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这大汉皇宫风水不好,刘闲在这儿有大脑袋加成,刚穿越时候就被太子启抽得跟三哥似得,把脑袋包裹着大蹦带圈儿,一个多月都没摘下来,这次又被文帝恒再次在脑袋上打个大包,都出血了,被御医用苎麻布又是给包的好像三哥那般,穿着寺人的土黄色裙袍,一边走刘闲一边都直迷糊。 脑瓜子剧疼中,他心里却是由衷松了口气儿,最近有些太顺风顺水了,这次的确玩的有点大了!更重要的是,他还有点蠢,不过幸好还是那句话,幸亏是文帝啊! 哪个皇帝都不可能容忍自己麾下的臣子既掌控军权,又掌控政权的同时,还想把手伸到朝堂中!别看周勃退休了,老家伙毕竟干过太尉,还串联过诛吕,朝中跟他通气的官员旧部不少,文帝这次就是想要通过打压他,继续压制高祖皇帝留下来一帮打江山的功臣. 结果刘闲参合一手,不管文帝之前有没有想过宽恕周勃,他这一招妙计将本来属于皇帝的威望都窃取了不少,还让皇帝有点下不来台,话说,挨这沉甸甸的一冕旒冠非但不冤枉,还算是便宜他了。 至于他蠢,蠢在用人上了,收买张井的是窦建成,后族窦家的院房,虽然之前这支格外不受后族待见,可也以窦皇后的外戚自居,混得风生水起的,别看刘闲让远枝窦家那些之前混得不得意的子弟财富涨了几倍,相比于刘闲,他们天然还是更亲近窦皇后。 这样一来,刘闲的吴国集团对于文帝来说,也是个透明的!他傻了吧唧还自以为势力强大瞒天过海,实际上玩的小心眼儿都在文帝眼皮底下。 还好,这次刘闲唯一做的对的,就是死咬儿女情长,年轻人,真性情,美色之前犯糊涂是常事儿,等于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皇帝,这样臣子,皇帝用着才放心,勉强算是把事件圆了过去。 不过这次真的叫下不为例了,想着上奏完云中形式以及自己下一步战略之后,临告辞前,刘恒阴沉着脸颊的警告,刘闲又是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皇帝从来不说着玩,再敢干涉朝堂内政,刘闲估计自己也得死于左脚先迈进长安城了。 不过文帝如此急促的警告,一股子浓郁的火药味儿简直就是直冲刘闲鼻子,用脚趾头他都能猜到,下一个朝堂重量级选手将要倒霉了,是谁他也知道。 这次营救周勃的胜负手,皇帝的亲舅舅,车骑将军薄昭! 阵营上,作为国舅,薄昭算是十足的皇帝派,当初周勃陈平诛杀了诸吕,想要迎接还是代王的刘恒继位,不知道长安风云如何,刘恒就是派遣薄昭先去打探的虚实,可见对其信任,可就是因为仗着功劳和身份,薄昭太膨胀了。 上次不懂大事的景老头都向薄昭行贿,为吴国谋取利益,只要收钱,薄昭也真成了急先锋,毫不顾忌朝廷利益,这次更是他薄昭在自己姐姐薄太后面前说情,由薄太后出面训斥文帝。 虽然正好给了释放周勃的借口,让天下知道,就算周勃这个级别,他文帝也是想拿就拿,想放就放,可终究还是被薄昭制肘了好几次,刘闲尚且有用,在他身上,刘恒看到制服匈奴的希望,所以文帝可以装一次傻,可是愈发威胁皇权的薄车骑吗............... 看样子薄昭是必须死了。 对于刘闲来说,薄昭若是死了,对他打击还是挺大的,用后世话说,能花钱办的事儿,都不事儿!花钱找薄昭,不要太方便了。 可现在,刘闲自己都是悬崖前一步,哪儿还有胆子再管他,捂着脑袋瓜子唉声叹气的走到了宫门口,看着张公公笑容满面的一见礼,狼狈的笑着一还之后,他是逃命般的钻进了“大奔”中。 文帝让他藏着,装成太监入宫挨揍,实际上可是为了刘闲小命着想,若是他暴露,再有大聪明猜出是他参与了这一次诡异的绛侯被捕一案,丢了皇帝面子,皇帝是杀他还是杀他还是杀他呢? 急促的催促中,一辆四个人骑的豪华人力大奔,是绝尘而去,转眼消失在了长安大街上。 抱歉了,薄车骑! ......................................... 不过这次虽然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收获还是不错的,绛侯周勃,当初刘邦封他足足八千一百户,平定诸吕之后,文帝更是将他的封户增长到了万户,平均一户六七口人,曲沃加绛城他的封户足有六七万人,其中还不乏当初他身边亲卫旧部能打的二代三代。 而且汉初的封侯其实和诸侯国差不了太多,绛侯世家是拥有大部分管理权的,被文景二帝不遗余力的削弱,到了武帝时期,列侯才变得和富家翁差不多,再没了封户治权,能当一方土皇帝了。 所以真要说周勃造反,还是有点分量的!可这一次,这点分量全被刘闲拿走了,挑选精壮的迁,还打着名头营救绛侯,理直气壮,几家陪臣如云正,魏猛,桓启被说动,忠心下,不得不带着部曲家小跟着周亚夫向九原搬迁,迁走了三万多口,留给周勃的,就剩下三万余老弱了。 就算和周亚夫五五分赃,他刘闲也至少能增加三四千名晋国大地的精壮士兵。 就连自己最喜欢的名马枣云骅都被牵走了,就算半路上,周九柯将刘闲的营救计划和盘托出,等回了家,看到犹如山贼刮了一圈儿的绛侯府,周勃依旧一口老血差不点没吐出来。 现在令这老汉悲剧的,他老来得女,还的眼睁睁看着跟着别的男人走了。 周勃要回河东郡,最好走的还是黄河,刘闲回九原,也要走黄河,在这儿,是把周勃先行的车队给撵了上来。 “老朽多谢河南侯救命之恩!”
