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珂自认为自己行的正坐得直,就是当着江雪娴的面,她也不怕锦辰说什么难听的话来,所以当锦辰说她要是不后悔就在书房外面说的时候,她把腰板一挺,示意锦辰有话就说,没必要遮遮掩掩的。锦辰看她那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说你今天跑那去干嘛了?还把我撇开跟着子瞻一起去!”
锦辰说着还扯了一下言珂的裙摆,铁青着脸继续说着:“去就去,你打扮成这样是给谁看呢?在我跟前整天穿的跟土拨鼠似的,跟他去参加个宴会就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一样,你是成心给我添堵是吧?”
如果以正常的思维来思考,很容易就想明白锦辰这是在吃味呢,可言珂有上辈子的经历做打底,就可着劲的把事情往另一个方向想。她就是觉得锦辰是觉得她见不得人,所以才会对她发这么大的火!她想着这事憋得整张脸都红了,然后气呼呼的反驳着:“我怎么给你添堵了?明明是你给我添堵才对吧?!我穿的不好看了你说我土,穿条裙子你说我张扬,那我是不是要出去裸奔你才开心呐?!”
锦辰本来火气就够大的了,本来他还指望用言珂认错的态度来让自己淡定点,可这家伙倒好,不仅没认错,反而火上浇油来了。还裸奔,她也真敢说!锦辰抬起手,恨不得把言珂那个脑袋瓜子撬开,好看看这人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构造!可他的手刚碰到言珂的头发丝,他那冲破天际的忍耐力还是把他的手给拉了回来。不舍得动手,所以他只能动动嘴皮子,空空洞洞的警告言珂说:“以后少跟子瞻混一起去,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言珂把脖子一扬,不服气的说着:“我还要跟着他混口饭吃呢,我不跟他混一起跟谁混一起?”
锦辰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言珂又跑去给徐子瞻当助理去了,他现在是绝对不会允许言珂单独跟徐子瞻在一起的,尤其是当言珂给徐子瞻当助理的理由很可笑的时候。混口饭吃?他锦辰的老婆什么时候用得着跟着别人混饭吃了?!他指着言珂的眉心,郑重其事的警告言珂说:“以后给我老实在家呆着,再让我知道你因为钱出去瞎折腾,看我怎么……”“怎么收拾我?你能换句新鲜的吗?收拾收拾的,你能怎么收拾我?况且我也是一个大人了,我怎么就不能出去赚钱了?”
“你要是真有能耐平平安安的赚钱,我能不放你出去吗?你看看你自己出去赚钱有哪次不出意外的,就这样你也敢出去赚钱?况且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你用得着非得跟我反着来跑出去赚钱吗?”
言珂才不认为锦辰的钱就是她的钱呢,毕竟上辈子她可是净身出户的。所以当锦辰说他的钱就是她的钱并且因此不让她出去赚钱时,她就扯着嗓子喊了一句:“你的钱才不是我的钱呢!”
她这一嗓子喊的她跟锦辰都愣住了。言珂为了评估自己这辈子过得怎么样,她会在心里把这辈子的人这辈子的事来来回回的和上辈子比较,比较最多的,当然就是锦辰对她的态度。上辈子锦辰对她是好的,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那种好,用徐子瞻的话说他就是患了护妻狂躁症,只要言珂磕了碰了,他都得犯一下病,而这辈子,他显然是病得更重了。言珂也没觉得锦辰这病得治,如果不是锦辰发病得有个她磕了碰了的前提条件,她恨不得锦辰一直这么病下去,这样她就能够肆无忌惮的享受着锦辰对她的好了。她虽然每天都想着赚钱,可赚着赚着就忘了自己为什么这么拼命的赚钱了,她把自己的假身份给撇开,一往直前的过着自己的好日子,直到她无意识的喊出这句话时,她才发现在自己心里的最深处,还是没有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归宿,也从没觉得锦辰会是那个会陪着她老陪着她死的人。她自己能想到这茬,锦辰当然也能想到这茬。锦辰听了言珂的话,冰冷的双眼瞬间就充血了,他想着言珂跟他分的这么清楚的原因,心里真的是要气炸了!“言珂,你是不是又玩儿我呢你?这时候跟我分的这么清楚,是不是想等你哪天玩腻了再一脚把我踹开?!”
言珂低着头不说话,因为如果她是真的言珂,锦辰会有这种担心也是正常的,可因为她是的假的,所以该担心的人其实是她才对。她要担心的是身份被识破之后锦辰一脚把她给踹了。言珂的沉默就跟一记重磅炸弹一样砸在了锦辰的脑袋上,把锦辰炸的差点把房顶给掀了。他想着结过婚之后变了很多的言珂,以及言珂做的那些让他感到心头发烫的事,转而又想到言珂做那些可能又是为了耍他做的铺垫,心里刹那间就落满了一层的死灰,这些死灰又因为心里的愤怒复燃,逼得他再次指向言珂的眉心,一字一句的说着:“言珂,你给我听好了,我要是再让你玩儿我一次,我他妈的就不姓锦!”
言珂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会对锦辰产生这么大的影响,一时都忘了该如何反应了,等锦辰进了书房把她关在外面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跟锦辰解释一下,她并没有要玩他的意思。可在她的手快敲到门上的时候,她的手又停在了半路上。她看着眼前厚实冰冷的实木门,心里忽然觉得很无力,无力到她把手落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的身份让她随便一句话都能变成杀伤力极强的火箭弹药,而被火箭弹药炸伤的人理所当然的会把责任归结到她这个投放炸药的人身上,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除了她的身份,其实她也没做错什么。言珂觉得心里憋的有点难受,也就没力气去跟锦辰解释什么了。她需要时间来平复自己心里的委屈,等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委屈了,她再去跟锦辰好好解释解释。她是没想过这次的委屈竟然会连绵不绝的折磨她这么久,真等到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委屈了,她才发现自己都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