男人,此时也是痛得呲牙咧嘴,最后终于松了口,“是……是司总让我过来的。”
又是司祈墨!言笑笑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意思,在表达了对自己的绝望之后,现在又派了这么一个人出现,时时刻刻地跟踪着自己,有意思吗?言笑笑松开这人的手,往后面退了两步,冷声说:“你走吧,别再让我看到你。”
那男的忙从地上站起来,逃也似的跑走了,速度极快,直到他认为言笑笑许是看不见了,这才停下,打了一通电话,“司总,对不起,我被发现了。”
“那你说了没有?”
那男的听着司祈墨,犹如刚从地狱里出来一般的冷漠的声音,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地回答,“没有!”
要是被司祈墨知道,他没有坚持住,在最后依旧全盘拖出,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吧?司祈墨结束了电话,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地敲击着。片刻,他拿起手机,找了另外一个经验更加老道的男人,继续跟踪着言笑笑。接下去的几天,言笑笑以为已经没人继续在自己身后跟踪着,可她现在依旧有这么一种感觉。只是,再想将背后跟踪的那人抓出来,却总是找不到机会。不用想,这个人必定又是接受了司祈墨的派令,只是,有意思吗?跟踪着自己,汇报自己每日的行程?言笑笑冷笑了一声,终于拿起手机,“郎隐,有时间吗?今天来我家吃饭吧。”
她心中已有了自己的一个计划。郎隐开车过来的速度很快,刚到楼下正准备停车,就接到了言笑笑的电话,让他待在车里不要动。半晌,只见言笑笑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一头秀发散在身后,随着她的奔跑,迎风起舞。他不由地看呆了,直到言笑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这才回过神,询问,“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吗?”
言笑笑边解下脖子上的丝巾,边笑着说,“先陪我去一趟超市,等会儿在我家吃饭。”
当车辆慢慢汇入了车流,在墙角处,一个男人慢慢地走了出来。他拿出了手机,对着那头的人,一字一句地汇报,“刚刚言小姐和一个男人出去了,没有认错的话,应该是她的老板,郎隐郎先生。”
司氏企业的会议室内,一名挺着中年发福后啤酒肚的男子,不住地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刚刚他已经将自己文件汇报了两遍了,依旧等不到司祈墨的回答。难道说,自己这份报告做的,已经差到让他懒得发表任何意见了吗?又等了几分钟的时间,他终于鼓起勇气,颤抖着声音,“司总?刚刚我说的……”“嗯?”
司祈墨抬起眼扫了他一眼,换了一个姿势,却依旧有些失神,“重新汇报一遍。”
这是他在会议上,第一次这么不走心,只因为刚刚的两通电话。第二通则是汇报两人拎着好几袋超市带回来的东西,有说有笑的上楼进入了房间。现在是离开了自己,打算和郎隐在一起了?司祈墨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原本轻轻搭在办公桌上的手不由地紧握成拳。汇报的主管看到那爆出青筋的手,再次打了一个冷颤,还未等他汇报完自己的报告,就看到司祈墨站了起来,阴沉着一张脸,一句不发地离开了会议室。他吓得跌坐在位置上,一张脸吓得煞白。言笑笑将从超市里买回来的一些生活必需品分门别类地归置好,继而又迅速地做了四菜一汤,端上桌的时候,言子明刚好放学回来。言子明好奇地打量着两人,看这样子,难道说自己上次故意说的那些话,失效了?虽然奇怪,但也聪明地选择不出声。言笑笑看着言子明放下手里的筷子,从一旁抽了张纸巾递给他,“吃完了就回房写作业,妈咪和郎隐叔叔之间还有点话要说。”
听着关门声响起,言笑笑的双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揉搓了几下,有些紧张地开口,“郎隐,你之前跟我说的,这段时间我认真的考虑过,我们之间并不适合改变现在的关系,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好吗?”
沉默了几分钟,郎隐打量着言笑笑,“是因为司祈墨?”
他想起了那天送夜宵过来时,言子明无意间对他说的那几句话。言笑笑皱了皱眉,“不是。我和他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
继而,她抬眼看着郎隐,说:“我在说我们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郎隐听着这几句话,连日来压|在他心头的那块石头已经自动消失了。这一刻,他不需要任何的解释,已经明白,那天晚上的那几句话,极大可能只是言子明故意说的。他情不自禁地勾起唇角,多少年了,他没有像今天这般,露出这么灿烂的笑容了,“那我们之间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他看着言笑笑写满疑惑的脸,补充道:“我想对你好,是我的事情,你不需要有压力,等时间到了,你愿意接受我了,到时候再告诉我。”
言笑笑准备的一肚子的话,因为他的这么一句,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她躲闪着郎隐的眼神,心乱如麻。他对自己的好,怎么会没有任何的压力?现在,刘欣安不是就离开自己了吗?甚至,为了躲避他们,到现在还在外面四处飘荡,不愿意回来,不愿意接自己的电话。言笑笑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的时候,看到郎隐已经收拾好了碗筷,一边放下自己的袖子,拿起挂在一旁衣架上的外套,低声说:“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就像今天一样,打电话给我,别硬撑知道吗?”
言笑笑本想要借此机会与郎隐说清楚,顺便也可以让司祈墨误会,可现在,第一个目的,她知道自己已经失败了。她双手环抱胸前,站在阳台上,这些年的烦恼似乎都选择在这同一时刻,一起涌进她的脑海里。也不知站了多久,肚子隐约传来一阵疼痛,并且越来越厉害。言笑笑回到屋内,拉开柜子,找那些可以治疗腹痛的应急药,可是,刚搬过来,很多东西还没有准备,抽屉空荡荡的。本打算让言子明帮忙去马路对面的药店买点,却发现他房间已经漆黑一片,最后,她只能一手按着肚子,弯着腰从楼上下去。却在经过马路的时候,突然,一阵刺眼的车灯照的她睁不开双眸。下一刻,她已没有了任何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