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步了,接下来就是要想办法把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运出去。由于下水道里面的密室还没建好,那批货本来暂且藏在一个废弃的矿洞里,赵毅的事这么一出,景行知道矿洞已经不安全了,这才连夜找了可靠的人把东西暂时转移到了密室里,可是那些人既然能找上赵毅,迟早也能顺藤摸瓜发现那里,所以那间原本安全无虞的密室也不再隐蔽了。整整十分钟过后,景行又拨通了那个号码,这次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声音听上去上了些年纪,刚一接通就听他说:“正好十分钟,你很准时。”
这是这么多年跟着方景天养成的习惯,景行淡淡地笑了笑,说:“守时是最好的诚意,希望我们这次能够合作愉快。”
男人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又说:“听说你想买铜头,可是你要知道,这时候铜头可不好钓啊。”
景行想了想昨晚上聂良辰的吩咐,不假思索地说:“老哥放心,钱少不了你的,一定不会让你白白辛苦一趟。”
电话里又安静了好一会儿,景行一直耐心地等着,然后就听听筒里叹了一声说:“好吧,我就勉为其难试试看,夜里三点的时候你到九叉河口口来,我让你先看看货。”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也就是说留给他的时间就只剩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挂上了电话,景行直接将手机丢在了地上拿脚踩得粉碎,然后才又开始四处翻找起来。突然院子里什么东西倒了发出了些动静,那声音其实不大,然而景行早就练就了过人的听觉,又是在这么静谧的院子里,所以那动静自然无形地被放大了好几倍。景行从门缝里看了过去,的确有个人正在院子里鬼鬼祟祟地翻着什么,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他又张望了一眼才认了出来,正是原来住在西边瓦房的一个年轻人。他蹑手蹑脚地靠过去,手里已经多了一把不晓得从哪里顺过来的水果刀,等那家伙反应过来的时候,刀已经抵在他的腰间了。那小毛头不过二十岁上下,留着一头黄毛,穿衣装扮的风格跟赵毅差不了多少,想必平时也都是一起玩闹的搭档。“你在找什么?”
景行故意压低了声音,听上去有些叫人毛骨悚然。小黄毛赶忙叫苦不迭,哭求着说:“没,我没找什么啊,我之前就住在这里,只不过是肚子饿了,过来找点儿吃的。”
景行朝前面看了看,见一些还没烧透的木头还没来得及清理,火堆边放了一口大锅,锅里隐隐约约地看得见飘着几块儿肉,这小子说来找吃的,大概不是说谎。于是扭着他的手往旁边一推,冷冷地说:“你小子胆儿倒挺肥,这时候还敢回来。”
“哎呦喂,原来是行哥啊”,小黄毛转过身来一眼就认出了他,忙叫苦不迭地说,“你以为我想回来啊,还不都是毅哥,他出事之前跟我说一定要留下来等行哥过来,我这不也是受人之托嘛。”
景行知道道上混的人大多都很讲义气,对这小子也多了几分好感,又听他说留下来是为了等自己,就问他:“赵毅让你等我,是有什么东西要你给我吗?”
那小子一下子热络起来,搬来了一捆木柴就要生火,被景行拦住了:“你想早点儿被人发现吗?这周围不晓得安排了多少眼线。”
“哎,行哥你放心,我都已经打探好了,又叫几个小弟在外面把风,不然我哪有胆子一个人回来溜达啊。”
小黄毛说着还是坚持要生火烧汤。景行一把抢过了他手里的打火机,冷着脸说:“既然你安排地那么缜密,那我是怎么进来的?既然我进的来,你以为那些人就进不来?”
听了他这么一说,小黄毛立马怂了半截,手里打算拿来引火的木屑洒了一地,不好意思地朝景行傻笑。景行揪住了这小子的衣领,恨恨地又问了一声:“赵毅到底为什么让你等我?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你最好别跟我卖关子。”
“哪能呢”,小黄毛狡猾地讨好告饶,又说,“毅哥给了我一样东西,让我一定要亲手交给行哥你,我想拿东西肯定很重要,就把它藏了起来,本来想吃饱了再带你去的,没……”小黄毛的话没说完,就被景行拎着往他翻墙进来的墙头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少跟我废话,现在就带我去。”
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巷子里的人也散得七七八八,偶尔几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儿聚在廊下抽烟聊天,也似乎对这个院子没多大的兴趣。小黄毛走在前面,两人快速地朝之前赵毅带他去过的荒地走去。“就这里?”
景行看着整片肮脏不堪的废墟,皱着眉问。小黄毛得意地打了个唿哨,轻快地朝一块儿残墙跑去,在墙后面摸了几摸又跑了回来说:“咯,就是这个。”
景行一看是一个用油布包着的小盒子,里面的东西不用看也大概能够猜得到会是什么,将东西接了过来,打量了小黄毛一眼,说:“既然赵毅这么信任你,那么你想不想为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