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秦大少爷也没有什么能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自己的人被射杀,简直就是在打脸。“秦家完蛋了……”这种场面放在几位大佬眼里,不过是小事。并没有再多说,他们已经在秦家的护送下,回到了住处。那些话飘入秦秉珏的耳里,就仿佛剑一般地往他心口上戳,一口血差点涌了上来。“大少爷?”
见他脸色难看,身后的下属抹过一丝担忧。“滚!”
秦秉珏怒吼了一声,狠狠地踹了一下门,不过片刻,才恢复到原来的森冷。解开密码锁,他打开门,看到顾安好依旧处在原处,脸上的笑越发的狰狞。顾安好抬眸看她,手臂上的血已经凝固,但身上那件白色的礼服已然藏乱不堪。秦秉珏瞥眼看向她,见她裙摆被撕裂,布料裹住了手臂,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冷了下来,讽刺了一句:“看来他们也不怎么样,救不了你……”顾安好依旧面无表情,但手臂上的伤口令她的脸色无比苍白。见她无言,水眸里好似夹带着鄙夷,秦秉珏瞬间猩红了眼,刚要上前给她一个耳光,却在半途中停下:“顾安好,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想出什么办法救你!”
语落,他捏起顾安好的下颚,随即又将她狠狠甩开。“走!”
他带着人离开。不过片刻,房屋的门关上,连带着这个房间的电闸也被他们关上。知道秦秉珏想要用什么办法来对付她,顾安好笑,眼底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秦秉珏竟然想用监狱里面对待那种犯人关小黑屋的办法来对她。但她怎么可能认输!秦秉珏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内心有多强大…………而暗角。季末已经和傅瑾寒回合。关住安好房间的门锁,他们根本短期内打不开来。看着秦秉珏从房间里离开,裤脚还带着血迹,傅瑾寒攥紧了手,周身的杀意近乎冲天。“傅少……”季末心头一紧,生怕他会在这个时候冲进去。可能是料定他们突破不了那个房间,所以,秦秉珏并没有派人留下,又或者,是打算等着他们主动出现,来个瓮中捉鳖。“我很冷静。”
直至秦秉珏带着人离开,傅瑾寒眸里的森寒依旧没有褪下。说完,他便趁季末不注意,直接走了出来。季末的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儿。“傅少!”
看着傅少的模样,季末觉得他下一秒砸门都有可能。哪知,却见傅瑾寒只是静静地站在了门口,伸手贴在了门上。“安好……”他低声地呢喃。明明知道她在里面,却又无可奈何,他眼眸低垂。那一瞬,看到这样的画面,季末只觉得心口仿佛被刺了一下。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除去那分开的五年,傅少和夫人还从来没有分开那么久过才对。想到这里,他心里略微有点心酸。傅少内心在煎熬,但他这个旁观者,又何尝不是?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见傅少没有做其他举动,也就不再阻拦。傅瑾寒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门口,手贴着门。房间里,就仿佛感觉到了什么,顾安好在黑暗中摸索。“啪——”的一声,她一时没有注意,绊倒了椅子。脚一疼,她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那一瞬,她生理性地飙出了眼泪,直到疼痛过后,她才缓缓地起身,贴到了门口。她靠在门板上,不知道为什么,就仿佛是有感应一般,心里的思念近乎要溢了出来,一直压抑在心口的思念瞬间爆发。“瑾寒……”她贴着门板,手心覆在冰冷的房门上。“瑾寒……”明知道得不到回应,她依旧一遍遍地叫着,就仿佛借着这个机会不断地强大自己的内心。直至另一头,时间已经不早,季末忽然得到了一个消息:“傅少,秦律师那边已经有消息了……”闻言,一直沉默的傅瑾寒猛然一顿。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扇门半晌,无比坚毅地吐出了一句:“好好,等我。”
语落,他终于收回了手,恢复到之前的沉着,带着季末离开。而屋里,顾安好就仿佛听到了什么,微微一笑,放下了自己的手。在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瑾寒一定会拼尽权利来救她…………疗养院。自从受到刺激之后,老太太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玄铄一直亲自照顾,生怕一转眼,老太太会出事。老太太在浅眠,他拿了一本书在一侧坐着。“当年我就曾经劝过你爷爷,不用呆在秦家,是他自己愿意留下来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老太太忽然从噩梦中睁开眼睛,一看到和玄老长相相似的玄铄,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情。听到她的话,玄铄一顿,猛然间抬起眸看她。似是感觉到他冷淡中夹带着一点锐利的目光,老太太忽然一笑:“你真的以为秦家会那么没人情味吗?没有人情味,当年的秉修,我也不会让老四将他捡回来,而且,每一代的玄家人都是自己选择留在秦家的。我们就算再强势,也不至于锁住一个人的一生。”
所以,她一直想不透为什么玄铄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或者说,玄铄的爷爷到底是怎么和玄铄沟通的。“我爷爷只和我说过,生是秦家的人,死是秦家的人。”
在略微僵硬之后,玄铄的目光重新回到了书上,但是在翻页的指尖却多了一丝颤抖。“如果你想让我后悔,很抱歉,你失败了。”
将那一页书页翻过去,他的语气略微冷硬。老太太却依旧笑,脸上仿佛历经沧桑般的疲倦:“都走到了这一步,能有什么后不后悔的……我想我过不了多久,也可以去见见秉修了,那孩子虽然身上没有留着秦家的血,但是我依旧把他当我孙子……”秦家说无情也无情,单说有情,也并非一点情谊都没有。最起码,从小到大,秦家对秦秉修的教养都是实实在在的,并没有比另外四个孙子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