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突然间这么激动,加上高任前面的话的确说的很严重,炎哥脸色也瞬间变了,急忙拉住高任。“高叔,这话可不能开玩笑,林哥的事情,真的有这么严重?”
高任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说到:“我高任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说过假话吗?双生阴魂,我绝对没有看错,不过现在倒也不是个必死的局。”
高任慢悠悠的说到,立马让我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双生阴魂,高任解释说,简单点来说,就是我身体里同时附上了两个阴魂,被两只鬼同时上身了。常人沾染阴气,被侵蚀之后都会头昏脑涨四肢无力,而阴魂鬼物本就是阴气极重的东西,故而被鬼附身之后,常人小则重病一场,大了,丢掉性命都有可能,可以说凶险万分。而同时被两只鬼上身,这种情况万中无一,更是险中之险,用高任的话来说,我能活着站到他面前,已经是个奇迹了。“你的身体里面似乎有些古怪,所以导致了双生阴魂存在,却也还没要你的命,我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种情况,有趣有趣。”
高任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两只眼睛精亮,而被他这么一说,我立刻想到了他握住我的手,以及我碰到炎哥的护身符的时候那种感觉。我也没瞒着,立刻就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他。听过我的话,高任摇了摇头,说能在双生阴魂中活下来,你身体里的确应该有某些变故,不过具体是什么我现在也看不出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变故不是极阳就是极阴或者极煞之物。双生阴魂的阴气太过于强大,若非极阳之物克制,或者极阴极煞之物以阴制阴以煞镇煞,绝对不能让我活这么久。“不过如今你已经来了我这里,白云观阳气重,双生阴魂定然有感应,肯定不会再安然下去,今天晚上肯定会有动静,搞不好,后果也很难说。”
就在我以为事情可以大的转机时,高任又是一句话把我打回了原形。不过这次他没藏着掖着,直接告诉我,双生阴魂虽然厉害,但我身体里有可以压制它的东西,而且既然来了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好好准备一下,度过晚上这一关,应该不难。但要解决我的问题,还得另想办法。有了他这话,我微微安心了一些,吃过一点东西之后,就开始静静等着天黑。高任则是兴冲冲的摆设各种物件,桃木剑,道袍,朱笔,样样俱全,这么一看,还真有点道士的风范了。半天时间说长不长,但我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大冬天一样,异常缓慢,心里更是毛焦火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半天时间愣是折腾的我感觉丢了半条小命一样。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了,月亮慢慢跳出来,白云观在山上,加上现在已经到了秋天,凉风一阵接着一阵,吹得我身体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从身体里钻出来一样。高任不知道从哪里抱来一只大公鸡,找了个凳子让我坐在地上,随后一把将公鸡脑袋拧下来,就着鲜血围着我撒了一圈儿,又将鸡头扔到我面前。我也听说过公鸡乃是至阳之物,所谓杀鸡给猴看,其实主要就是因为猴子感受到鸡被杀之后强烈的阳气和生机消失,而惶恐不安,鸡血更是有辟邪驱鬼的效果。但是眼看着一只血淋淋的鸡头扔到我面前,还有那没有了脑袋的公鸡一直在地上扑腾,我还是感觉心里一紧,一股说不出的害怕。我记得小时候奶奶曾经讲过一些离奇的故事,比如蛇被砍了脑袋之后,蛇头短时间内并不会死,还能跳起来咬死人。而且蛇这种东西很容易成精,一旦成精,绝不能招惹。奶奶说,村里面以前就有个叫刘光棍的人打死过一条大蛇,那大蛇尾巴都有拇指那么粗,刘光棍砍柴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碰到的,说来也怪,那大蛇见到刘光棍并不咬人,按理说这种情况人多半绕道走了,但刘光棍不知好歹,却把那大蛇一刀两断,脑袋砍了下来。砍了不说,刘光棍嘴馋,还扛着蛇的身体回来给炖了一大锅汤吃了,耀武扬威的到处炫耀。当时村里一个百岁老人看不下去了,说这蛇长这么大已经成精了,出来是要讨封的,讨封成了只怕就要走蛟成龙了,你还敢吃它的肉,怕是嫌自己活得长了。可刘光棍压根儿不听,还把老人骂了一顿,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吃饱喝足,刘光棍美美的躺下了,可睡到半夜,却发现不对劲儿了,他总感觉被子里有个什么东西冷呼呼的,冻得他难受。掀开被子一看,刘光棍魂都给吓飞了,那冷呼呼的东西,竟然是一个蛇脑袋。后来没几天,刘光棍就变得有些神神道道的了,时常说些疯话不说,还开始生吃东西,整个人趴在地上扭动身体往前爬,那模样活脱脱一条蛇。这么折腾了半个月,一命呜呼了。还有传说,古时候刑场上,围观砍头行刑的人,一定不能单独留到最后。为什么,因为有些人没人收尸,脑袋掉到地上,嘿嘿,最后一个人走的时候,人脑袋可能就会咕噜咕噜滚到你的脚下,冲你眨巴眨巴眼睛。蛇脑袋掉了大半夜醒来你身边是个血淋淋的蛇头,那人被砍头之后,你半夜醒来被子里是什么东西,可就不好说了。心里想到这些东西,惊得我一身冷汗,再看地上的鸡头,愈加觉得害怕。而且做完这些,高任就吩咐炎哥进了屋里,白云观院子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天空中的云慢慢变多了,原本好好的月亮也开始黯淡,最后一阵阴风吹过去,彻底没了影子。“汪汪汪——”远处的村子里,响起几声狗叫,随即越来越多的狗叫了起来,连成一片,呼呼的冷风吹的地上的灰尘不断打旋儿。我一个冷战,只感觉身体里一股彻骨的凉气直往外冒,冻得我牙床发抖,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模模糊糊之中,似乎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李子林……我死的好惨啊,我死的好惨啊……”“你为什么不救我,你为什么不救我?”
