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马老弟,你们汉人收购如此多的牛羊粪便做什么?汝等有柴又煤,不需要烧粪取暖吧!” 山一样高的翔,想要不注意都不行!毕竟不说这金灿灿华丽的外表,仅仅“浓香”的味道,都引得人忍不住将视线注视过去。看着军臣凝望着翔山,一副“神往”的模样,刘闲是笑着挠了挠头。 “用来下田啊!” “中原道家有轮回之说,大地生发草木果实,人与牲畜食之,生养身体之后,又将草木转化为粪土,粪土重归大地,再一次令草木果实更为繁茂!” “多亏了匈奴,每年肥料贸易有数十万石,这些肥料经过堆肥发酵之后下田,不仅仅云中的小麦产量增倍,甚至还出口关中一部分。”
“还是你们汉人鬼精,就连粪土都能卖钱!” 看着这一幕,军臣是有点由衷发自内心的感慨点了点头,不过这话可不仅仅是简单传达个敬佩,还有种落后文明瞥见先进文明优势那种感慨感。 在这靠黄河边上的镇河县,还不仅仅是翔肥这一种贸易兴旺,过来贩卖羊毛,皮革,挨得近的部落直接牵来整头的牛羊贩卖,还有干乳酪,乳粉,不过匈奴人拿来交换的大部分货品都来自牲畜,汉人来交换的就五花八门了,柴米油盐酱醋茶,铁锅铁碗铁水壶,布匹成衣毛线团,总之,这个时代让生活能过得舒适便利的东西,刘闲的云中全都能拿得出来。 甚至最远军臣还看到前线打得满头包的左谷蠡王部的人带战俘奴隶以及些辽东特产来交易,听说云中在新开设的要塞暴风城也设有贸易点,估计那头翻阅天山龙城来的部族也不少。 实在令人没想到,短短两三年时间,之前还打生打死的汉,匈奴竟然来往的如此密切了。 不过,对于匈奴人来说,或许真不是个好兆头!看着一张脸笑成一朵老菊花的刘闲,军臣心头那点阴霾似乎更浓郁了些。 但是,他还不是大单于,毕竟当年冒顿都是干了自己爹,杀了兄弟才当上的单于,虽然这几代单于位穿的还算和平,可部族中挑战他地位的还有许多,和刘闲的联盟限制是军臣十足的优势,这个节骨眼,就算刘闲不安,他也只能挺着。 不过也是心头浮现起些更浓郁的阴霾,今个军臣难得没了心情嘻嘻哈哈,去演一个和当年刘氓……,刘邦一样的忠厚长者形象,而是急促直接的问了起来。 “之前河马老弟要的辎重车队,愚兄我已经带来,另外大单于恩准,云中汉人可以从诸部中雇佣人力,河马老弟,咱们何时挥师辽东?”
“额,老哥,这个还需要等候几日,毕竟愚弟也只是个将军,需要向陛下汇报!” 提到这个,刘闲倒是磕巴了几下。 权利真的会令人沉迷,前几次打西域,他可拉人并肩扯活子就上了,事后才向文帝补充的报告,幸亏这是大汉朝,传承自春秋战国,对于大将的容忍度很高,就像霍去病,把皇帝才有的权利,封禅都给用了,封狼居胥!成就他的一时佳话,回了朝,汉武帝就算心生不满,但也笑笑忍了。 但长此以往却不行!跋扈将军逍遥的了一时,未必逍遥的了一世,所以这次集结部队之前,新来的老冯唐是狠狠扯住了他。 而且这次,还是刘闲一次格外险的政治尝试,他的出兵报告并没有直接递交给皇帝,而是先转手太子刘启,由他帮忙去向文帝禀告。 这一手,要是别的武将玩,那是找死!文帝老子还在呢!你这明目张胆的舔太子,你把皇帝置于何处了? 可刘闲和刘启有过节是人尽皆知的,现在刘闲的大事儿交由刘启来转递,传达出讯号,吴王太子和皇太子化解过节,组成政治联盟了,文帝是胸怀宽广的大皇帝,他百年之后,刘闲和自己亲选的继承人和善,能继续给他代王一脉卖命,老文帝当乐见其成。 当然,万一是刘闲一厢情愿,刘启咔嚓一下把他的上书给卡了,那刘闲就难受了,他也只能自己留守,以小官统大军,蒙混过关的随匈奴东进,那云中能攫取的利益可就小不少了。 “所以还请兄长多担待几日,今晚愚弟已经准备好了热泉,出征是苦活累活,出征之前,咱兄弟可要好好放松下啊!” 心情也有点忐忑,眉头挑着,他却是大笑着抱拳请道。 这个答案其实军臣并不是那么满意,军情如火,最好的交战机会就是入秋,匈奴马肥人闲,而乌桓人,鲜卑人,还有他们的盟友扶余人也和汉人一样忙着秋收储备入冬物资时候,现在打,不仅仅是战场那么简单,让这些游猎民族没有充足的准备过冬。 可用来攻城拔寨,还真得依仗汉军,成吉思汗西征时候,就是依靠了从金地掠夺的汉人工匠,所以刘闲这么说了,军臣也只好跟着点了点头。 “如此,就叨扰河马老弟了!” ……………… 罗马人征服偌大的欧洲,不仅仅靠着罗马军团的精锐善战,其文化的包容力也占了相当一部分甚至更多!罗马的公众浴室,商业,美食,住宅衣着,对于大部分还穿兽皮的部族酋长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 现在刘闲也是学得有模有样,镇河县不仅仅有角斗场,更是热水浴池,桑拿按摩一条龙更是给发展起来了,就为了让来这儿交易的匈奴大人物体验到温柔乡英雄冢般的堕落。 “哦哈哈哈,大人!您真坏!” “喝酒,大人,再干一杯吗!” 刚从温暖适宜的浴池中爬出来,酒桌前,就立刻被一群“妖精”给围上了,温润的小手按摩着精壮的肌肉,热乎乎的气息喷在耳边,面前更是美酒佳肴管够,不要把匈奴将军或者部族酋长们想成何等英雄豪杰,一帮家伙真有点山大王土包子气息,一个个都被迷得眼冒桃花了。 尤其是大人这个穿越词,在宋以前,都是称呼长辈的,一个个美人儿还是用匈奴语说出来,更是有种禁忌的快感,更是让这些土包子乱花渐欲迷人眼了。 至于军臣自己?强点有限。 军臣看到牛羊粪便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烧,就因为一望无际的草原,燃料格外有限,做饭尚且很难顾全,更别说奢侈的烧热水洗澡了。 不仅仅热水澡,冷水澡匈奴人也不常洗,像现在这样,整个精壮结实的身体浸泡在温水中,更有美人侍奉沐浴,柔软的小手洗搓掉身体积累的污垢,一边端着美酒,一边由衷放松的享受着,这种滋味儿,简直让让军臣有种回归了长生天拥抱般的舒爽感。 “军臣老哥,现在建在右谷蠡王部的酒泉城,也建设有如此浴池!” 说实话,对于刘闲自己,也是莫大的享受,毕竟穿越前,他就是个社畜,天天只能看自己老板开凯迪拉克,天天足浴城约谈生意伙伴大宝剑,现在终于轮到他享受老板的待遇了。 虽然没有凯迪拉克。 张展开臂膀,让羞耻得脸颊红晕的韩秀儿还有气哼哼嘟着小嘴儿,一头灰白色秀发在昏暗的浴室内格外妖艳的伪萝莉苏无月给自己按摩放松着肩膀,露出水面小半个身体,刘闲是漫不经心的说着。 可是这话无疑好像刺一样,让军臣那宽厚的大脸上,肌肉又是稍稍扯动了下。 别看他和伊稚斜兄弟俩其乐融融,还合作征讨了两次西域了,可俩人在单于位上,更是明显的竞争关系。 毕竟最开始单于位按照传统是留给小儿子的,当年冒顿单于这个老大发动政变干了自己老子和兄弟,才把传统改成长子继承,可下属部落,幼子守家依旧是传统,除了那勒达克大会上那个威风凛凛的私生子对他大位置没有威胁外,剩余老上单于的子嗣,其实对他都有威胁。 现在伊稚斜在西边早早的建了城发展势力,尤其是如此享受,他能享用,自己这个左贤王却无缘,军臣心头一点触动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伊稚斜老哥在西边似乎麻烦事儿不少,听说他最近和手底下的部族闹得有些不愉快。”
真好像有点喝多了那样,又端起一杯酒来喝下去,舌头都有点发直,刘闲也变得有些漫无目的的乱讲起来。 “老弟我也不容易!毕竟不是陛下亲儿子,现在云中好了,长安眼红这块地方的人也多了!大汉不在直属郡县封王,是铁律,到时候说不定就把老弟我又打发到哪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了。”
“有时候还真羡慕伊稚斜老哥,拓出一片地方,画地为王,将来要是没了云中,要是能在哪儿待着也不错啊!” 说着无意,听者有心!刘闲看似说的凌乱,其中深意又是听得跑澡中的军臣神情凝重了些,不过政客们的话语都是点到为止,“胡说”了这么些,刘闲也及时刹住了车,又是笑着端起酒杯来。 “不想那些烦心事儿了,来,老哥,今夜无醉无归!” 不过就在刘闲敬酒时候,下面一阵阵争吵声音又传了来,原来几个匈奴部族长在赌桌上赌红了眼,一局输赢还抱着脖子掐上了,打得盘子碟子碎得稀里哗啦,这一幕惹得军臣又是忍不住笑骂出声来。 “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