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苏看了看越来越近的隐秘入口,突然萌生出了一丝惧意,她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控制,奈何实力太悬殊,只好赖着被动地往前挪动。“你要带我去哪儿?”
进了电梯,洛奇总算放了手。电梯一路向上,洛奇两手半插在裤兜里,淡淡地应了一声:“有人想见你,我不过是跑跑腿。”
能叫洛大老板跑腿的人,凌苏不想也知道是谁,于是胡乱地按着电梯上的按键,冷声说:“我不见。”
洛奇的眼里满是好戏即将开始的促狭,抓了她戳着按键的手,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以为你还是过去的那个大小姐吗?有些事情可由不得你。”
方景天一个人缩在黑暗的角落里,一杯红酒被他端在手里转来转去,站在一边的陈江宁看着头就晕了,真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你上次说宋哲是在英国留过学是吗?”
方景天冷不防地问了一句。陈江宁咽了口冰水,只觉得喉咙里烧得厉害,好多年没感冒了,这两天这么冷竟然上了火,他朝方景天的方向瞥了一眼,想了几秒钟:“是在英国待过几年,他的履历上就有这一条,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没有继续查下去。”
方景天斜睨了他一眼,将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越是台面上的东西就越有价值,英国,是个不错的地方。”
陈江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话,站在那里愣了会儿神,又听方景天说:“去查查宋哲在英国的事情,或许会有用呢。”
陈江宁点头应着,正打算出门,却见洛奇拉着凌苏你推我搡地进来了。一进门脚还没站稳,洛奇就朝着方景天看去:“三哥想见得人我已经带来了,可别说我这个做弟弟的办事不力。”
方景天看也不看貌似没个正型,骨子里却一本正经的洛奇,目光却一直落在他身后的凌苏身上,皱了皱眉:“她怎么来了?”
“你跑我这儿来喝闷酒,难道不是为了她”?洛奇耸了耸肩,说着继续摊着手,“桑榆那丫头可已经警告过了,叫我不得怠慢。”
方景天淡淡地瞥了凌苏一眼,正好迎上了凌苏水汪汪的一双眼睛,听了这两人的对话,凌苏也已经明白了过来,原来不是人家方老板要见,而是洛先生闲着没事做,非要拉着她出来出回糗而已。这么一琢磨,心里也不免有了些火气,摊了摊手,迅速地转了个身:“既然不是客人的意思,我还是先走了。”
“来都来了,坐下陪我喝一杯。”
方景天依旧隐在角落里,语气里却似乎已经变了一种温度。洛奇看了看情绪微妙的两个人,冷笑着点了下头,迈着两条大长腿走过去拉着不在状态的陈江宁就走,又冲着凌苏说:“方老板发话你就留下好好伺候着,把他伺候好了兴许就不用在这里抛头露面了呢。”
说着已经走出去了,还顺便把门带了起来,凌苏听着身后一声“砰”的关门声,整个人也跟着颤动了起来。方景天已经走了过来贴在了她的背后,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他离得那么近,他身上有着好闻的烟草的味道,还混合着浓烈的酒香,这种感觉她曾经那么想要远离,可是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她竟然已经开始怀念,怀念方景天的一切,甚至那些叫人不堪的夜。“你在发抖。”
方景天暧昧得声音贴着凌苏的耳朵传了来。“我有点儿冷。”
凌苏咬了咬干涩的唇,生硬地躲避着方景天游移在颈边的咬噬,那里是她最为敏感的地方,而方景天总能找得到她的软肋。她的身体有些发软,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站不住了,她拉了拉方景天紧箍在腰间的手,他的手很凉,却容不得她拉动半分,她以为自己会不喜欢这样的亲密,她却开始沉迷。方景天腻在凌苏的肩头,他的轻吻热切又显得生涩,他的手搭在凌苏的小腹上,那里曾经被埋了一粒种子,只是那颗种子还来不及开花,来不及长大,它才刚刚发芽就失去了生存的权利。知道凌苏怀了孩子的时候他想,或许有了这么个小东西,她就会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不需要威胁,不需要交易,就跟寻常的家庭一样,可是那一天孩子却没了,他很想劝服自己说那只是个意外,可是他的世界里,却根本不存在“意外”两个字。“放开我,我要回去工作了。”
凌苏竭力得保持着最后一丝的清醒。方景天却抱得更紧,他的气息就在耳边,就像一阵阵电流,电得凌苏浑身酥痒难耐,他得意得扬了嘴角:“这就要走?别忘了你现在的工作就是让我满意。”
凌苏挣扎着转了个身面对着方景天,她微仰着上身阻止了他的进一步侵犯,假装得意地说:“我自然会让方老板满意,不然我怎么赎回我凌家的祖业呢!”
方景天疲累得笑了笑,俯视着凌苏的目光竟然透着叫人难以理解的怒意:“既然这样,你又何必急着走呢?是要去医院看那个宋哲?”
听他这么说,凌苏却满心不是滋味,上午去看望宋哲的事肯定已经有人向他汇报过了,她知道签订了那份契约就等于失去了自由,而今可恨的是,面对他一如既往的霸道她却一点儿也不恨。她假装很不在意,她勾起了方景天的脖子,她的眼睛里只容得下他的影子,她用她专有的,倔强地叫人心疼的语气说:“我们当初可是说好了的,互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我不过是去看了个朋友,方先生这是怎么了?也学着那些个拈酸吃醋的把戏哄女人开心吗?凌苏的声音那么地尖锐,就像一把锋利的剑,一直戳进了方景天的心,他看着凌苏水汪汪的一双眸,却再也找不到曾经的热切,他记得小时候她追在自己的身后,嘟着小嘴问:方景天,如果你不是先爱上了我姐姐,你会喜欢上我吗?那时候的凌苏不过十七八岁,那时候的凌苏是那么地坚持着自己的心。这么多年过去了,原来爱着一个人的情意也会变老,而且没有四季的轮回,变了就是变了,再也回不到过去。当时的方景天没有回答,或许,他永远也不会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