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鬼道士让我在茶馆待着哪也别去,自己便匆匆出了门。脚步临踏出去,又扭头道:“也别再给我接什么案子!”
钟成宁在一旁笑的嘻嘻哈哈,我却有些不好意思。这次工地上的案子确实太出乎意料,从接案子起,一脚就踏进了别人的圈套,想来也就只有我了。钟成宁同情的拍拍我的肩膀,说没事儿,这不有哥们陪着你么?我拍开他的手:“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鬼道士虽然也说了两句,却语焉不详,具体咋回事,我是一头雾水。钟成宁瞟我一眼,说没啥,每个殓魂师都要过的一关。这叫没啥?“说起来,你对殓魂师怎么这么了解?”
见他不想说,我从善如流的换了个话题。结果这次他更干脆,掏出手机,点开游戏,连个眼神都没给我。很好。我点点头,也摸出手机找乐子。鬼道士虽没明说,但这等于是给我关了起来,我啥事也做不了,只能随便点开一部无脑剧刷着。刷到一半,实在太无聊,我伸手就要去关掉页面。没关掉。手滑了?我再点一次,还是没关掉。屏幕陡然跳动了一下,古老的雪花屏幕闪过,一排红色滴血的字,从右边缓缓的滚出来:殓魂师,我找到你了。靠!我一把扔掉手机:“宁哥!”
钟成宁游戏打的正激烈,头也不抬,我忙吼道:“靠,宁哥,凶煞跟来了。”
游戏音顿时没了。下一刻钟成宁就跳了过来,断阴刀擦着我的头发丝往前面刺去。自然是刺空了。他一巴掌巴在我后脑勺:“你鬼叫什么,害我输游戏!”
行吧,我的错。我示意他看手机,他瞟了一眼,更狠的一巴掌扇过来了:“你看这种辣眼睛的电视,也要拖我下水?”
行吧,还是我的错!我将手机捡起来,画面又正常了,那部我快速刷了十几集的电视剧正在我眼皮子地下晃荡。方才那一句带血的话,就像是我的错觉。钟成宁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将我往沙发上一按,旋即捡起断阴刀,往我手里一搁,大爷似的坐在我旁边,又点了了一局游戏。“那玩意儿要是来了,麻烦你用这刀刺它,别再鬼叫了啊。”
很好,断阴刀是能随便给人的吗?或许是我的表情太过虔诚,钟成宁在百忙之中给了我个眼神,说就是把匕首,用不着当祖宗一样的供着。这可是断阴刀啊!虽然他说的轻飘飘的,我还是不敢乱动,握着断阴刀的手都僵了。但除了那么一句话,整个一天都很安静。只有钟成宁打游戏的声音。等这祖宗终于嫌累,将手机收起来的时候,我立刻双手捧着断阴刀递了过去。他随手接过:“兄弟,哥们向你的打听个事儿。”
“你还能有向我打听事的时候?”
我很惊讶。这不能怪我,主要是我觉着他啥都知道一点。他白我一眼,刚要说话,脸色顿时变了:“成了,不用打听了,正主来了。”
啥来了?我猛然一惊,一股阴气冲门而来,茶馆的玻璃门抖动着,发出随时要寿终正寝的声音。“是凶煞?”
我立刻甩出锁魂绳,高度戒备。钟成宁一手按在沙发背上,整个人腾空而起,如同利剑般冲向门边。断阴刀在前开路,他紧跟而至,一掌拍在了门上。玻璃门陡然停止震动,只五秒后,又开始呜呜的抖动起来。“兄弟,搭把手。”
钟成宁低喝出声。我立刻掏出符纸,右手捏诀,片刻后将符纸打出去,贴在玻璃门上。钟成宁骤然收回手,断阴刀在符纸周围转动着,发出嗡嗡的低鸣声。“是什么东西?”
我眯着眼,能被符纸拦住的,显然不是凶煞。钟成宁右手一弹玻璃门,清脆的声音在黑暗中分外的明显。“盛阳地产家大业大,被你搅和了这么一遭,自然是不甘心的。”
他颇有些看热闹的心思:“只是没想到啊,他们来的这么快。”
我皱起眉头。昨天还是他们受了重创,会安分一些的。我眯起眼睛,来了正好,省的我还要去找他们。“站住。”
我刚要动,钟成宁一把扯住我的衣领:“你待好,别动。”
“宁哥!”
我喊了一声,门外的鬼东西显然并没有离开,此时不冲上去,还等什么时候?他将我往后一扯,扭头瞟了我一眼,没说话,但是一双眼睛已然蒙上了一层红。这个状态的他,我不敢惹。“别添乱。”
他冷冰冰的声音钻进耳朵,旋即,他打开了门。阴风阵阵,被他连同自己一起拍在了门外。我站在原地,只觉自己废物。钟成宁说的没错,我现在出去就是添乱。这种感觉让人太不爽了。“无垠。”
突然,一道声音自背后传来:“你想要殓魂师的传承吗?”
我猛然回头,就见师父冲我慈祥的笑着,他的手里捧着样东西,我看的不是很真切。“过来,给你。”
他像是逗孩子般,冲我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