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生没再说话,身上的阴气也散了一些,说明他是知道图图现在的情况。“将它弄回去,趁着它亲爹还没死,给它找一副棺材葬了,镇住,或许还能少些业障。”
钟成宁面目表情。图图在明生怀里挣扎,被他禁锢住了,他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前者的脖子,安抚似的唱着一些柔和的儿歌。不过几分钟,刚刚还张牙舞爪的图图,竟然就在他怀里睡着了。“我、我会解决的。”
明生又恢复了之前的胆怯,但我心里清楚,一旦招惹了他,这也是个能搞死人的主儿。就他那身阴气,每个百八十年都凝不出那样厚重的感觉来,难怪钟成宁要白无常往百年前查。钟成宁满意的点头,说要帮忙找他,不过要代价。明生一只鬼,再厉害,也没法给图图找棺材,这忙他是必须找人帮的。果然,钟成宁话一提,明生就看着他,半晌后才说出求助的话来,并怯生生的问要什么代价。“你少说也存在上百年了?”
钟成宁不答反问。明生点点头,说应该是有这个时间了。“我看你,灵力应该也不低?”
钟成宁说到这,估计觉得这低不低的不太好判断,手直接指向我,问和我比如何?明生看了我一眼,沉默不语。好,我明白了!这肯定是比我厉害的。从入局我就知道,这布局的铁定比我强,真他娘的没想到,还能迎面受到暴击。我撇嘴:“宁哥,你咋不让他同你比?”
“我、我比不上。”
钟成宁还没说话,明生就开口了,前者得意的冲我挑眉,我没再说话。“我帮你解决了青沟村的事儿,你之后就跟着他,怎么样?”
钟成宁突然道。我猛然抬头看他,他没看我,注意力全都在明生身上,后者看了我一眼,又将视线转到钟成宁身上,似乎不大理解“跟”的意思。钟成宁很好心的解释,说“跟”就是以后听从我的指挥,指哪打哪,滴血认主的意思。“宁、宁哥。”
我慌忙喊了声,这还在等白无常消息呢,要是查出来,明生还有投胎转世的机会,以殓魂师的职责,该送他去轮回的。强留下能轮回的魂魄,为己所用,是要平添业障的。明生比我厉害,是个助力不错,可添的业障要算我头上,以后轮回路上可多了不少的阻碍。“我说兄弟,你有点判断力,他要是能入轮回,至于的在这块破石头里困了上百年?”
钟成宁对自己的判断非常有信心。我沉默。不是因为明生不能入轮回,是因为“破石头”三个字。还真是财大气粗啊……我们这两句话的功夫,明生竟点了头,说跟着可以,但是他需要精血供奉。“放心,殓魂师的精血,一滴能比十滴强,以后你的口粮完全不用担心了。”
钟成宁大手一挥,非常豪放。敢情用的不是你的血?不过我也没有什么意见,能得到这样一个助力,耗费点精血也是值得的。事情一定,钟成宁就去敲鬼道士的门。说来奇怪,我们昨天晚上到今天动静都不算小,偏鬼道士一点反应都没有。睡的再沉也不至于吧?钟成宁敲了会儿门,没见人应,当下就开始烦了。“老头,你这是睡过去了?”
他声音拔高,估摸着外面的行人都能被他他吓一跳。小屋的门骤然被掀开一条缝,鬼道士从里面挤出来,抬手就拍钟成宁,被后者躲了过去。他只能吹胡子瞪眼:“叫魂呢?”
“不,叫您呢。”
钟成宁用词客气,言语挑衅,气的鬼道士抬脚就踹他。不过他似乎早早地就预料到了,说完话就窜了出来,鬼道士踹空了。这么一番折腾,鬼道士总算看到了站在大厅中的明生。他们对视一眼,我突然觉着不对。见到钟成宁都要抖三抖的明生,看到鬼道士不仅不害怕,甚至还主动打了招呼?我都能看出来的事,钟成宁没道理看不出来,他气的嗷嗷叫:“道长,你这是把我们都算计进去了?”
我明白过来。青沟村这事儿本来也不算难解决,背后的明生就不是个闹事的主儿,还不是想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偏偏鬼道士解决不了,还来找我们。真他娘的见鬼哈!我和钟成宁对视一眼,默契地抬手,几张符纸就去攻击鬼道士。后者嗤笑一声,佛尘一甩就将符纸给拍走,虎着张脸骂骂咧咧,说他操碎了心还不是为了我们俩个。我没话说,我啥也没做得了个助力,钟成宁气的鼻子恨不得都歪了。他是又出钱又出力,找了个助力还给了我,难怪要生气。“你有夺魄刀。”
鬼道士提醒:“怎么,真就随便出个手,将张阎王的宝贝拿去,你能安心?”
钟成宁沉默片刻,抬眼看我,我立刻懂了,将夺魄刀双手奉上。“不,等事儿解决了,你收了他,我收了这把刀。”
他没接,转身捣鼓其他的。话题就这么结束。我们准备等晚上再去青沟村,图图这情况,明显畏光,白天去不合适。钟成宁捣鼓半天没见他捣鼓出啥玩意儿,只听他说要出门一趟。“你干啥去?”
鬼道士问道。他没好气的道:“我还能干啥,弄棺材去。”
……晚间,三人一鬼一活尸,齐刷刷地蹲在村头。愁。很愁。你说这青沟村的人是不是有啥病,这大晚上的不休息,全聚在篮球场做什么?从村头正好能看到那边,聚了不少的人,但他娘的愣是没发出一点声。这要是经过,还以为是撞了鬼。“这青沟村是自来就有这么个传统?”
钟成宁也不解。毕竟昨天这里的人晚上还不敢出门呢。明生摇头,说这村庄起起落落几十年,他都在,没看到这奇怪的聚会。我正琢磨着,突然,被明生抱在怀里的图图剧烈挣扎起来,前者一个没防住,被他挣脱开来。图图飞快的冲出去,我们紧随其后,终于在他闯进篮球场前摁住了他。他发出呜呜的声音,凶狠地冲着篮球场龇牙咧嘴。我眯眼看去,浑身一凉——篮球场当中似乎躺着两个人,被一堆人围着,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