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萧大人,下官知罪!”
陈子昂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争取一个认错的好态度。见萧辰虽然怒气蓬勃的样子,但却也没有喊人进来摘他的顶戴,看来自己的过错可能不大,还能挽回那种的。于是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萧大人啊,下官是也知罪,但却不知道是哪一桩?”
“用人不明,失察之罪!”
萧辰气呼呼的道,瞪了他一眼,“起来坐下说话,谁让你跪下了?”
陈子昂就听出点意思了,原来萧大人不是针对自己哪,那就好办了……赶忙爬起来,嬉皮笑脸的道,“多谢大人,实不敢瞒着大人,下官这个老寒腿委实也跪不久,一到阴天就疼的钻心……”“回头去找善长帮你瞧瞧……咦?你这是跟本大人对付呢!”
萧辰嗔道。陈子昂心里就更有底了。“萧大人,下官怎么敢呢?只是觉得跟大人亲近,所以什么话儿也敢说,大人,究竟是属下那个混账行子惹您生气了?是郎文鑫那厮吗!”
陈子昂正色道。“不是他是谁?这厮贪赃枉法,肆意妄为,就连本大人都听说他恶行累累,你作为他的顶头上司,竟然什么也不知道,这还不算失察之罪?”
萧辰道。“好我的萧大人啊,这厮才来了还不到两个月,下官就算是火眼金睛,一时半会儿也瞧不出他是个什么东西来!”
“咦?你还有理了!”
萧辰气道。“下官不是有理,是有气!特娘的郎文鑫这个狗东西,这不是给下官我上眼药么?害我被大人骂了这么半天……”说着站起身来,“大人你也别气了,下官这就去办他!”
“嗯,亡羊补牢,倒也为时不晚,你要知道我跟他可也没有什么私怨,只是得知他为官不正,胡作非为,所以才如此生气,所以你此去要查有实据才能办他,咱们可也不能胡乱冤枉人。”
这才满意点头。“对了,青田县那个典史叫徐文林的,为官还算正派,你先去找他问问。”
萧辰又指点了他一下子。“下官晓得了!”
陈子昂连声答应,急匆匆的转身而去。回去后立刻将手下的推官,经历,照磨,还有汾诸县知县全都找来,集合了几十个精干的捕快衙役,带上了各自的师爷,连夜随本官往青田去者!大人夤夜去往青田有何贵干?去摘了郎文鑫那个王八蛋的印!啊?这人不是才刚上任么?为啥好好的要摘他的印?再说摘他一个知县的印也不用这么大阵势吧?怎么还劳动你府台大人亲自去呢。不是他到底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了?陈子昂说别的罪过还不知道,目前我就知道他得罪了萧辰萧大人,萧大人大发雷霆之怒,刚才把兄弟叫去大骂了一顿!卧槽?大家一听顿时群情激奋,特么的这个狗东西连萧大人也敢得罪?这等于是得罪了我们的亲爹啊!找死啊他这是。办他!陈子昂等人连夜赶到了青田县,找了典史徐文林,一番深谈后才知道原来这个郎文鑫之前在外地府里做推官,因为胡乱断案,贪赃枉法,被上司弹劾,罢了官职。这家伙却甚会钻营,花了不少钱贿赂了总督府的人,一道任命下来,摇身一变成为了青田县的正堂!他虽然才来两个月,但做出来的那些事就也实在荒唐之极,简直罄竹难书,下官早就写好了参他的折子,正待递给诸位大人,却不料大人们竟然先来一步,那就请过目一下好了……陈子昂等人看了俱各愤怒,若果徐文林所言属实,那这位郎文鑫老兄真的是罪大恶极了。当然也不能只听他一人之言,又派人秘密将县丞,主簿,教谕,巡检,甚至驿丞全都找来,问了一个遍。见到知府大人亲自下来过问,谁也不敢隐瞒,桩桩件件的全都说了出来,基本跟徐文林参本中所讲一致。第二天又微服私访,在县里转了一大圈,老百姓对此人也是深恶痛绝,甚至直接称他为豺狼知县,若非豺狼,为啥要吃人呢,吃了人还特么的不吐骨头!话说他来了才多久了?就制造了多少冤假错案!这也罢了,还擅自加重赋税,说是要补前任的亏空……这特么说的是人话?办的是人事?陈子昂也真捏了一把冷汗,原来萧大人发火还真的是为了他好啊,这个郎文鑫真特么的不是个东西!如果自己稀里糊涂不知道他这么胡作非为下去,以后事发,他可不就是个失察之罪么?失察这个罪过就也可大可小,往小了说是挨上司一顿臭骂,从此升迁无望,往大了说都可能被罢官免职!太特么的坑爹了。开了县衙大堂,召集士绅百姓们前来旁听,在众目睽睽之下,宣读了他罪状,当场摘了他的印,扒了他的官服,抄了他的后衙,权且让县丞代属正堂,将他打入囚车,直接押解回府。等待他的将是三堂会审!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只是郎文鑫这个报应来的也未免太快了……郎文鑫直到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惹了哪一尊大神?因为在他的罪状中根本没提陈继胜,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倒霉就倒霉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死老头子手里。陈继胜经过闻善长的医治,第二天一早便即清醒过来,见到衣不解带两眼通红守在床前的萧辰,深深的叹了口气……萧辰问他何去何从?他一时也有点茫然。家人全都没了,家乡也不再是自己魂牵梦萦之所,而是伤心欲绝之地。回去触景伤情,可若不回去,又该往何处?“跟我回凤阳吧。”
萧辰见他犹豫,当即热情相邀。“回去做什么?”
陈继胜还在茫然中。他只懂治国安民,别的可也啥都不懂。“你老头儿好歹也识字儿,就跟着我做个师爷得了,兼任账房先生,我现在家财万贯,没个人帮着打理也不成,条件是管吃管住,每个月再给你五两银子薪金。”
萧辰不要脸的道。“你一个小太监算什么玩意儿,竟然还想要老夫给你做幕僚?”
陈继胜当时就怒了。“也不是幕僚啦,其实就是个下人,尊卑有别,上下有分,以后可不能对我这般吹胡子瞪眼睛的哦,否则扣你的薪水!”
萧辰已经俨然是老板的嘴脸。“老夫宁死不从!”
陈继胜抡起枕头冲萧辰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