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司祈墨举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言笑笑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指着茶几上的东西,“你这什么意思啊?”
“买东西给你,还问我什么意思?”
司祈墨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一脸受伤的表情。言笑笑摆了摆手,“不是,不是。”
她现在的脑子,除了晕,还有些乱。这茶几上这么多的东西,她一眼便发现,没有戒指。难道说,司祈墨真的仅仅只是因为这段时间,自己的失落,所以买这些东西来哄自己开心?并不是要跟自己求婚?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愈发地失落了呢?她在沙发上坐下,抬头看着司祈墨,牵强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
“那这个呢?”
说话间,司祈墨已经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打开,直接塞到了言笑笑的手里,“刚刚找了一圈,是在找这个吧?”
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现在被司祈墨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言笑笑害羞之余也不由地有些恼,也懒得打开手里的盒子,直接往边上一放,“这些我都不感兴趣,都拿回去退了吧,浪费钱。”
“货物出门,恕不退还!”
司祈墨忙将盒子重新拿过来,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他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戒指,抓过言笑笑的手,想要为她戴上。言笑笑却是猛地将手往身后一缩,故意吊着他,“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求婚啊!你看不出来吗?”
太过紧张的司祈墨,此刻只能以大嗓门来掩盖自己的内心的紧张。他将手放在自己的裤子上使劲地搓了搓,怎么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紧张到出了满手的汗。言笑笑指了指自己脚边的地板,说:“虽然没享受过求婚,但至少也在电视上看过别人求婚吧?哪有人像你这样的,直接坐在这里跟我求婚的?连个单膝跪地也没有?”
“你也说了,那是电视!你以为你在拍言情偶像剧呢?”
说话间,司祈墨已经不顾言笑笑的挣扎,使劲抓过她的手,将戒指套了进去,不大不小,刚刚好。“你无赖!”
说着不满的话,嘴角却是带着笑容,让这一句“无赖”也变得没有了任何的威信力。“只要能够抱得美人归,无赖一下,没关系。”
司祈墨抱着她,靠在她的耳旁吐气:“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中式的,还是西式的?还是那种草坪婚礼?”
他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唇。言笑笑不禁开始幻想起两人的婚礼。多少次,两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可却总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打断两人的脚步。而这一次,他们终于能够携手共进人生了吗?“什么样的婚礼,都可以。只要陪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是你,就足够了。”
司祈墨勾住了她的下巴,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言笑笑的瞳孔,“这辈子,能陪在你身边的,只能是我。”
说完,他紧紧地抱着她,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一般,不愿意松手。感受着他霸道的求婚,听着他说的这些醋劲十足的话,言笑笑回抱住他的同时,也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司祈墨,我真怀疑你的真实年龄是不是还没有到七岁!”
这天晚上,司祈墨、言笑笑与言子明三人一齐回了一趟司家老宅。言笑笑已经预料到,知道自己父母是场乌龙事件的司父司母态度必然不会再像上次一样,甚至已经做好了以前那种直接被无视的心理准备。但,这一次,是她将人想坏了。司父司母虽然没有那么热情,但态度也比之前好了许多。吃完饭,一行五人坐在客厅里,佣人端了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言子明立马用牙签各戳了一块切好的苹果,递给司父司母,“爷爷,奶奶,吃点水果。”
“真乖!”
