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能不能打赢,牛皮得先吹出去!毕竟这次来草原,就是为了向匈奴人显示武力,比赛的结果不亚于一场小型战争。 若是能在大赛上压制住匈奴人,对于步兵居多的大汉绝对有利的,而通过参赛就能遏制住匈奴人入侵,符合文帝与黄老派朝臣的和平期待,作为中间人,刘闲自己的位置将更加稳固而取代不得,他的凉王野望,与吴国分家,省得卷入七国之乱的避难之法也将更有希望。 而且一旦凉国建立成功,作为屏蔽大汉西垂抵挡西北两个方向异族的盾牌,甚至他的藩国不但不会在削藩浪潮下衰弱,甚至还的被加强。 这也是封藩最早的意义,最开始,西周控制的底盘不过宗周成周两块,却因为分封,几乎将后世华夏核心圈的地盘基本上确定下来。 至于输了,其实也无所谓,只要比赛中汉军打的够顽强,匈奴人还是会忌惮,而且赌注是一座城,农耕文明什么时候怕过游牧民族建城。 材料上兑现建城推到四月以后春耕结束,别说建一座城,十座城刘闲都支撑的起,建城过程中,大量汉人工匠深入草原,更是可以加深两族的沟通,而且建好城之后把匈奴人拴在了一个地儿,汉人的商贩再跑草原就有专门的经贸点了,不用头大的满草原跑,一举三德子。 刘闲豪气的赌注,却瞒不过中行说的耳朵,听着他傲然的开价,这个英俊得和德古拉一样的反派明显眉头皱了皱,急促的在盘坐最上座的老上单于耳中嘀咕了起来,但是刘闲的条件却戳中了另一个心头所好,没等他说完,左贤王军臣也急促的嘀咕起来。 “父亲,若是有了汉人建的城,我匈奴人也正好可以演练如何攻城,而且冬日白灾来临之时,也可以用城来抵御暴风雪,减少部众牲畜的损失,更何况汉人都是些步兵短腿,他们能打到草原来?”
“就算打到草原来,我匈奴不更耕不织,大不了弃城而走,汉人也无可奈何。”
相比于军臣这个亲儿子,中行说毕竟是个外人,说的不好听点,还是汉人送来的奴隶,思虑了片刻,这位匈奴之主挥了挥巴掌,仆从立马从金帐前在火堆上炙烤的全羊羊肩最娇嫩的部位切割了一块肉,盛放在了银盘子中,然后急促跑跪在了刘闲面前,双手捧到了他面前。 这是认可了刘闲的提议和参赛地位,看着很有眼力见,立马沉默不语了的中行说,刘闲是愉悦的欠身鞠躬,旋即大口将肉吞了下去,豪气的模样看得老上单于也是满脸褶皱阴沉的老脸却是挤出了个阴森的笑容来。 随着他再拍手,泛着奶香的美酒也被端了上来,同时奴仆迅速开始分割起烤好的全羊,闻着酒香,刚刚还龇牙咧嘴叫嚷的匈奴贵族们都是流露出一股子老酒虫的贪婪,被左贤王领着也开始和匈奴人盘坐成一个圈儿,刘闲嘴角的笑更是浓郁了几分。 酒气十足,精酿过的高度马奶酒。 他给的烈酒器,匈奴王庭到底用上了,这就需要消耗大量的马奶酒,消耗大量的燃料,而且练酒器其余部族也将眼红渴望起来。 这些,云中都有! ..................................... 战斗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之前淡淡的五六度马奶酒还好,就算开怀畅饮一夜,也不过微醺状态,可经过蒸馏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淡白色的马奶酒至少三四十度,比汉人的黄酒度数都高,灌一瓶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但后世蒙古人就是海量,出能喝酒的汉子,作为前辈,匈奴人明显也有这个基因,而且寒冷的冬天喝烈酒御寒都练过,一个个,推杯畅饮得真好像为了拿下多少万大单子的业务员那样,真叫往死了喝,刘闲也不能丢了大汉的豪气啊!硬着头皮也跟着喝,当晚,匈奴人在战场上击不倒的河南侯,就在酒桌上被放倒了。 烤全羊没吃几口,再清醒过来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老子的脑袋啊!炸了!”
