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声音,让唐时初的脸色突变,心都在颤抖。不想面对的感情,终于呈现在面前,他依旧想逃避。“妈”的呼唤卡在喉咙里,半天才带着疏离感说:“……我在外地,等我回去再说。”
“好吧,那你早点回来。”
甄丽丽明显感觉儿子语气不对,停止了抱怨,期盼的说了句。她突然有点心神不安,儿子的话带给她陌生感,难道他在恨她?落寞的结束了通话,她压抑住心中的惶恐对灵儿说:“先这样吧,等时初回来再说。”
灵儿尽管不清楚手机里说了什么,绝对以老人马首是瞻,乖巧的说了句:“好的。”
闹剧收藏,安念慈吩咐厨师给老人做饭,佣人把屋子收拾干净。脚步沉重的走出屋,从唐时初角度考虑问题。她理解对方,也许面对任何人他都有勇气和力量,却不敢面对自己的心灵。可是,这样拖延下去,不但伤害了自己,也同样伤害了其他人。如今的唐时初心灵脆弱得像孩子,听不进她的劝。安念慈分明看见,结束通话以后甄丽丽黯然的目光,她不想说什么,也许她能感觉到儿子对她的态度,她对自己不会那么挑剔了。顾氏的事暂时放不下,她还想解开唐时初心中的疙瘩,让他能面对此事,母子间能开诚布公的谈谈。她不知道把甄丽丽他母亲安排在隔壁是否合适,也许就是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会发生大爆炸。到那时可能双方都会对她不满,她不想改。深知躲避不是办法,母子两人早晚要面对。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看是家里的座机,她急忙接起来。手机里传出念念清脆的声音:“妈妈,你怎么还不回来?要吃饭了……”她的心突然刺疼,这电话十有八九是他授意,让儿子打的。他不敢打电话,让母亲听见不好解释。她感觉心塞得难受,急忙说:“宝贝,妈妈还有点事没忙完就回去,告诉爷爷和爸爸,你们吃吧别等我了。”
“好吧,妈妈早点回来……”小家伙期盼的说。安念慈继续往前走,疲倦的走出小别墅。突然不想回几步远的家,不想看见那个看起来骄傲,实际上却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男人。石头已经回到安阳身边,平时安念慈身边只有两个普通保镖,早已经被她打发回去了,如今只有她一个人。看到自己的车就停在大门前,她心中烦恼,上车以后脚踩油门漫无目标往前开。天已经黑下来,昏黄的路灯照亮了道路,路上的行人很少,路旁酒吧舞厅正是热闹时,人们无忧无虑的狂欢。她好羡慕这些人,什么烦恼都没有,她也想感受这滋味。她停下车走进路边酒吧。要了杯葡萄酒,躲在没人的角落品尝,看这些人脸上的喜悦。她很少喝酒,感觉这酒的味道很浓。酒吧舞台上有几个妙龄女子在跳舞,酒客们狂呼乱喊的捧场。这时,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惊喜的坐在她对面。“念慈,好久不见,听说你春风得意,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安念慈抬头看去,原来是阴魂不散的林文修。对这男人安念慈实在腻歪,没皮没脸不说,还自以为是。常言说人要倒霉时,喝口凉水都塞牙,怎么会在最倒霉的时候遇到他?她立即站起来想走,被林文修嬉笑着拦住了去路。“念慈,我对你日思夜想,看见我来怎么就想走?”
“林文修,我和你说了多少次,我们之间已经恩断义绝了。”
“念慈,那是你的想法,我可一直对你念念不忘。这半年来,你春风得意,我可是败走麦城,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如果上次我没关进监狱,我已经搂到手的利益就不会被孙老头弄回去……”林文修咬牙切齿的说。安念慈当然知道林文修说的利益是来自孙家,这男人真不要脸,把孙家的财产据为己有,人家弄回去,他又这样气急败坏。“林文修,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安念慈不想和他啰嗦,绕过对方想跑,却被林文修的大手抓住了胳膊。“安念慈,今天我们既然遇上了,你必须答应与我合作。”
安念慈挣扎几下没挣脱,破口大骂起来:“林文修,你放开我,否则我报警了。”
这时,酒吧的音乐声震耳欲聋响起,灯光比较暗,大家的目光都望向舞台。那里正在跳脱衣舞,没有人注意角落这对男女的争执,或者说这样的场景司空见惯。林文修长臂用力,把安念慈紧紧的搂在怀里。异样的气息袭来,安念慈差点呕吐。此时,安念慈后悔万分,自己心情郁闷为什么要来欢场,如今遇到这狗贼怎么脱身。既然挣脱不开,她只要软语相求:“林文修,怎么说我们也是同学,你别这样纠缠,我求求你了。”
“安念慈,这时候服软太迟了,早干嘛去了?才想起我们是老同学了?你让唐时初送我进监狱的时候怎么就忘记,我们是老同学,你刚才骂我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们是老情人?”