“嘻嘻嘻……哈哈哈……我们都死了,你也要死,你也要死哈哈哈……”这声音时而低沉凄惨,时而又暴躁不安,惊得我脑门儿一冷,清醒了大半,抬头一看,只见一个血淋淋的人站在我的身前。那人两只手抱着自己的脑袋,眨也不眨的盯着我,一张嘴一开一合,不停惨叫。我哪里见过这等恐怖景象,妈呀一声,一屁股从凳子上掉下来,结结实实的摔倒了地上,两条腿一软,跑也跑不起来了。“李子林,你要死,你要死……”那颗脑袋昏黄的眼珠子一转,嘴里嘻嘻哈哈的乱叫,没有脑袋的身子一只手揪着头发提着脑袋,一只手向我脑袋抓了过来。“我要和你换脑袋,嘻嘻……我要和你换个脑袋……”看着那只手抓过来,我也慌了神,随手在地上一抓,抓到个东西就扔了出去。这一扔,还真有效,无头鬼一声惨叫,退出去了好几米。这一来我脑袋清醒了不少,急忙在地上找那颗鸡脑袋,那东西说不定有效果,但这一找我明白了,特么刚才我扔出去的东西,就是那颗鸡头啊。我急忙镇定下来,高任给我用鸡血画了个圈儿,肯定效果不错,这一只鬼,我也用不着这么害怕啊。这么一想我心里轻松了许多,但还没等我来得及高兴,脸色又僵了下来。只见那无头鬼一阵鬼哭狼嚎,顿时阴风阵阵,一股股黑气聚集起来,向我笼罩了过来,轻而易举的突破了鸡血圈子。这圈子本来就小,黑气一上来,我立刻就被包围了。还没等我来得及呼救,我就感觉身体里的那股凉气又钻了出来,而且越来越冰冷,模模糊糊之中,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钻了出来。随着这东西的出现,我的意识飞快模糊了下去。“大胆妖孽,竟敢在我白云观放肆,打扰了本道爷拿五杀,该当何罪!”
就在此时,一道前所未有的悦耳动听的声音钻进了我的耳朵里,随即一道人影一个箭步跳到了我面前,火光四散,重重的黑雾开始后退。我一个激灵,只感觉手软脚软,意识很快清醒了过来,就见到高任一阵手舞足蹈,右手桃木剑舞的虎虎生风,左手一个铃铛摇得叮当响。“我是天目,与天相逐。情如雷电,光耀八极。彻见表里,无物不伏,急急如律令!”
高任突然跳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桃木剑一横,我竟然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从他身上传来。随即他一转身,手里一招,一张黄色的符纸出现在手中。“呔!小小厉鬼,还不服诛!”
我被他一声大喝喝的一呆,只见他大手一挥,呸一声喷了些唾沫星子在符纸上,随后一巴掌贴到了我额头上。还别说,符纸一贴到我脑袋上,我立刻感觉身体里的凉气开始消失,舒服了很多。但一想到刚才他那动作,还有额头上那黏糊糊的感觉,又不由得一阵恶心。“搞定搞定,没事儿了,那个大侄子啊,现在感觉不错吧。”
高任笑嘻嘻的看着我,炎哥也跟着跑了出来。我白了高任一眼,到嘴边的脏话没说出来。半小时之后,我脑门儿上的符纸才揭下来,高任说,有他做主,今晚上算是过去了。我心里稍安,也没多想,本来就已经很累,进屋躺下就睡着了。迷迷糊糊睡到半夜,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子林……子林……”声音不大,又好像很远,我感觉脑子一片空白,起身就跟着那声音走了过去。走着走着,一张脸慢慢出现在我的面前,越靠越近。我摇了摇脑袋一看,怪了,这不是张雪吗?她大半夜的怎么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