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他们这般做法不是为了从她身上获取更大的利益的话,她是一点也不愿相信的。只不过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她一要钱没钱还负债累累,二长得虽然不至于吓死人,但是撑死了也不过是清秀,根本就卖不出个好价钱,怎么滴他们会突然又把心思花到她的身上?明明她这几年已经够低调的了,难不成他们发现了什么?这个想法刚浮现便被叶梦白摇着头甩掉。不!不可能!虽说庄亦扬平日里没怎么刻意隐藏他的身份,但是本身他的身份就没几个人知道,更别提会有人将他的身份认出来或者是泄露出去了。再者,就算庄十三真的不小心身份被识破的话,他们最多也就以为她是碰巧和他扯上了关系,绝不可能知晓她身怀绝技,更别说将她和‘血薇’这两个字牵扯到一起。所以她还是别自己吓自己的好。想到这里,叶梦白刚刚还有些冷然的面容这才稍稍平复了些许,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这事会被她轻易的揭过去。“有这种伪善的父亲,不要也罢!”
倒也并非是叶梦白一定要把关系闹得这么僵。实在是他们今天自导自演的这一出让她相信,若是她再不把事情闹大一次,他们八成就真把她当成软柿子一般,随意拿捏了。故此,叶梦白才会一出口便把事情往激化的方向上边牵引。果不其然,她的话音刚落,隔着过道坐在严似水左手边的叶星然,心中的敏感点立马被点燃,食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她,气息有些不稳地突出一句。“叶梦白你这个逆女!简直是要气死我!”
说到这里,叶星然不忘替自己刚才的行为平反,语重心长地解释道。“反正你和柏寒早晚都要结婚,我这样的决定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吗?”
对于他只差没有老泪纵横的苦口婆心,叶梦白的脸上不仅没有流露出动容的神色,相反的还布满了冷然。连带着出口的话都渗透着凛冽的冷意。“为了我好?”
已然半点不信叶星然鬼话的叶梦白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先是冷笑了一声,随即又语带不屑地嘲讽道。“说得比唱的好听!腾柏寒在外头有多少数不清的莺莺燕燕,我假装不知道,难道你们还会不知道吗?现在还迫不及待地把我往火坑里推,是等着叶家的财产落入有心人的手里,然后看我被他玩腻了始乱终弃,还是一辈子维持着一段相敬如冰的婚姻?原来这就是你为我好的方式!”
一连串将所有人都算进去的讽刺话语犹如平地惊雷,几乎把在座的人的心里都炸出个坑来。霎时间,所有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了不可描述的神色。有的是做贼心虚,有的是尴尬,还有的是期待与好奇。只有坐在叶梦白对面的陆崇襟表情平平,似乎对她所说的内容并不感到惊讶。当然,此时的叶梦白并没有那个美国时间去深究陆崇襟寓意不明的表情的含义是什么,倒不是她不感到好奇,实在是她正被滕柏寒闹得一阵心塞,根本无暇顾及旁人。“梦儿,以前是我不懂事,年少轻狂,被外头的那个花花世界迷乱了眼睛。只是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从我确定了对你的心意以后,我就和她们断干净了,我也决心以后要全心全意地对你好。绝不会再和那些女人有半点牵扯!梦儿,以前是我不对,你相信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被她气昏了头的情况下点名道姓cue到的滕柏寒,在历经短暂的恼羞成怒后,开始软下身段各种忏悔。那痛彻悔悟的模样,饶是上了年份的资深老演员见了,八成都会不由自主的为他竖起大拇指。不为别的,主要是他确实将一个浪子回头,痛改前非的花花公子的形象演活了,特别是最后拜倒在叶梦白石榴裙下,大彻大悟的镜头,简直就是深入人心。看得假装不明真相犹自围观的吃瓜群众都不免觉得过瘾,在精神上觉得酣畅淋漓的同时,亦是很配合地搭戏,未曾经过排练预演的台词就这么流畅地从严莉如的嘴中流淌出来。“就是啊!男人年轻的时候哪能没走错几步,绕过几道弯路,犯过几次错而已,女人忍忍也就过去了,你就别再对这些过去的事耿耿于怀了。”
听完严莉如一席冠冕堂皇的话后,叶梦白不怒反笑,勾起唇角扯出一抹不屑的笑容,语气不无讽刺地反问道。“严姨当年就是这么忍气吞声地取得我妈的信任,然后把她从叶夫人的位置上挤下来,换成自己坐上去的吗?”
这话不可谓不诛心,任何一个通过卑鄙手段坐到这个位置上的人,无不十分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特别是他们都希望别人能忘怀助使他们走向成功的卑劣手段。严莉如自然也不例外。所以当严姨两个字从叶梦白的口中吐出来的时候,严莉如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还是避免不了地出现了变形了。想来是叶梦白的话勾起了她心中阴暗的那处角落,时刻提醒着她,当初她是如何勾引叶星然就范,又是如何揣着珠胎暗结的肚子逼走挺着大肚子的好友,最后取而代之并安稳地在叶夫人的宝座上坐了将近十八年之久。另一个坐不住的人则是叶星然,许是没想到叶梦白会这么不留面子地戳他短处,一时之间叶星然的面子上还真有些挂不住。当即两眼一番,眼看着就要气晕过去了。好在坐在他旁边的严莉如注意到了,眼疾手快地凑上前去安抚他的情绪。又过了好半晌后,叶星然的脸色这才回缓了许多。奈何刚一睁开眼就又看到叶梦白那张冷然得没有一丝情绪的面容,忍不住再次怒从中来。“来、来人呐!给我把这个逆女赶出去,从今以后我叶星然就当这辈子没生养过这样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