林文修面目狰狞的说。这半年来,安念慈名声在外,林文修恶念顿生。如果把这女人弄到手,唐顾两家的集团公司的利益都属于他了。这比孙家的那些芝麻利益大多了,他多次找她,可一直没机会。他根本不知道唐时初已经回来了,安念慈即将放弃顾家企业。今天看到安念慈放单,他当然不肯放弃机会,他想人财双得。“林文修,谁和你是老情人?那时我年幼无知,后来你移情别恋,如今你老婆都有了,放了我吧?”
“放你可以,你今天晚上必须陪我睡觉,我高兴以后,再签订几分合同,明天早晨我会放你走。”
林文修搂住安念慈不放手,嘴巴就要凑过来亲吻她。“林文修,你做梦!”
安念慈疯狂般咬在林文修肩膀上。此刻,林文修只穿了件衬衣,肩膀上的肉被安念慈死死咬住,他杀猪似的惨叫,用力把对方甩开。挣扎中,安念慈发髻散乱,感觉头被狠狠撞了下桌角,脱力倒在地上。林文修还想冲过去打她,正在危急时刻,突然一个年轻男人从人群里冲出来。只见他长身玉立,妖孽般细瓷般的容貌带着怒气,狠狠的一脚踹在林文修的大腿上。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使没防备的林文修往前跑几步,整个人撞在吧台上。安念慈目光望过去,后来的男人正是古月歌。自从唐时初回来,古月歌悄然离开,安念慈打了对方几次电话都是空号。她问过影视城的乔部长以及韩浩,他们都没看见古月歌。尽管心中焦急,这人却无迹可寻。安念慈相当后悔,为什么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关心,自己却从没问过他的情况。此刻,看到古月歌比离开的时候明显消瘦落魄,明显带着酒气,心里顿时很难过。也许他以前经常说你必须负责的话,让她心里有了戒心,从而刻意与他保持距离。这半年来,他在自己身边工作,从没有一次过分举动,默默的为他工作,这样的男人值得信任。可为什么每次都是自己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他?让他看到自己弱小无助。林文修看清了来人,知道这位是当红小生古月歌。他面目狰狞的喊:“安念慈,没想到你又勾搭上小白脸,还在我面前还装圣女……”说话间,拳头对准古月歌打过去。古月歌经常演古装武打戏,身手比较灵活。看见这男人欺负安念慈,带着酒意的他怒火升起。小心把安念慈搀扶起来坐在椅子上,感觉呼呼的拳风袭来,回手挡住的同时,连环脚踢出去,再次把林文修打道在地。然后,他拉着安念慈冲出门去。当安念慈看到自己的车,顿时有了底气,急忙上车,才瘫软在椅子上。“古大哥,我头晕,你开车吧……”安念慈下意识的摸把头,发现手上有黏糊糊东西,借着酒吧门前微弱的光线看去,原来是血,她的头更晕更疼了。古月歌也看见她头上流出了血,顿时吓了一跳,在车上找条白毛巾匆忙帮她包好。“念慈,你别怕,一切有我,我这就送你去医院……”这声音和半年来两人相处的模式一样,让安念慈心安,仿佛找到了靠山般,她斜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古月歌坐在驾驶位发动了汽车,几分钟以后开到一家附近的医院。看安念慈已经睡着了,他抱起她冲进了急诊室。几分钟以后,安念慈额头被包扎好,伤口只是划破点皮,额头多了快方方正正白色纱布。安念慈已经醒过来,对古月歌笑笑:“很难看是吗?”
古月歌摇摇头,揪心般的难受。本以为她身边有那样一个强势的男人,她会一生无忧,没想到还会这样狼狈。“你怎么一个人晚上去酒吧?你和他还在一起吗?”
安念慈当然不会把家事说出来,更不会把唐时初母子的事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