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心里忍不住猛烈一跳,先死一次?这是什么破规矩。那措苦笑一声,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是又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些事情。我心里很沉重,可想而知,一个仅仅十五岁的少年,要让他自己选择死亡,那是何等的残忍!那措虽然愿意帮助村民,但真的让他这么快的面对死亡,十五岁的他,依旧很难选择。但师父却告诉他,如果他不能做到这点,他就不会有那个本事能帮得了村民,也不会有那个本事能够将洪河沟的运势改变,那里的人,还将会世世代代受苦。一番话下来,那措心软了。他不是什么大圣人,也不是不怕死,但他却单纯的觉得,用自己的命换村里那么多人的命,好像也挺划算的。最终,他选择了顺从师父的话。其中具体是什么样,他并没有说,我只是猜想那一定很痛苦,无论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十五岁的少年选择死亡,无疑都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那措说,他死了,又活了,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师父只告诉他,从今往后,你可以学我的本事了,然后就开始教他的本事。五年之后,师父带回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说是他新收的徒弟,往后就是自己的小师妹了。小师妹长得很好看,但师父却从来不告诉他小师妹叫什么名字,正如他从来也不告诉他他自己的名字一样,所以他只能冲师父叫师父,不知道师父姓甚名谁,也只能冲小师妹叫小师妹,同样不知道小师妹叫什么名字。但总归多了一个人来陪自己,而且小师妹聪明伶俐,人又好看,特别讨人喜欢,他就把师妹当做亲妹妹对待,虽然从来不知道名字,但过的却很开心。直到有一天,师父告诉他他应该回去了,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二十五岁,小师妹也已经二十岁,他有些不舍,但师父的命令他也没办法不遵从,只能离开。而在离开的时候,师父告诉了他他的名字,并且嘱咐他以后不要再去找自己,师徒缘分已尽,就此别过。他很舍不得小师妹,因为师父说师徒缘分已尽,他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这个自己当做亲妹妹对待的小师妹,但他想不到的是,直到他离开的那一天,他也没再见过自己的小师妹。他又回到了洪河沟,然后成了村民们爱戴的那措,但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已经是个死人,所以他能够从几十米高的几方摔下来,也同样没有什么事情,也能够一个人扛起来几百斤重的东西。他没把师父的本事学完,但学到手的已经足够他用了,回来之后,他也知道了当初师父的意思,其实,要护住洪河沟的安稳,只需要用一样大凶之物镇住煞气即可,而这大凶之物,就是看着好好的,但其实已经死了的他。他不是人,他只是一具能够活动的尸体,一具掩盖了自己的尸气来保住洪河沟平安的尸体!后来考古队来了,将后山挖了,他知道考古队并不是真正的考古队,但凭借他一个人的本事,挡不住,所以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希望以此换来洪河沟的平安。但他想不到的是,考古队的人最后竟然把目光盯向了村民,还打死了人,最终忍无可忍,他选择了出手,并且下了必死的决心来护卫洪河沟。但他依旧低估了那些人的本事,凭借他一个人,并不能挡住所有人。我听得心里一紧:你对付不了,那洪河沟又是怎么安定下来,那些人又是怎么走了的?那措突然笑了一下,笑得很开心,他说到:村民们都以为是我赶走了那些人,但其实并不是,我一个人没有那个能力,但最后关头,却出现了一个人,帮了我这个忙,而在帮了我之后,她又走了,留给我的,一样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谜。我问他:这个人,是谁?那措说:她就是小师妹,她突然出现帮了我,然后又突然离开了,要不是后来考古队的那群人走了,我自己都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不过小师妹同样没有告诉我她的名字,也没有告诉我她去哪里,现在已经好几年了吧,也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那措的眼神里闪过一抹悲戚,也闪过一抹幸福。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惊天动地的情怀,也没有催人泪下的故事,或者说,他自己把原本伟大的故事,说的有些平凡了。我又问他:那你知道当初考古队的真是来历吗,他们又是为了什么东西,才到洪河沟来的?那措摇头,说考古队是什么来历他并不知道,但后来他却知道了他们来的目的,这个目的是小师妹临走之前告诉他的。小师妹说,他们来是为了找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关乎到很多人的生死,不仅仅是境内的人在找,就连滇南那边的那些国家的人,也在找,但都没有谁找到,据说那东西就在大山深处,曾经被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带到这里来的。但具体是什么东西,小师妹没告诉我,她说她知道,但她不希望我知道,因为知道这个东西,很可能会要了我的命。那措的话让我想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我们同样也是为了找一样东西,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只能等到接头人之后,才能知道,可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找到接头人的一丁点消息。而早在好些年以前,已经有人来过,这么说的话,我们已经晚了一步,不过听那措的意思,那些人并没有找到那样东西,我们就还有机会。但我心里却并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更加的沉重。能够引起这么多人争夺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低档货,加上前面一路过来的经历,更是让我知道,这一次我们的行动危险十足。那措站起身来,说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希望你们能够答应我,如果洪河沟真的出事了,你们能够不袖手旁观,帮助一下这里的人,我感激不尽。徐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个你放心,对什么样的人,我们就会做什么样的事,你是个十世修来的好人,我们也不会那么没良心,能帮的一定会帮。那措笑了笑,说既然如此,那两位是不是也该把你们的姓名通报一下,我都这么推心置腹了,两位难道也要像我的小师妹那般,一直让我蒙在鼓里吗?他这一说,我才想起来,好像是,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们都没有通报过姓名,他前边问过我,但我没说,也亏得他还对两个不知道名字的人这么坦诚,换了是我,只怕理都懒得理。徐盛笑了笑,说这个是自然,我呢,叫沈旭,你可以叫我小旭旭,他呢,叫李子林,你可以叫他小李哥儿,也可以直接叫他名字。那措本来好好的,但一听到我的名字,却是脸色勃然一变,十分诧异的看着我,说到:你叫什么?我看他这副模样,心里有些奇怪,就说我叫李子林啊,怎么,有什么不对吗?那措怔怔的看着我好一会儿,两颗眼珠子都想要跳出来了一样,问我:木子李,孔子的子,双木林?我说是啊,就是这个,有什么不行的吗?那措更诧异了,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自顾自的笑了一声,说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我只是没想到,竟然会遇到一个名字和我师父一模一样的人。这下轮到我震惊了:和你师父的名字一样,你的意思是说,你师父的名字,也叫李子林?那措点头,说到:不错,我跟我师父学了十年的本事,十年之中他从来没告诉过我他的名字,但我刚才也说了,他让我离开的时候,告诉了我他的名字,和你一样,叫李子林,就连三个字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才这么惊讶。我听得心里一跳,和我的名字一个样,这……不会有这么巧合吧?我急忙又问他:那你师父,长得什么样?那措说:我师父啊,和寻常老人没什么区别,白头发白胡子,满脸皱纹,只是精神头特别好,怎么,你不会觉得,真和你有什么关系吧?我笑了笑,说我就是好奇问一问,这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也是奇了。不过我心里却又是另一种想法,不在别的,我只是想到了老家的老屋里那些灵位,上面每隔几代就有一个李子林,而根据那错的话来看,他的师父也是个老头儿在,我突然觉得,会不会这个李子林,就是李家上一个李子林?要说竖着灵位,那多半是死了,可我也知道,我还活的好好的,可那里已经有了我的灵位,这么来看的话,放在那里的人并不一定都是死了的。我心里一跳,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甚至是很大。可是,相隔这么远的距离,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听起来,不是有些太离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