到现在老脸上的青肿还没有消退,被烧掉的胡子更是不可能长出来,一副狼狈模样中,老眼含泪,“目露真诚”,周勃无比“热切”的抓住了刘闲的手,而且一握住就不松开了,低着头,声音哽咽的重重摇晃个不停。 脑袋包着厚实的纱布,不过终究比周勃形象强点,也是无比热切的笑着,手好不容易才把周勃握紧自己手的老巴掌给推下去,脑门上流淌着热汗,心虚中,刘闲是讪讪然的笑着回应着。 “绛侯不必客气,孤也是和九小姐不打不相识!所以孤是责无旁贷。”
宝贝女儿也要跟着这个混蛋走了,周老头那双深邃衰老的眼眸更是写满了悲催与幽怨,被刘闲点到名,周九柯的娇躯亦是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下,不过不愧是军功世家之女,周家小姐还真是格外的干脆,忍着羞耻大方地对刘闲一抱拳。 “本姑娘说到做到,河南侯救了奴家的父亲,奴家就跟着河南侯走,为奴为婢,绝不后悔!”
“九娘说笑了,孤岂敢拿你为奴为婢啊,只不过现在还要委屈九娘些许时日,等着风波过一过,孤会禀明家里,然后正式向绛侯府提亲,明媒正娶九娘入府,为河南侯夫人。”
“如此甚好!!!”
所有老丈人看自己女婿其实都不咋顺眼,就算现在还没看到绛侯府的惨状,周勃依旧不愿意和刘闲联姻,毕竟刘闲和匈奴人打交道,说句不好听的,可能明天就没了,更何况作为汉初十八侯,周勃还看不起吴王刘濞,更是不愿意把闺女嫁给他。 听着刘闲说过一阵儿再明媒正娶,老家伙顿时又乐得烧了的胡子都咧了起来,不住的直点着老脑袋瓜子。 “如此,本侯就于府上恭候河南侯提亲了!”
可下一秒,周老头子的老脸皮子如同中了美杜莎的石化那样,僵在了那里,竟然很理所当然的站在了刘闲身边,然后满含不舍的对着周勃低头一行礼。 “拜别侯父,来年之季,聘礼定会如约送至绛侯府。”
“不是........,老九!”
“侯父,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望侯父此次归府之后,保重身体,九柯拜别了!”
“拜别绛侯!!!”
嘴角狂抽到都快抻到耳根子了,可是现在是刘闲有恩于自己,眼见着两人一起拜见,也没法说出反对话语的绛侯大人,从吕后阴影以及秦末大乱世熬过来的老头子硬憋着撑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悲剧的抱拳一还礼。 “如此,本侯拜别河南侯了!”
在残存的眷属部下簇拥中登上北上的大船,看着老家伙犹如衰老了十几倍的身影,刘闲似乎依稀还能听到他嘀咕着女大不中留云云,虽然现在脑袋瓜子还疼得好像裂开那样,不过一股子微笑终究在她嘴角展现出来,伸手牵住身旁无比忐忑的周九柯一只白嫩的小手,他是笑意盎然的说道。 “咱们也回家吧!”
“啊!!!”
手被他牵住一瞬间,这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野妞俏脸都是变得绯红,居然惊吓的猛地昂起了秀首,呆呆的看了刘闲几眼,又是羞耻的迅速将头埋了下来,都快低到了她丰腴的酥胸中了。 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大大咧咧的炮仗娘竟然还有如此娇羞一幕,也是错愕了片刻,刘闲却是昂起头,亢奋的哈哈大笑起来,可是没笑两声,被文帝“龙爪”抽的脑袋瓜子又疼得好像裂开那样,疼得他悲剧的一咧嘴蹲了下来。 “不行了,缺氧了,回家回家!!!”
“是!”