司母摸了摸言子明的头发,转过目光,看了眼言笑笑,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楚,“你也吃点,别坐着。”
言笑笑有些喜出望外地点了点头,刚弯腰戳起一块苹果,正准备放进嘴巴里,就听到司祈墨沉声说:“爸妈,我和笑笑准备办婚礼了。”
沉默了片刻,司父不轻不重地说:“嗯,办就办吧。”
“嗯。”
司祈墨点点头,简单地回答了一下,便没有再开口说话。言笑笑没想到他们结婚的事情,这么轻易地就得到了司父司母的同意。接下去,言笑笑每天的任务就是挑一件自己喜欢的婚纱。这日,言笑笑好不容易将刘欣安从杂志社里拽了出来,让她陪自己去婚纱店挑选婚纱。许久不见,刘欣安比之前瘦了,也黑了许多,天天跟着同事在外面跑。为了增加自己的工作量,她主动从美食版块跳到了民生版块。每天就是穿在C市的大街小巷,报道一些大家的琐事与关心的事。言笑笑看到她,不由一阵惊呼,“安安,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了?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安安吗?”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刘欣安翻看着面前的画报,上面全是这家店的婚纱款式,她随手指了其中一款鱼尾婚纱,“这件挺好看的。”
“嗯,是还不错。”
说话间,一旁的服务员早已经心领神会地从衣柜里取出了这一套婚纱,拿在手里,“小姐,喜欢的话就试一下吧。”
言笑笑点头,跟在服务员身后走进试衣间里,在她们的帮助下换上婚纱,正准备问问看刘欣安的意见,却发现她人早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一张纸条放在桌上,“笑笑,杂志社里突然有点事情,打电话叫我过去。”
言笑笑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看刘欣安刚刚的样子,她以为郎隐的事情已经在她的心中渐渐地淡忘了。可事实,并不是如此。一份爱情,太深刻,想要忘掉他也就更难。刘欣安的突然离开,言笑笑也就没有了想要继续挑选婚纱的心情。重新换上自己的衣服,与服务员说了一声抱歉,她便离开了婚纱店。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满脑子想得是刘欣安的事情。这段时间,她只忙着自己的事情,却将她遗忘。还有郎隐,突然离开,究竟去了哪里?一个人,怎么会消失得这么无影无踪?走了不过半个小时,言笑笑便觉得人又是一阵晕眩。自从那日从看守所看望姨妈,出来后,她总是会经常晕眩。起先,她以为是看守所里太闷了,空气不流通才会出现短暂的晕眩。可这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言笑笑环视了一圈,正好离医院挺近的,索性待这阵晕眩消退之后,去了一趟医院。医院永远是最耗费钱的地方,只不过头晕,又是量体温,量血压,又是抽血做各种化验检查,一番折腾下来,当她抽好血的时候,医生也准备要下班了。医生将一张写着她名字的条形码纸张递给她,面无表情地说:“喏,后天取报告单。”
回家的路上便顺便带了一份简餐,打算当她与言子明两人的晚餐。只是,她没想到,司祈墨居然再一次的不请自来。只见他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怡然自得地翻着手里的一本笔记本,封面看着有些眼熟。言笑笑趁着关门的空档,思索了片刻,忙放下手里的东西,飞奔上前,正准备从他手里夺回来,却被司祈墨往边上一躲,没有成功拿到。“还我!”
言笑笑伸出手,气得鼓起了小脸。这本令她眼熟的笔记本不是别的,正是她前几年的日记本。以前,她一直都有每天写一篇日记的习惯,只是后来有了言子明,每天照顾他都不够时间,这个习惯也就被她渐渐淡忘了。只是,曾经写过的本子,她却是舍不得扔掉,一直都收藏着。她还记得,以前刘欣安就问过她,每天写日记不觉得很烦很累吗?我们当学生的,每天除了家里,就是学校,过来过去都是同样的生活,有什么好写的?当时,言笑笑只是抿唇笑着看向她,没有回答。其实,她心里却是想,写日记,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以后她如果忘了所有的事情,翻看日记本还能对以前的生活有个模糊的印象,证明她这一辈子并不是白活的。只因为她曾经看到过一个躲债的人,被硬生生地打成了痴呆。这件事,对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跟着姨妈过着那样的生活,言笑笑没办法保证,有朝一日,她会不会也成为那样一个人?司祈墨将日记本放在了她的手上,突然紧紧地抱着她,用他那带着些胡渣的下巴磨蹭着她的头顶。言笑笑被他弄得有些发蒙,也有一些莫名其妙,伸手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拥得更紧。“你从哪里翻出我这本日记本的?我自己都好久没看到它了,居然被你找到了。”
言笑笑觉得这气氛实在是有些尴尬,便随便找了一句话问了一下。司祈墨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沉声说:“在书柜的最顶上。”
“那你看了多久?都看完了?”
“嗯。该看的都看了。”
也正是看了这些,才让司祈墨瞬间明白,为什么在刚见到言笑笑的时候,她会像一只刺猬一般,扎得人生疼。一言不合,说话就像机关枪一样,呛得你根本无力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