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火难平的陆崇襟,看着站在跟前小媳妇一般的叶梦白,到底是生气不起来。从她手中接过暖水袋,叹了口气,“过来。”
叶梦白听话地踱步过去。踌躇的步伐,速度慢得和乌龟有一拼。终于,陆崇襟看不过去,伸出刚劲有力的手臂将她的小身板提着到沙发上放好。紧接着蹲下身子,视线和她平时的同时,小心翼翼地拿起暖水袋给她敷脸颊上的红肿,尽管他已经刻意放轻了力道,但叶梦白还是疼得龇牙咧嘴的。又这样重复了几次后,被叶梦白疼痛难耐的模样折磨得不行的陆崇襟终于放弃,直接将手中的暖水袋递给她,语气不是很好地吐出一句。“自己敷!”
默默接过他手中的暖水袋,叶梦白听话地用暖水袋捂着脸上红肿的地方,虽然还有些疼痛,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渐渐地,她开始厌烦这种单调重复的动作,拿着已经不再那么烫贴的暖水袋有一下没一下地碰触脸颊,同时偷偷拿眼角的余光偷瞄旁边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陆崇襟。好半晌后,自觉理亏的叶梦白这才讪讪地开口。“你……在生气吗?”
略有些明知故问的开场白,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打破沉寂最好的方式。回答她的是陆崇襟一道‘你是白痴吗’的眼神。在心里无比赞同他说法的叶梦白,略有些无趣地撇撇嘴,本以为他不会理会她,正要草草结束这个话题。不想在她不抱希望的时候,陆崇襟突然应了一句。“你说呢?”
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从头顶传来,独属于男性的魅力,一点也没有被这样没格调的话题所损伤。得到回应的叶梦白循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陆崇襟那张冷峻而面无表情,但是却夹带着些许恼怒和自责的表情。可别说,这样的陆崇襟还真蛮有爱的。没等叶梦白在心里称颂完陆崇襟,下一波以爱为明的浪潮已经如洪水般向她涌来。“明天起,六楼你不用去了。”
独属于上位者才有的口吻中满满是做决策时的不容置疑。当然,权利被触犯了的叶梦白才不会管他能不能质疑。登时坐不住了,拔高了声音反问道。“为什么?”
她不这么问还好,一这么问,就犹如在老虎身上拔毛一般,当即惹毛了本就压抑着情绪的陆崇襟。“我让你去基层体验生活,不是让你去做苦力,被虐待的。”
陆崇襟的话音才落,坐在沙发上的叶梦白便感到周身的空气都像是结了冰一般,啪的一声脆响,全都裂开了,碎成片片雪花。伴随着跌落的雪花碎片,叶梦白只觉得如寒冬般的冷意连续不停地往她身上输送,几乎要将她冻成冰雕。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还是有些底气不足,以至于出口的话都有些结巴。“这、这不是意外嘛!”
自觉做错了事的叶梦白,说话的同时,不忘对着怒意难平的陆崇襟,摆出一个比向日葵还灿烂的笑容,笑容灿烂的小脸上,几乎都能结出花籽来。至于被扇了一巴掌的阴影,早就看不到了。说来叶梦白就是那种典型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刚才还怒气冲冲地扬言那样的部门待不下去。但是真的让她离开,她还真有些舍不得。美其名曰是好不容易才洗刷干净泼在身上的污水,还自己清白,不能在这会当个缩头乌龟。不过这些接口并没有什么卵用就是了。此时还沉浸在没将她保护好,让她受伤的陆崇襟,将她绑在身边都还不急了,怎么可能继续将她放在他的眼皮底下触及不到的地方。向来很有眼色的叶梦白,自是察觉出了他拒绝的态度。然而她并没有气馁,面色一变,替换上若情似水的表情,紧接着一掐嗓,甜糯绵软的声音就这么从她的樱唇中吐出。“好不好嘛……”果不其然,在她的撒娇下,刚才还板着脸,一副没得商量的陆崇襟,当即再也硬气不起来。眼见他的面色开始有了松动的痕迹,叶梦白立马便知道这事有戏。赶忙再接再厉地劝说道。“你看我不也打回去了吗?而且我那一下可不比她的力道差,瞧艾淑芳那化了浓妆也掩盖不了的红肿就知道了。”
说道这里,叶梦白还有些洋洋得意。活像是她还了一巴掌是有多了不得的事情一般,俨然忘了她的脸颊还红肿着。当然,她忘了这茬并不表示陆崇襟也忘了。故此,在听到她提及这个的时候,陆崇襟的眼中不仅没有赞赏,相反的眸光还暗了暗。那狠厉非常的光芒,若是熟知他秉性的人看了,便会知道,这意味着又有人要遭殃了。也好在叶梦白没看到,否则她估计又得为这事和陆崇襟争执很久。毕竟她总以为那一巴掌她还回去后,和艾淑芳就两清了。何况她也难逃被开除的命运。在她看来,这已经算得上是无比严厉的惩罚了。只可惜,陆崇襟并不这么认为。作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传出去还不得让人笑死。所以,心里堵着一口气撒不出去的陆崇襟,便将这些罪责转嫁到艾淑芳的身上,既然敢动他的女人,就该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在陆崇襟失神的空档,久久等不到答案的叶梦白可坐不住了。“喂,可不可以你倒是说句话呀!”
耐心耗尽的叶梦白,一边扑闪着如若蝶翅的睫毛,一边用一双墨葡萄似的水眸看向陆崇襟,略带娇嗔地打断他的沉思。“不……”“哦!”
回过神来的陆崇襟刚要不改初衷地开口拒绝,不想却被叶梦白恍然大悟的声音给打断。紧接着,一顶以出轨和不忠为名的高帽,便像千斤顶一般地压在他的头顶上。迅雷不及的速度,甚至都不容他辩驳。“你是不是真的和李媛珮有一腿,怕我发现你们的奸情才故意支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