掺着他的手臂,眼看着刘闲狼狈的模样,一股子温馨的微笑却是在周九柯蛮丽的小脸儿上绽放出来。 ............................... 河东郡一游,又占据了刘闲足足一个多月时间,回来时候先去了趟白翟,这个时代毕竟没有电话,白翟与云中间隔好几百里,联络不方便,趁着机会,刘闲是将秋收以及深秋对匈奴人可能发起的进攻所对应的军事部署与留守白翟的将军夏侯捷,行军司马,亲老师景天,还有副手的萧峰详细交代研讨了下,又耽搁了十多天,这才引军继续北上。 再回到云中城时候,这儿已经是一片金黄了,就连外面的铁丝网壕沟都在厚实的牧草覆盖下,几乎掩盖不见,成熟了的麦子抽了穗儿,沉甸甸的垂下,被太阳照耀的倒映着一层金光,被划分为轮更田的其他几块百亩地中,牛羊竟然也成了群,在铁丝网的围拢下,吃着牧草撒着欢儿,而位于四块田中央,又是刘闲亲自设计,完全由钢筋水泥砖头修建,高耸的五层细碉楼也好像烟囱那样屹立起来。 刘闲开创了个打工潮,农闲时候,陆续有代国,河东郡甚至关中的壮丁过来打工干活,最巅峰时候,大约有三万人一块儿帮忙营建云中城,春季刘闲来时候,这儿还是一片荒芜破落,当年李牧扎下的村寨也都被荒草吞噬,只剩下残砖败瓦还有破旧的云中城苟延残喘,如今却又是一片生机盎然。 虽然照比李牧巅峰时期,大军十多万,口几十万还差很远,看到这一幕,依旧颇让刘闲有着一股子成就感。 更令刘闲有成就感的是,身边还多了个妞。 “看到没,就是能这小小的铁丝网,让那些胡狗的牲口进都进不来!”
这儿的景色和河东郡也是截然不同,被塞北的劲风吹动,不住旋转的风车,成群的牛马,灰白色的塔楼,还有工整的真好像田字格一般的麦田,一切都让周九柯这个列侯之女都倍感惊奇,跟着刘闲下船走着,看着这一切,她新奇的一双眼睛都看不够了那样。 她这副到大城市的模样,正好给了刘闲机会,得意洋洋的夸耀着。 “这些田,一块儿就是一百亩,为了保持肥力,实行轮耕制度,四块田轮着耕,其余面积正好饲养牲口了。”
“还有这碉楼,去年白翟就是凭借着碉楼击败匈奴,今年匈奴人再来,各处郡兵封楼而战,孤再用骑兵四处支援,非得崩掉这帮孙子几颗大牙不可!”
炫耀的功夫,旅途也变得格外短,不知不觉,就到了已经修缮的差不多,宛如打了一块块补丁的云中城旁,早得到消息,曹奇带着云中城的官员幕僚们纷纷迎接了过来,整齐的抱拳一鞠躬。 “拜见主公!!!”
“都起来吧!”
在自己妞面前摆足了主公威风,城门口下马,带着周九柯,又是坐上了河南侯府的马车,不过刚打开车门,两个月多没见的韩秀儿已经满脸笑容,咋咋呼呼中,兴致勃勃的迎接了上来。 “老爷,给没给秀儿带礼物?”
“这个女人是谁?”
可是亢奋的话没等说完,眼神瞄到了刘闲身旁跟着的周九柯,这妞顿时又是晴转多云,气呼呼抱着胳膊,眼神儿瞄着周九柯警惕的问着。 生怕韩秀儿欺负到新来的阿九,刘闲赶忙瞪她一眼,然后笑着对她解释道:“这丫头是秀儿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别看她疯疯癫癫,人其实还........” 噗~~~ 介绍的话还没说完,刘闲的神色就悲剧的僵在了那里,一个跃进拳奔出去,周九柯的小拳头结结实实印在了韩秀儿小腹上,打的这妞都岔了气,悲剧的弯下纤腰,俏脸儿都抽抽的直吐凉气儿。 “啊呜呜呜......” 足足傻了一两秒,刘闲才悲剧的两步急促赶上来。 “阿九,你........,干什么啊?”
“老爷,黄河边,您不让阿九为奴为婢,言会到绛侯府明媒正娶阿九过门,以阿九为河南侯夫人,这话还算数吗?”
“当然算了。”
在刘闲错愕的回答中,拖着被打软了的韩秀儿,一边威严十足的上了车,周九柯一边傲娇的说着。 “知道妾身是谁了吗?再敢在妾身面前说出这女人是谁这样无礼的话,妾身会代替老爷好好教教你侯府礼节的!!!”
眼看着韩秀儿被周九柯搂着纤腰进了马车,苦着小脸儿悲剧的对自己挤眉弄眼着,刘闲后脑勺也是热汗直冒。 他好像带回来个了不得的东东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