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吼~嘿吼~嘿吼吼......” 光着膀子,包裹犹如三哥那样的大脑袋瓜子剧烈的晃动着,淋漓的大汗真好像小溪那样哗啦哗啦直淌,身体起伏中,刘闲不住地嘶吼着。 真是无聊到了什么程度,如刘闲这等懒的要死的宅男,竟然都开始健身锻炼起来,闲得蛋疼的做起了俯卧撑。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时代没有手机电玩,甚至连坐车都算得上“体育运动”的时代,他雀占鸠巢的这具身体素质还真不错。 脑袋挨了重重一击后,既没有淤血,也没有积液,这才四天多时间,刘闲已经能感觉自己康复一小半,尤其是昨个消弭了大祸,保住小命后,心情放宽了后,今天脑袋都不是那么疼了。 而且手臂上,腰腹间,相比于之前的肥宅之身,竟然也能有健壮的肌肉存在,以前做十个俯卧撑就够他喘的了,现在七八十个了,竟然还有余力。 如果不是景老头突然闯进来,刘闲还能继续做下去,不知道撑几百个。 “太子今日气色不错啊!”
老货还挺记仇,看着刘闲生龙活虎的模样,景天还阴沉着老脸,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问候着,不过丝毫没把他态度放在心上,又是一个俯卧撑压下去,刘闲颇有些期待的反问着。 “办的怎么样了?”
“回太子,已经和典客属打过招呼了,太子如觉得身体无恙,今日便可以搬出皇宫!”
俯卧撑都不做了,急不可耐的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刘闲急不可耐的就一歪脑袋。 “走!”
......... 按照朝廷法度,别说刘闲这个吴国太子,就算是文帝的亲弟弟,当年淮南王刘长来了,都得是住在九卿之一典客属分配的王宅中。 他能破格住进长乐宫,还全赖再没碰过面的皇太子刘启老铁赠送的一棋盘,一方面就近治疗,另一方面也防止他闹得满城风雨。 就和后世挤满了的三甲医院那样,刘闲愿意“出院”,大典客也不挽留,早上景天派人去打招呼,才中午,大典客,费侯陈常就已经出了公文,同意他趁早滚蛋。 不过人不欢迎他,这皇宫大内刘闲也真不稀罕,别看刘闲穿越前蚁民一个,好歹也拼团住过三星级宾馆,这皇宫大内简陋的连如家都不如,走廊漏风,墙上干脆是毛坯色,连个大白都没刮,还死过人!还有随时想要自己狗命的野心家,怎么都不舒服。 更重要的是,还皇宫大内,毛都木有! 这种古代贵族的享受被刘闲鄙视的一塌糊涂,扯着景老货,连东西都没收拾,挑剔的太子爷第一时间跳上他的敞篷“跑车”,头也不回的就奔向了宫外。 刘闲高兴了,景老夫子却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皇宫对于他这半吊子政治动物可是有着特殊意义的,以至于一边甩着马车缰绳,他一边还格外汉初文人的摇头晃脑酸诵起了诗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这话明显说给刘闲听的,一边念,老头子一边还时不时斜着脑袋去瞄他,却不想兴致勃勃看着长乐宫大门对着自己洞开,刘闲浑然没理会他劝解的深意不说,居然亢奋的扭过头奔着自己问道。 “老师,孤有多少钱?”
差不点没从马车上掉下来!这个时代士大夫可是讲究身份,耻于提孔方兄的,拽着马缰绳让马车都一顿,景老头气急败坏就教训起来。 “太子乃皇亲贵胄,芊芊君子,岂能张口闭口言那些充满铜臭的孔方之物?这般粗俗,岂不是有辱身份?”
“老师说的对,孤有多少钱?”
重建如流的点了点脑袋瓜子,旋即刘闲又是眼珠子铮亮的问了起来。 提莫的因为碰瓷儿,脑瓜子差不点没被开瓢了,这几天担惊受怕,吃也没吃好,穿的也不见得比后世时候好多少,差不点小命都交代了,刘闲正处于极度心里不平衡时期。 都穿越成太子爷了,应该不缺钱了吧!老子花钱血拼一番出出气总行吧! 真是格外怀念之前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太子贤,看着刘闲从善如流后,又一副财迷模样,眼睛亮得跟灯泡一般,景老头终于彻底无奈了,一边晃悠着缰绳,一边摇头晃脑给他报着账单。 “此次太子西入长安,大王共批黄金二十万斤,丝绸布帛三千匹,还有上好赤金一千斤,给太子作为酎金之用!”
刘闲眼珠子更亮了! 他倒是没小白到真以为自己有五吨的黄金,后世开采全世界黄金好几千年,全世界黄金储量才三万五千多吨,现在大汉人口才勉强赶上后世上海市人口,黄金开采量也不过后世百分之几,他一个吴国太子随随便便能拿出五吨黄金?做太子也不能太歪歪啊! 说是黄金,实际上应该是黄铜。 可就算如此,后世黄铜二十二一斤,就算汉斤只有后世斤的一半,就卖废铜,他都有二百二十万了。 更别刚刚报账中,他还有着真正的黄金,赤金足足一千斤! 可就在刘闲包裹得又大又圆的脑瓜子还浮现着自己坐在金山上一边狂笑一边撒币的情景时候,景老头一盆凉水就泼了回来,声音一转,老家伙的话差点让刘闲一头从马车上掉下去。 “太子沿途花费黄金八千斤,八月进献太庙酎金三百斤,另外赠给车骑将军薄昭赤金五百斤,丝绸两千匹,黄金十万斤,太子只剩下赤金二百,黄金十万,布帛一千匹了。”
“花了这么多!!!”
