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老爷子哭。看得出,他对她的确是上了心。“老爷,您不能激动啊,二少爷也不愿意出这事儿啊……太太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儿的……”徐管家送开了老爷子扯着二少爷衣领的手,安慰着。汪宇宸感觉整个人都无比的瘫软,此时的他脑子里乱的很。手术室外的红灯猩红的刺眼,汪宇宸走到手术室的门口,紧紧贴在了门口。她不能有事儿啊,千万不能有事儿!一直等待在酒店的刘杨,明明听白芷梅要来的,可是等了好久都没有人来。他拨打了好几次电话,起初没人接,最后有人接起了,却说是交警队,还说了她车祸的事儿。当时刘杨整个人觉着不好了,她怎么会车祸呢?他问了交警是哪家医院接走的,问过之后,就迅速地赶过来了。他赶往医院的时候,汪家父子已经在手术室外守着了。到底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老爷子看到是他,立马就质问,“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你问的不是废话吗?芷梅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刘杨明显有些激动。“她怎么样,与你何干?这儿不是你待的地方,赶紧滚!”
老爷子向来霸气,看到刘杨居然这个时候来了,心里极其不是滋味儿。他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难道芷梅暗中和他都有来往?还有今天,是去见他吗?老爷子越想,心里越是怄火。“不是我待的地方?汪远东,也许在二十多年前,你可以和我说这样的话,现在,你没有资格,她在美国这么些年,都是我在照顾她,这么些年是我陪在她的身边,该走的是你!”
刘杨丝毫不示弱地怼了回去。老爷子颜面尽失,他哈哈大笑起来,“刘杨,我该是替你悲哀的,芷梅这次回来,你以为是干嘛来了,她是在我身边,做了汪家的太太!”
刘杨本就因为那通匿名电话,气到不行了,现在老爷子又这么说,他当即就恼羞成怒了,他扑过去,想要撕扯汪远东,却是被一旁的徐管家给拦住了。“汪远东,你别自欺欺人了,她爱的是我!今天她就是要去见我!”
“什么?你这个祸害,是你害她躺在这儿的,你还有脸来?”
老爷子一听这个,当下就气到脸色煞白,果然是啊,果然白芷梅是为了去见他,才这样的!汪宇宸本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现在看到两个男人吵得凶,还差点打起来,愤然喊了句,“都他么的别吵了,她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们还在这儿吵吵,有意思吗?”
刘杨不敢吵吵了。讲真,他也很内疚,要不是自己回来,要不是她去见自己,也许今天的横祸就不会发生。汪远东说得对,他成了祸害。“她要是有事儿,我特么和你没完!”
老爷子指着刘杨的鼻子呵斥了一声,这才罢休。徐管家心里寻思着,这事儿不会这么巧。刘杨回来了,白芷梅也车祸了。大少爷早就有害白芷梅的心了,难道这场车祸是他策划的?要知道,在汪家,没有什么是不能策划的。徐管家心里一阵恶寒,现在的汪家已经满是血腥味儿了。手术持续了五个小时。浩然精疲力尽地出来了。他刚刚拿下口罩,老爷子就扑了过去,刘杨也扑过去了。老爷子一把把刘杨推开,自己上前去问:“浩然,怎么样,她怎么样了?”
“汪伯伯,你先别激动,梅姨脑子里,胸腔里的淤血都清除了,只是她的腿保不住了,还有她还没醒,脑子里会不会有后遗症,还得醒来才知道……”浩然表示很遗憾。一旁的汪宇宸心里,心里像是被利器戳了几个窟窿,汩汩地流血。“浩然啊,你可要全心全力救她啊!”
老爷子带着哭腔,祈求蓝浩然。“汪伯伯,会的,我会的,你也要注意身体啊!”
蓝浩然安慰着老爷子。他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汪宇宸的身上。好久不见,他还是那个玩世不恭,邪肆痞气爆棚的汪宇宸吗?不是了!他整个人瘦了一圈儿,眼眶的轮廓更深了,下巴上还有一圈儿青青的胡茬儿。沐小柔的出走,对他的打击太大了。浩然默默地走向他,轻声喊了句,“宸少!”
“浩然,她……她还有救吗?”
蓝浩然自然知道这对儿母子这么些年箭弩拔张的关系,汪宇宸甚至从来你不喊她一声妈。蓝浩然伸出手,在他肩上安慰地拍了拍,“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要看梅姨的造化了。”
汪宇宸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声。蓝浩然能听出汪宇宸这声长叹背后的心酸。最近对他来说,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太大了。他看到他的样子,真想告诉他小柔的下落。可是他答应过她,不能说的。他知道,他要是说了,小柔会再度离开。再离开,会去哪儿,就不得而知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时刻关注她,多帮着她了。他去法国进修的手续已经办理的差不多了,后天就要走了,没想到今天还赶上了梅姨的手术。“不管怎么样,谢谢你,浩然……”汪宇宸有气无力地谢了声。“我们之间不必这么客气,对了,我正好有件事要告诉你,后天我就要去法国进修了,大概是一年。”
汪宇宸当然知道,他为什么去法国,听说柯诗柔去了法国,所以他理所应当地跟了过去。“后天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不用了,医院这儿你还需要守着,诗琦会去送我。”
汪宇宸点点头,他知道在诗柔的问题上,诗琦还没有原谅他。“有些累,我上去休息一下。”
蓝浩然回头安顿一旁默不作声的元彪,“好生照顾你们家宸少,他气色不好,注意让他按时吃饭!”
元彪应了一句,其实他哪儿能管得住宸少啊,最近他抽烟酗酒可都成正餐了。蓝浩然刚走到电梯口,就见元彪跟了上来。“怎么?元彪,有事儿?”
元彪挠挠头,电梯开了,元彪说了句,“蓝院长,我们进去说。”
上了电梯,元彪幽幽地说道,“蓝院长啊,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宸少落魄成了什么样子,少奶奶的走对他打击很大,现在太太又出事儿了,霜重打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他最近都没好好睡过一觉 ,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抽烟酗酒成了他的正餐,蓝院长,你们是好哥们儿,你好好劝劝他,这么下去,身子会垮的,怎么能等到少奶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