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希望落空,叶梦白手指头指着他,一激动话都说出来了:“你刚才……”说到这里她就说不下去了,刚才他好像确实没说要出去来着,是她想多了?不,不是她想多,肯定是他故意给她的误导。没错!就是这样!不然他何必出来的时候手上不戴链子,明显就是让她误会他要出去。“哼。”
理清楚思绪的叶梦白生气的甩过头,一副不屑和她说话的样子。“你倒是说说,我刚才怎么了。”
陆崇襟双臂交叉在胸前,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傲娇的转过脸,叶梦白脸上写满了不想回答。陆崇襟也没逼她,一双狭长的黑眸在流光照射下尤为深沉,点点光晕染开在他的眼底,嘴角微微上翘。“你去哪里?”
看到他迈开修长的大腿,叶梦白很没骨气地开口问道。“散步。”
陆崇襟没有回头,只有低沉的嗓音响起,带点磁性的音色在暗夜中显得格外魅惑。来不及细想为什么这两个字听起来和‘遛狗’有异曲同工之妙,叶梦白看着前头已经和她隔开一段距离的男人,想了想又小跑着跟了上去。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在空旷的园子里走着,谁都没有说话,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脚下哒哒的脚步声,以及不远处的喷泉传来的声音。走在后面的叶梦白不知道陆崇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关子,只好管住嘴迈开腿,盲目地跟着他在那里瞎晃悠。喷泉的声音越来越近,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走到了喷泉池这里。叶梦白定眼一看,只见偌大的喷泉池被建成音乐喷泉的样子,四周是淡蓝色的人鱼形喷口,喷泉的中央是座圆盘底座的雕像,一个浑身赤裸的爱神丘比特撑开羽翼,手上拿着他的爱神之箭。她记得在这个庄园里,各个房间的天顶都有不同的雕花。陆崇襟房间的天花板就是两个互相搂抱的天使,带着婴儿肥的双腿相互交叠着。庄园周边的罗马柱上也雕刻着不同的天使,那些天使千姿百态,或搂或抱,或坐或躺,眼睛或闭或睁。唯一不变的是那些天使都是成双成对,亲密交缠,只有喷泉池的丘比特在这场配对中落了单。手上传来链条晃动的声音,叶梦白循声看去,发现在她对着喷泉池发呆的空档,陆崇襟已经重新迈开步子往林荫道走去。内心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哀嚎声。虽然她是很想出来放风没错,但也不是这么放风的吧!想到那条至少有二十分钟车程的林荫道,叶梦白赶忙追上陆崇襟,拉住他T恤衫的下摆:“我走不动了。”
陆崇襟停下脚步,深邃的黑眸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映着路灯的眸子里珠光流转,似乎是在思量她话里的可信度。“我说真的。”
怕他不信,她又强调了一遍,但显然她的前科太多,信用额度早被刷完。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不相信,叶梦白气结,愚蠢的人类,说真话的时候你不信,被骗了才来怪我。“不信算了。”
陌生的环境,满腹的委屈,还不被理解,因脚酸而引发的一大堆情绪如潮水猛兽般向她涌来,最一撇,头一扬:“把链子解开,你想去哪就去哪吧!”
说完,和着衣服往地上一坐,一副我就坐这里不动了的无赖模样,也不管这样会不会弄脏衣服。“起来。”
看着她坐在地上,陆崇襟冰冷的声音仿佛是从寒潭里传来的。叶梦白不搭理他,尤自坐在那里,一副别管我,让我自生自灭的可怜样。陆崇襟看了她半晌,剑眉微微皱起,转身就往庄园内走去。看着他朝房子的方向走去,叶梦白起身就要跟上,不料坐太久,腿麻了。没有知觉的双腿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轻轻动一下就有酥麻的感觉传来,那滋味顺着神经元传递至四肢百骸,惹得她几乎忍不住要呻吟出声。“等等。”
背后传来她喏喏的声音,陆崇襟没有回头,却停下了脚步。“陆崇襟,我动不了了。”
快哭了的声音,他不会真的把她抛下吧!叶梦白一脸紧张,看着周遭静寂的环境,想起下午陆崇襟要把她扔进野兽营的威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听出她话语里的颤音,知道她不是在骗他的,陆崇襟回过头,正好看到她犹如被抛弃了的宠物一样呆坐在那里,眼眶里扑闪着泪花,满脸可怜兮兮的模样,“麻烦的蠢女人。”
俯下身抱起呆坐在地上的女人,小心地不碰到她受伤的手掌,陆崇襟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包的跟粽子似的小手环着他的脖子,头也自觉地埋进他的胸膛,叶梦白难得地流露出她乖顺的一面。安静地让他从喷水池抱到卧室,其实叶梦白的腿早在被他抱起没多久就好了,但他没问,她也不说,免费的交通工具,还是人工真皮的,不用白不用。刚进卧室,叶梦白便迅速地挣脱开来,动作麻利的来到大床上,斜着躺好盖好被子对着陆崇襟说:“陆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要睡觉了。”
说完闭上眼睛,一副我要睡觉了,不要打扰我的模样。因为害怕看到他森冷的面容而太快闭着眼睛的叶梦白没有看到陆崇襟的表情,所以也不知道他的反应是喜是怒。好吧。不用说,肯定是怒比较多。但她可管不了那么多,刚才进来的时候她可是发现了,原本摆着的扶手沙发不见了。肯定是他搞得鬼。原本还想他睡沙发她睡床的,再不成客随主便她睡沙发他睡床也成。这下计划泡汤了。不过也没关系,这庄园那么大,肯定有很多房间,他将链子解开,再去找间房间睡觉就可以了。陆崇襟几个大步来到床边,黑影罩上的那一刻,叶梦白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接着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小东西,你好像还没搞清楚,这是我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