好家伙,这落差也太大了,惊喜刚起,自己家产三分之二就花没了,尤其是一大部分被那个肥的跟猪一样的国舅拿走了,心疼的刘闲老脸都跟中风了那样腮帮子直抽。 听着他惊呼,老家伙这次没搭话,反倒是格外幽怨的扭头瞄着他。 花费这么大,老家伙满心欢喜至少弄城五座,让吴国在战略上更加处于优势,结果刘闲一认怂,这番期待的全都付之东流了,最后才弄到个曲沃县,刘闲就算能当十年这个屈侯,未必能把贿赂薄昭的钱赚回来,彻底赔了个底儿朝天。 今天注定是景老夫子的中风日了,本以为知道了损失,好歹能让自己家这位性格大变的太子爷安分点,谁知道中风那样嘴角肉疼了半天,刘闲竟然是咬牙切齿的又哼唧了起来。 “去西市!”
“损失如此之重,小爷今天必须花个几万金压压惊!”
败家子儿啊! 老天,还老夫贤明圣德的太子爷吧! 悲催的赶着车,景老夫子心头更是恨得牙根直痒痒,恨把自己好不容易教育出来刘闲一棋盘打傻了的皇太子刘启到恨不得食肉寝皮那样。 ......... 命运又无情的给了刘闲当头一棒子,世界上最难受,莫过于有钱花不出去了!就在他想纸迷金醉当一把败家子儿,也来个除了这几件不要剩下全都包起来土豪快感时候,位于长安城西北的九市却给他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 这年头商业活动格外不发达,虽然汉文帝一改汉初抑商的政策,商人地位有了很大提升,可照比后世唐宋差距依旧差了不少,所以长安北九市全都不是常市!每个休沐日才开放,六天才开放一天,昨天为大朝会,也就是下一个开放日还得四天以后! 颠在马车上,背对着渐西的斜阳,刘闲脸黑的好像鞋底子那样,边上驾着马车,景天那张老脸则是终于露出一股子幸灾乐祸的神情。 败家不成功,捏着下巴上的小胡子,刘闲又是一副七月的肖邦模样,脑门卷的厚厚的包头布都遮盖不住他的忧伤,可这功夫,一阵阵乱哄哄的争吵声却是忽然从前方传了出来,扑腾的声音里,一个穿着破旧长袍,身上打了几十个补丁的中年人被从边上的府门中扔了出去,正好砸在了刘闲的扈从骑士面前,前两匹马受精的人立而起,把几十人的马队直接逼停了,紧接着十几个高门下人沸反盈天叫嚷呵斥着冲了出来,更是扯着那个被扔出来的倒霉鬼撕扯叫骂个不停。 本来没能败成家就心情就不好,还被堵到了自己头上,好不容易穿越成个太子爷,又是挨打又是认怂的,也太没排面了点吧!拍着马车扶手,刘闲借题发挥,博然作色的叫嚷起来。 “何人敢拦孤的马车,虞布!”
“贱骨头,竟当着吴太子面前无礼!还不跪下!”
这次也终于让他心情顺了点,钦定陪葬品的长随虞布立马跳下马车,狗腿子气十足的一脚踹翻了正骂骂咧咧不止的下人头目,紧接着嗡的一下将剑拔了出来,指着剩余人就叫嚷起来,这太子名头还真有用,眼看着那头刘闲马车停下,扑腾的声音中,十几个下人战战兢兢的跪倒了一地。 可算体验到了当太子爷的快感,穿越前点头哈腰净赔笑脸了,如今被人脑袋朝地屁股朝天的跪拜自己,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爽了,看着一地磕头虫被自己小弟控制住,学着自己老板那股子领导气质摇头晃脑蹦下车,刘闲故意冷着张椭圆脸,装哔的喝问着。 “汝等何故在孤马车前厮打喧闹!觉得我刘闲好欺负不成?”
这绝对是仗势欺人找茬打架了,谁知道你吴太子正好路过啊?不过现在还是宗室诸侯王最嚣张的时候,被踹了的下人头目也只能忍着疼磕头回答道。 “小人该死!不知道吴太子大驾路过,小人奉武阳侯夫人之名,打发这无赖子出府,惊扰了吴太子,小人罪该万死!”
“混账东西,竟敢侮辱本侯是无赖子,本侯一定要杀了你!”
没等刘闲说话,被扔出来那个身上衣服都缝了十多个补丁,脸都摔肿一块儿的破落户倒是格外狐假虎威,翻身蹦了起来,一脚又是把家丁头目踹翻在了地上,指着他鼻子就大骂着。 可这一句本侯,听得刘闲忍禁不住一愣。 能被封侯的,不是当年跟着刘邦打天下的,就是爹当年跟着刘邦打天下的,文帝继位以来,第一个面对的威胁就是聚集在长安城,诛灭诸吕,杀得满眼猩红的功臣派,可现在十多年过去了,丞相太尉御史大夫照样都是功臣派的列侯,满朝重要职位也几乎都是列侯把持,一个侯爷在这个时代能混到这穷酸份上,也真是比和尚头上的虱子还稀有,还显眼。 “这货是谁啊?”
这货的称呼也来自宋朝河南,听得景天老夫子都愣了下,这才明白过来,眼看着穷酸趁着一帮武阳侯下人不敢还手的功夫又打又踹,着实思考了好一会儿,他才一拍老脑袋瓜子。 “老夫想起来了,太子,此人乃是辟阳侯审平!”
“那个被淮南王一锤子打死的审食其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