要说碰瓷儿绝对是原罪,不可原谅!上一次碰瓷儿,刘闲挨了一棋盘,碰到了大汉来,脑袋真叫裂开疼,这一次碰瓷儿,挨没挨闷棍不知道,不过刘闲还是疼得脑瓜子都跟裂开一样,真不知道匈奴人是不是把酒头酒尾也不浪费的全灌进酒罐子里了。 “哼,活该,谁让君侯不能喝还逞强!”
勒勒车上松软的床榻边,一边在桶里拧着凉水给刘闲盖在脑门上,韩秀儿一边还气呼呼的吐槽着,看她美眸都熬出了黑眼圈儿,估计昨晚没少被刘闲折腾。 “不喝不行啊!这帮家伙,和你一口干了就是兄弟,不然就是看不起他们。”
迷糊的坐起来,不过旋即刘闲倒是乐颠颠的拉住了韩秀儿凉旺旺的小手,笑着说道。 “相比之下,你终于正常了,你老公我就放心了!”
“我..............” 听着刘闲的调笑,韩秀儿的身子明显剧烈颤动了下,脸颊又变得阴郁了下来,不过没等刘闲这个大大咧发现,勒勒车外就已经响起了急促的叫嚷催促声。 “河南侯何在?那勒达克已起,还不速去!耽误皇命,罪责何深!”
这语气,用脚趾头猜就知道某个初生牛犊子,咧了下嘴,忍着脑门的炸裂,刘闲吧嗒一下蹦了起来,伸手很有四代火影气质的把长袍扯下来披上,一边还杀气腾腾的叫嚷着。 “秀儿你看好家,为夫去把这厮打发了!”
“唔!”
听着刘闲立马就要出门,韩秀儿就好像松了口气那样,可是登上鞋,刚向门外冲了两步,刘闲又是忽然转了回来,在韩秀儿猝不及防中猛地搂住了她俏丽的蛇精小脸儿来。 “唔?呜呜呜呜!!!”
嘿嘿,谁说宅男没有情商的,多数只是缺少个偷吻之后,不被大耳光扇回来,喊流氓的对象而已!一边向外奔着,刘闲一边还佩服着自己,哥们真是太有苏格兰情调了。 不过背后,勒勒车却是死寂一片,半天才能听到羞怒交加中,枕头狠狠砸在了毡包上的响声。 ...................................... 不得不承认,李广这个闹钟当得还是很及时,他披上衣服匆忙赶到赛场时候,足足十多万牧人已经好像赶集那样,密密麻麻的聚拢在了偌大的龙城行营北边沿,刘闲带来三千参赛的汉军,匈奴人却是整整出了三万人。 和后世体育项目还的选拔,一个个运动员身价还贵的可以不同,那勒达克体现的就是游牧民族的自由,只要你觉得自己够强,想要出人头地,你就可以带马来参赛,一个个部众中的锐悍者年轻人跃跃欲试的牵着马按照大小部族排列成团,连马都是躁动的蹬着蹄子。 别说,酒这种东西还真是神奇,昨个,大部分匈奴贵族和刘闲还喊打喊杀一幕陌生模样,喝过之后,今个竟然熟络了起来,遇到了,不少人主动过来打招呼,虽然招呼中调侃刘闲不能喝的嘲讽居多,可也透着一股子热络劲儿。 不过李广是真拿豆包不当干粮,招呼都没打一声,被带到会场分了属于汉军的部族位置之后,他直接将麾下两千精骑全都拉到了位置上,等候着开赛,眼看着这些南北军精锐一个个趾高气昂目中无人的模样,气得刘闲又是脑仁直疼。 “真是的!”
“河马老弟!!!”
口音极重的声音,不用说,又是刘闲的便宜老大哥,左贤王军臣,真不知道这家伙对刘闲是不是有非分基情了,自己部族下属二十几个小部参赛事情没管,带着十几个亲信,又溜达到了刘闲这儿,眼神睥睨的向一边张望着,看着前方汉旗下,李广在那儿狂呼酣战的鼓舞士气,他脸上却禁不住露出了一股不屑来,调侃的说打趣道。 “汉军若都是这种刚爬出洞的土拨鼠,那么贤弟第一座城,老哥我就要拿了啊!”
“伊稚斜王呢?”
