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重大的决定,凤城也因为洛奇的介入,正发生着一些微妙的变化,方圆独大的局面,已经越来越不复存在了。洛奇看向凌苏的眼睛里,流露着一种显而易见的迫切,其实他今天来,真的不只是想看看桑榆的伤,还因为他听说了凌苏并没有跟聂良辰去法国。最后的机会,他不能就这么错过,他不会想当初放弃张桐一样,放弃现在的凌苏。起风了,书上残留的几片枯叶孤零零地落了下来,桑榆拉了拉肩头的披风,说:“我们回去吧,我有点儿冷。”
凌苏知道桑榆这是在给自己解围,连忙过去推着她往回走,毛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来看了一眼,是李姐打来的,于是接了起来。不等她开口说话,李姐的声音急切地传了过来:“太太,你快回来看看吧,念念突然高烧,已经抽得晕过去了。”
凌苏的脑子里突然一片空白,几乎有些站立不稳,好在洛奇上去扶了她一把才没有栽倒下去。桑榆感觉到肯定是出了什么事,着急地问:“怎么了,是两个孩子出事了吗?”
“是念念”,凌苏回过神来,慌乱地晃了晃酸胀的头,又对洛奇说,“你陪着桑榆,我得回去一趟。”
“我跟你一起去。”
洛奇连忙抓住了她的手。凌苏回头,眼睛里有晶莹的珠光在闪烁:“不用了,桑榆一个人我不放心。”
洛奇拉着她的手松了松,他想说就这么让她一个人走,他也不能放心,可是当着桑榆的面,他始终没能说得出口。凌苏走了,桑榆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越来越沮丧的神情,挤出了一丝笑容来对他说:“快去看看吧,我自己一个人不会有事的。”
洛奇并没有离开,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看见桑榆倔强地把轮椅往后退了退,桑榆朝他摇头,脸上的表情显得那么的认真:“走吧,我真的不需要你。”
男人最终还是走了,他看不到桑榆默默流下的泪,他更加不会知道,桑榆的肚子里,正有一个小生命在渐渐地生长着。小区里的保安把她送了回去,正好在门口碰到了好几天都没有回来的景行,保安见他们两个好像比较熟,就先回去了,夕阳的余晖里,两人相互看着,突然就会心地笑了起来。“你笑什么?”
景行问她。桑榆摇头,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就是觉得好笑而已。“那你又是笑什么?她也撅着嘴问他。景行抱起了他走上了高高的几级台阶,毫不客气地说:“我当然是笑你现在的样子,都坐上轮椅了,看你以后还凶不凶。”
轮椅?桑榆越过他的肩膀看着被留在了门口的轮椅,心里一塞,竟然又想起了洛奇。一进了客厅,桑榆就被人丢进了沙发里,她抬头看着假装在哪儿气喘吁吁的景行,可怜巴巴地问:“我平时,真的很凶吗?”
景行看着她同样伪装出来的可怜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我叫了外卖,要不要一起吃?”
这么一说,桑榆还真是觉得饿了,跟着凌苏经常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好在这几天都宅在家里,也消耗不了多少热量,不然的话非饿地说不了话不可。“吃吃吃,当然吃,不过我不想吃外卖。”
桑榆两手托着下巴,发自内心地卖着萌。景行做着十分夸张的动作往后缩了缩:“不想吃外卖,难不成想吃我?”
桑榆“切”了一声,白了那么不正经的男人一眼:“你这五大三粗的,看着就不好吃。”
“什么五大三粗,咱浑身都是肌肉好不好,要不要我跟你展示展示?”
景行说着就要去脱自己的衣服,惹得桑榆跑都没有机会。桑榆捂着眼睛表示并不想占这个便宜,又贼心不死地在眼睛的地方露出了一道细细地指缝,眯着眼睛一看,刚刚还扬言说要展示身材的帅哥已经不见了。“嘿嘿。”
她的身后有人干笑了两声。桑榆愤愤地回头,一眼就看见了斜靠在窗边的景行,再一次被他捉弄让桑榆好没面子,扯着嗓子就朝他嚷:“不是要脱衣服的吗?有本事你脱啊,你敢脱,我桑榆就敢看。”
景行捂着嘴笑,一本正经、光明正大地偷着笑,然后才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不是那种人。”
那种人?哪种人?桑榆气得鼻子都能冒烟了,要不是脚上有伤,非奔过去跟他拼上几个回合不可。男人潇洒地转了个身,踱到了阳台上又朝她挥了挥手:“不吃算了,我自己回去慢慢享用。”
桑榆一看他真的要从阳台上“遁走”,赶忙伸长了脖子喊:“谁说我不吃了?我想吃泡面。”
一个小时后,景行竟然又回来了,随身带过来的,还有一大包没有拆封的泡面。满满地煮了一锅,热腾腾地端过来,馋地桑榆口水直流,就好像这辈子没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一样。景行给她盛了满满的一碗,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微笑着说:“你慢点儿吃,别又烫伤了嘴。”
桑榆包了一嘴的面,满足地说:“小时候我跟我哥随我妈一起生活,那时候最想做的事,就是能一次吃好多好多的泡面。”
不过就是一顿泡面而已,景行一直以为她是养尊处优惯了,没想到也有过那么不堪的记忆。“跟我说说你的过去吧。”
他抿了抿嘴,看着对面的女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