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回到林氏别苑的那一天。母亲就站在大门,向他招手。木兮木靠着林霄时,察觉到他的身体重量正在往自己身上靠,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有些不对劲。伸手往他额头摸了一把,好烫。“你发烧了?”
木兮木一起身,林霄的身体就往这边倒,她赶忙接住他。裴常潇赶过来的时候,木兮木看到他整个人的脸色也不太好,不知道是没睡好的原因还是因为担心林霄。最后在他的帮助下,将林霄送去了医院。在医院木兮木还见到了住院的白晓宇,他看起来精神也不太好,一向开朗的他这时也露出了愁容。“小白,你怎么住院了?”
送林霄去打点滴后,木兮木到了他的病房问候问候。白晓宇勉强挤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说话有力无气的,“被人打了,没什么大事,头儿怎么样了?”
木兮木知道他指的是林霄,“他发烧了,医生正在看。”
“兮木姐,你快去陪着他吧!等他醒来一定要给我发个短信。”
白晓宇关心林霄比关心自己更多一些,他即使躺在病床上嘴里念的还是林霄。“好,你好好休息!”
木兮木刚要转身出去,白晓宇喊住了她。“怎么了?”
“兮木姐,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白晓宇扬着苍白的笑容看着她,木兮木能够看得出他眼里的认真。“你问吧!”
“你会伤害我们头儿吗?”
闻言,木兮木怔了一下,伤害林霄?这个问题有点让她措手不及,她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要害这儿的任何一个人,就算被人围攻,她也只是用叶子割伤那些人的手而已,不会要他们的命。唯一例外的就是在白晓宇家里狙杀那一次,她为了保护林霄被迫动了杀机。“你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你会吗?”
小白似乎很想知道答案,他一直用一种真诚的眼神看着她。木兮木也扯出了一个笑容,回他一个真挚的眼神,“不会,我不会伤害你们任何一个人,当然有时候也会遇上一些迫不得已的情况,也许有一天,我会被迫拿起刀去杀人,但我能向你保证这把刀绝不会对着林霄。”
白晓宇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冲着她点了点头。木兮木回到林霄身边时,裴常潇正在那儿陪着他。医生已经走了,裴常潇见她来,立刻起身给她让了一个位置,“木小姐,我们总裁就拜托你照顾几天了,医生说他估计得吊两天药水。”
“好。”
木兮木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话音刚落,想起了林彩彩又说道,“彩彩还在家里,她这几天的情绪也不稳定,你如果有空的话,就多去看看她吧!”
木兮木想起了之前林彩彩一直在她面前提裴常潇的事,她似乎喜欢裴常潇,如果这个时候他能够陪着她,说不定她会早点从悲伤中走出来。“行,我等会去林苑看看她。”
“好。”
裴常潇走后,木兮木坐到了林霄的身边,看着他已经熟睡了,眉头还是拧到了一块,她伸出手为他抚平。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了,木兮木有些应接不暇。林白夫人是那个一直在暗中控制她的人,也是那个易容成她的模样找沈秀秀进行交易的人,但她并不知道林白夫人与沈秀秀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男人又是谁?让她感到吃惊的还是在林霄的婚礼上发生的事情,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沈秀秀?那天在庄园,他不是与沈秀秀……但新闻上放的那个视频里的男人明显就不是林霄。人被掉包了,难道是他做的?事情似乎并不像木兮木想得那样变简单了,而是越演越复杂。木兮木并不知道,在这医院的另一头,沈老太太与沈秀秀正住在另一栋楼的VIP病房。沈秀秀醒了,她就站在窗口前,看着对面楼的某个房间。今夜的她穿了一袭长长的连衣裙,头发略显凌乱地披散在肩,嘴唇毫无血色,眼神涣散。窗是打开的,窗帘没有拉起来,透过这个窗,她能够看到对面病床上的人以及坐在病床边上的人。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一个男人提着一袋东西走了进来,东西放在病床旁的桌面上。“你奶奶的手术很成功,已经没什么事了,她就在这栋楼的二楼,如果你需要去看她的话,出去时记得戴个帽子,别让人给发现了。”
男人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冷清得像在交代事情一样,说完后就转身出去了。沈秀秀至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她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对面楼。垂在两侧的手不觉中握紧,任由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里。就在刚刚,医生告诉她,她因为身体的体质原因加上流产,这辈子估计很难再有小孩了。即使能怀上,也会流产。一切来得太突然,她甚至还来不及去悲伤。她的婚礼没了,清白毁了,沈家倒了,奶奶也住院了。想到那个孩子不是林霄的,她的心就像被刀扎一样,所有的悲伤都化为了愤恨。对面的木兮木忽然感觉到有一股冷风吹响向自己。实际上室内并不冷,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寒冷的气息,下意识地朝窗外看过去,看到的是对面楼的一间病房,随风吹动的窗帘。她有些困了,趴在了林霄的身边。裴常潇离开医院后去了林家别苑。刚进门就看到佣人在清理地上的垃圾,那场面就像二战过后一样,他问道,“你们家小姐呢?”
见到是裴少爷来,佣人们都问了声好。其中一个女佣人告诉他,林彩彩已经回了房间,她今晚没吃饭,佣人们送上去的饭全被她摔了,情绪很不稳定,张管家正在考虑着要不要喊医生来给她打一支镇静剂。“不用了,我上去看看她。”
裴常潇刚走进林彩彩的房间就接到了一个摔过来的台灯,接着听到林彩彩的怒吼声音,“都叫你们不要再上来烦我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什么都不想听。谁都不想见,就不能给我一点安静的空间吗?”
说话的声音夹杂着哭泣,她正坐在阳台上。裴常潇弯腰捡起了那个已经被摔烂的台灯,将它放好。“这些都是你母亲亲自帮你选的,你这样摔,就不怕你母亲看到了难过?”
听见来人的声音,林彩彩猛地回过了头。哭泣一下子止住了,她的眼睛已经肿得不像样了,但还是能看到来人是裴常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