没搭理他这个自来熟,刘闲倒是脑袋伸的直了些,向后张望了几眼,一只鞋可是他在匈奴格外重要的战略一环,可是从昨天,就一直没看到他。 “哦,去年羌人动乱,今年春老四又专门去清缴这些蛮胡了,所以大单于恩准,没有回来,仅仅派遣了部众过来。”
“今年右谷蠡部估计又得垫底了,也就能勉强强过他们了!”
真是多瞧不起汉骑,军臣又是爽朗笑着把手指头指在了正在备战的李广汉军背后,听得刘闲又是嘴角一扯。 那勒达克的比赛规矩,对于汉军还真不利,就拿眼前的初赛来说吧!骑马狂奔五十九里,抵达北方匈奴人圣山之一狼山,然后再跑回来,三万三千人只取前三百有资格进入决赛,真正的百里挑一。 耐力赛对于汉军骑兵来说从来都是弱项,匈奴人天天在马背上放牧,甚至有时候都睡在马背上,可就算南北军专业骑兵都是谁天天在马背上待着?耐力关乎远征能力,这也是文帝止步关内原因。 而且这趟道路路线不熟悉,比不得匈奴年年跑的老司机,不知道哪儿有断崖,哪有河流。 更重要的是,估计汉军会成为所有人部族的针对对象,好汉还难敌四手呢! 所以军臣的看清也不全是狂妄。 但是,刘闲总能给他出乎意料的新鲜,在周亚夫,云缨王建等骑兵部将也是一肚子火围了上来,等着他下令时候,谁知道刘闲就下达了一条令所有人下巴都惊掉了的命令来。 “云中麾下,只取骠骑兵参赛,一百重骑留下看家,九原周亚夫你自己安排,但本将建议是取侦骑斥候作为参赛力量,披甲重骑一律留下。”
“而且,不管云中九原,去的路上,给本将军骑自行车去,把马拴在车后座上牵着,回来时候把自行车扔了,再骑马归来!!!”
“这!!!这也太胡闹了吧!”
周亚夫差不点没喷出来,人家骑着高头大马往前冲,自己骑自行车在后面打狼?虽然河南地的自行车兵也算是汉军的骄傲,可是个头上就差人家一截,想着那模样,不仅仅周亚夫,就连英气勃勃的女将云缨,嘴角都是不住的抽了起来。 “将军,您的铁马虽好,可速度比不上匈奴快马,这不输定了吗?而且骑着铁马跟着匈奴人屁股后头吃灰,太有损我大汉军威了吧?”
王建更是苦着一张苦瓜脸抱怨了出来,可对自己直属麾下,刘闲是一点儿不客气,不在乎的抱拳一昂头。 “那你可不上。”
“不是,将军..................” “周太守,你对本将的军令有意见?”
王建还在苦逼时候,刘闲的目光又阴沉的落在了周亚夫身上,凝重的声音终于听着这大胡子也是一激灵,这声正式官职名称周太守,已经包含了警告,上次九原周亚夫没有亲自从征,刘闲忍了,还多送去了一部分战利品以示安抚,可是刘闲不可能永远忍下去,如果再忤逆这位征北将军,周亚夫就有可能被他踢出河南地的权利圈了。 甭管他老子是谁。 “末将尊令!”
立马是马上一锤左胸,周亚夫第一个带头去取自行车了,跟着他,就算郁闷,成群的骠骑兵斥候轻骑还是纷纷奔向跟着来的匈奴后勤队勒勒车,把带来的自行车搬下来。 两个郡总共参赛的骑兵也不到五百,前面蹬着车子,后面拉着马的奇特阵型,让附近参赛的匈奴人都是错愕的不断张望过来,李广更是嫌丢人的居然命令自己队伍向边上缩了些,离着河南地骑兵远一点。 “河马老弟,还真是,出人意料!!!”
这幅奇特的阵型让在边上卖单的憨厚老大哥军臣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是摇着头苦笑着感慨着,可刘闲自己,看着军士穿着薄羊毛裤,鼓起来的大腿肌肉,却是露出个格外诡异的笑容来。 没有后世体育比赛那么多的啰嗦,游牧民族的干脆利落在这那勒达克又体现了个淋漓,大约上午八点,萨满跳完大神儿之后,随着一声声凄凉的牛角号之后,数以万计的骑兵就好像洪水那样倾泻了出去,那股子万马奔腾的气势,雄壮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