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全身心的想要融进这里。唱台上主唱的位置空着,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方向。凌苏一步步走到了唱台的中央,金属杆支撑的麦克风在晃动的灯光下发出七彩的光泽,而她迷离地倚着单调的支架站在聚光灯照不到的阴影里,竟然有着浑然天成的美妙。她在心里哼着那段熟悉的旋律,那曾是一首她并不理解的歌,今夜的这个时候,她却很想唱一唱,唱给自己听。慢慢,慢慢心变成铁慢慢,慢慢我被拒绝……两句来自灵魂深处的清唱,她如释重负得发出一声叹息,就这么几秒的停顿,专业的乐队已经跟上了节奏,合拍的旋律从键盘手的手里倾泻了出来,融进了凌苏久久不息的叹息里,也渐渐撞击着舞池里一颗颗浮躁的心。心 慢慢疼 慢慢冷慢慢等不到爱人付出一生 收回几成……她的眉头越皱越紧,聚光灯打在她精心修饰过却依旧苍白的脸上,也渐渐牵动了听众的心。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激情澎湃的舞动,定定的注目着她的方向。一字一句,诉说着一个爱着却等不到结局的故事,往事一幕一幕,当那些破碎了的碎片被一片一片地拼凑了起来,她以为会是一副完美的水墨鸳鸯图,然而倦鸟成双,却已是分飞的劳燕。从那之后凌苏再也不是那个温婉如水漾的女子,而是摇身一变成了电音女王,她也不再唱情歌,她发誓再也不会碰感情,她用撕心裂肺的咆哮发泄着心中所有的情感,包括之前所受的伤。她离开了康庄,那里找不到她原本以为的希望。宋哲被公司招了回来,而她已经无法面对了。他每天都会到孽海花来,风雨无阻,从不间断。而台上的凌苏,整个儿变成了脱缰的野马,妆容也从清丽淡雅变得性感妖冶,桑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凌苏的时候,真的以为是另外一个人。“你就看着她这样放纵也不管?”
一看见洛奇,桑榆的小情绪就绷不住了。洛奇喝了不少的酒有些醉意,透过高脚杯看了看台上抱着电吉他疯狂得跟那些男人们互动的凌苏,“嗤”得冷笑了一声:“只要她高兴,总比整天逃避像个怨妇一样好。”
桑榆第一次觉得洛奇的讽刺很有道理,只听洛奇低低的又呢喃了一句:“只要能天天看着她,随她怎么折腾都好。”
“三哥昨天回来了,那场海啸来得太突然,南海度假区算是毁了。”
桑榆翻看着手机新闻,铺天盖地的报道,无不在重复着方圆十年来最大的一次浩劫。洛奇终于看上去有了丝兴趣,转动着刚刚倒上的酒有意无意地说:“当年三哥回来的时候方圆的状况可比现在糟糕多了,放心,对他来说这次的事可算不得什么。”
桑榆却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神色里写满了担忧:“这次不一样,过去三哥可以心无旁骛,而现在的他,再也不能孤注一掷了。”
“你是说凌苏?”
洛奇挑眉看向一边情绪低落的桑榆。桑榆苦笑着瞥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一声:“三哥的心早就乱了,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我担心三哥会支撑不住了。”
洛奇的眼里激射出一道冷寒的光,盯着凌苏的方向看了几十秒才接着道:“或许贝牙湾的事出得正好,否则的话三哥早就倒下了。”
桑榆刚想反驳,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她知道洛奇说的有道理,要不是海啸的侵袭让方景天分了心,凭着他对凌苏浓到了旁人不能理解的感情,或许真的已经不堪重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