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澜艰难的走到夏央跟前把夏央手里的排骨给夺了下来,用湿纸巾把夏央油乎乎的手给擦干净之后,他一边把一双筷子塞进夏央手里一边抖着嗓子说着:“真是的,进了医院之后就一直一副什么都不想吃的样子,买回来了又一副恨不得把碗都给吃进肚子里的德行。”
夏央被迫握住两根又细又长的东西,然后向楼澜投去了怨怼的目光。在她看来,用手明明就很方便,可是这个人为什么不仅不让她用手,还让硬塞给她两根又细又长的东西呢?她不想去用那两根又细又长的东西戳东西吃,所以她就把那两个东西给摔到了一边,然后继续上手。楼澜在她又一次的把手给弄的油乎乎之后,终于忍无可忍的把医生给叫了过来,然后指着医生的脑门儿问:“你们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我才离开一会儿她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医生是精神科的专家,一眼扫过去就能看出夏央眼神不对劲,可他不能直接这么说啊!要真这么说了,那接下来肯定有他好果子吃了!为了不吃这个好果子,那医生不得不硬着头皮越过楼澜走到夏央跟前给夏央做了一番简单的检查。当然,他这种简单的检查是查不出一个人的脑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的,所以最后他还是得说:“这个得拍片子我们才能看出她到底怎么了。”
楼澜听了医生这话,也不管对方年纪比他爸还大,直接开口就骂道:“我他妈的问你我出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跟我扯什么片子不片子的!你们这帮医生除了拍片子,还知道些别的吗?!”
“这……这……哦,对了!之前有位姑娘来探病,而且还跟这位姑娘打起来了,现在这姑娘变成这样,肯定和刚刚来探病的那个姑娘有关!”
医生姑娘来姑娘去的,把楼澜的头都给绕晕了,“什么姑娘不姑娘的?!你就说是谁?”
医生挺委屈的回他说:“是谁……这个我怎么能知道?”
他这话说的让楼澜直接指着门口对他说了,“给我滚!滚出去给我准备车转院去!这种连病人的安全都保证不了的医院,谁还敢来看病!我看你们院长也该带着你们这帮没用的医生退休了!妈的我把人送到你们这来,你们竟然把她给整傻了……”楼澜前面的话说的还气势恢宏的,可说到最后,稍微仔细一点,就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哭腔。他把人都赶出去了,忽而听见有人叫他,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又有人叫了他一声,他才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向病床,在确定叫自己的事夏央之后,他忙冲到病床跟前掰着夏央的肩膀问:“是你在叫我吗?你再叫我一声,赶紧的!”
夏央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然后歪着脑袋问:“没发烧啊……”楼澜都快被夏央给整哭了,“我说你是不是在耍我呢?!好端端的伸手去抓排骨!就是幺儿都不会干出这种事!”
夏央把手抬起来左看看右看看,终于明白刚刚那一股又酸又甜的荤腥味是从哪儿来的了。她恍惚的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干了蠢事,她已经是个不孕不育症患者了,如果再加上一个精神病患者的头衔,那么她就更配不上楼澜了。她为了掩饰自己可能是个精神病的事实,就顾左右而言他的在那说着:“我刚刚肯定是被那个江雪婵给气的!丫的莫名其妙的跑到我跟前胡说八道,说的我真想拿个棍子抡她一顿!”
楼澜的神经最近被夏央调节的极度的脆弱,他已经没有勇气去推敲夏央是不是在骗他了,现在夏央说她刚刚那诡异又愚蠢的行为是江雪婵给气的,那么他就逃避般的把夏央的话当真,然后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办才能把江雪婵给制服了,好让这人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夏央面前!夏央自己也挺奇怪在她晕倒之前江雪婵是用什么东西堵住她的鼻子的,那味道明明刺激的她气管都发疼了,可在醒来后经过一阵迷茫之后,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出什么别的问题。这么一来,她也就懒得去想江雪婵到底给她闻了什么,然后她就开始专心的想着江雪婵说她是个精神病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一般只要她去了医院,向来都是楼澜比她自己还要清楚她的身体状况,她估摸着如果她精神真的有问题,那么楼澜铁定是知道这事了,然而她却不敢直接开口问楼澜,因为问了,她总觉得自己继续赖在楼澜身边就太说不过去了。这么一来,她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医生身上了。她眼巴巴的等着医生过来,医生来了之后她又眼巴巴的等着楼澜出去,可她都坐上转院的车了,也没等来一个能和医生单独相处的机会。在新的医院安顿好之后,因为新的医生也不清楚她的状况,所以当她难得的有了一个和主治医生单独相处的机会,主治医生却跟她说因为她刚过来,所以还不了解她的病情。夏央有些烦躁的说:“那病历呢?!至少我之前的病历你们有看过吧?”
“是这样的,病历一般都是由病人本人或者病人家属保管的,目前为止我们还没从你们这儿看到过什么病历。”
“没看到你不能找他去要吗?我说你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在看病之前,至少也要先了解病人的病史吧?!”
人医生双手一摊,“所以,我这不是来跟你询问你有过什么病史吗?”
夏央被这医生气的脑子发晕,“我要是知道我有什么病史,我还用得着在这问你要病历吗?!”
于是人家医生不得不接受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他似乎接手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不愿意把病人病历交出来的病人家属,外加一个脑子有问题的病人,这一个个或主动或被动的不配合他,让他怎么下手去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