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刘欣安对着言笑笑发火了,在电话那头怒吼了一声之后便立马挂断了电话。接下去,任凭言笑笑怎么打,她始终就是不接。司祈墨虽然躺在床上,但电话里说的话,因为声音太响,所以他也听得清清楚楚。现在看着言笑笑失神地坐在地上,环抱着双膝,把脑袋埋在了自己的胳膊里,他随手抓过一旁的睡袍套上,走到她身旁,蹲下,揉了揉她的头顶。言笑笑抬起脑袋,紧咬着嘴巴,“这件事情,真的是我做错了吗?我多嘴了吗?”
她从未见过刘欣安这个样子,她害怕因为这件事情,自己会彻底失去这个朋友。司祈墨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因为担心,身体微微瑟缩,心疼地拥进了怀里。“你做的没错,郎隐有知情权。不然,他们只会跟我们一样,在七年之后,我才知道明明是我的儿子,白白错过了七年的时间。”
……郎隐从C市搭乘飞机过来后,连时差也来不及倒,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刘欣安参加培训时住的宿舍。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却一直躲着自己。无意间在阳台上看到自己身影,索性躲在房间里,任凭他在外面差点将门拍断,都不愿意开门出来。如果不是对门的学生告诉他,刘欣安刚刚还过来问她借了一支笔,只怕他真的会以为她出门不在家了,转身离开。郎隐的耐心一向都是极好的,既然她不开门,那他就在外面一直等着。终于,那天晚上,刘欣安打开门,有几分气急败坏地质问他过来干嘛?郎隐看着她依旧平坦,看不出任何怀孕迹象的小腹,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戒指,说:“安安,嫁给我,让我来照顾你和宝宝。那些以前你担心的事情,以后都不会再发生。”
刘欣安却不为所动,目光冷冽地看着他,声音有几分阴寒,“谁告诉你我怀孕了?言笑笑吗?除了她和旭东,没人知道我怀孕了。旭东是不会告诉你的,那就只剩下她了。她为什么要自作主张?”
郎隐看着她猩红着双眸,不停地说着话,从未见过刘欣安如此模样的她,突然有些慌了,伸出手想要去抓她的肩膀,想要让她冷静一下,却被甩开了手。刘欣安往后退了两步,回到了屋里,她一手抓着房门,冷声说:“我不需要你负责。”
为了孩子的婚姻,她不需要!而且,刘欣安也不希望用孩子来绑住郎隐。她看的出来,他的心依旧没有彻底放下过往。郎隐没想到刘欣安的反应会这么激烈,楞在门口,直到凌晨,看着门缝里不再有灯光透出,这才离开。而今天,已经是他过来找她的第六次了,如前几次一样,面对他的只有冷冰冰的房门。“你今天又来了?”
说话的是住在刘欣安隔壁的一名女生,手中拎着一份外卖,刚刚从楼下上来。郎隐这几日出现的频率太高,而且一直被关在门外,所以格外地抢眼,边上的人似乎一个个都已经认识他了一般。他点点头,有些无奈地说:“还是在门口守着的命。”
“那你今天误会安安了。她一大早就出门了。”
隔壁的女生说着将自己的外卖放在了一旁的地上,然后走过来,弯腰掀起了刘欣安门口的地毯,从下面拿出了一把钥匙,递给郎隐。她说:“实在是看你太可怜了,今天就帮帮你。不过,你得记住,千万不能把我泄露出去。”
郎隐捏着钥匙,感激地点头,连着说了好几声谢谢。他打开房门,将钥匙放回原处,走进了屋里。摆设很简单,也很整洁,书桌上摆放着她与言笑笑以前拍的照片,笑容灿烂。他环视了一圈,在书桌前坐下,随手拉开了抽屉,却是意外地看到了她的B超单子。虽然现在还只是一个小胚胎,看上去更像是一颗小葡萄,却依旧让郎隐爱不释手。他的眼眶变得有些潮湿,舍不得放下。“你怎么进来的?”
刘欣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只见她将雨伞放在一旁,继而指着门外,冷声说:“麻烦你出去。”
郎隐放下B超单,起身走到刘欣安面前,问:“安安,怎么样你才会重新接受我?”
刘欣安没有回答,只是将他推了出去,关上门。她依靠在门背上,听着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慢慢地蹲在了地上。…………言笑笑坐在房间的客厅里,一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捏着遥控器,不停地更换着频道,却是一点也没有看进去,最后索性将遥控器随手扔在了一旁。司祈墨一大早就去了分公司处理事情,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虽然他安排了一名当地的员工,让他开车带着自己四处逛一逛,只是她一直忧心着刘欣安的事情,哪有心情出去?期间,她打过一通电话到郎隐的手机,他自嘲地说自己现在是“门口蹲”,让她不用担心,那只是刘欣安在气头上说的话。知道是一回事,可心里的感受却又是另外一回事。言笑笑越想越坐不住了,在客厅里不住地来回走动,心中愈发地烦躁,甚至像个疯子似的不停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这时,手机响了一下,提示有一条短信,是司祈墨发过来的,“在客厅里发什么疯?”
他怎么知道?言笑笑四处环视了一圈,甚至探下脑袋,连沙发底下都看了一眼,没人啊。疑惑间,手机震动了一下,又收到了一条短信,依旧是他的,“别找了。看看电视柜上面。”
言笑笑皱着眉头,走进一看,柜子上只摆放了一本书和一朵插在花瓶里的小雏菊,没有任何古怪的地方啊。她正准备回条短信问问清楚,突然定睛一看,拿起小雏菊,竟在小雏菊的花苞上看到了一个小黑点,这不会是摄像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