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对视,许诺缓缓松开抱住冰沅兽牙齿的手臂,很自然地抬头看了眼冰沅兽的大嘴,尽管他鼻尖闻到的是刺鼻的腥臭味,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句:“这冰沅兽好牙口。”
深渊中紧张的气氛被许诺一句搞怪的话打破,楚校消和厉芸姝哭笑不得地望着许诺,心想:“不要以为你这样做我们就不知道你是在掩饰自个的尴尬了。”
许诺拍了拍冰沅兽的牙口,随即从里面跳出来掠到许世源身旁。为了不让楚校消和厉芸姝看出他脸上的尴尬,许诺背对着两人冲着许世源小声嘀咕道:“爸,你下次就不能先通知我一声吗,好丢人的!”
“我哪知道你在那个。”
许世源意味深长地道。“什么那个不那个的?!”
许诺眼睛一瞪,他怎么觉得许世源说那话怪怪的。许世源摇摇头,随即看向眼前瑟瑟发抖的冰沅兽,道:“做的不错,我还以为你们下不来,看来是我多虑了。”
闻言,许诺骄傲地拍拍胸脯,道:“那可不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儿子。”
“马屁可不是你这样拍的。”
许世源笑了笑,言归正传道:“这里确实联通着极北山下,只不过里面的罡风威力极强,我担心你们三个承受不住。”
“您的意思?”“罡风虽强,但对冰沅兽来说并不恐怖,这头冰沅兽我已经跟它建立血链联系了,接下来的这段路就由它带你们下去。”
许世源解释道。“那您呢?”
“我去帮你们探路。”
许世源泛着猩红的双目在脚下一扫,道:“要是没猜错,冰沅王此时就在最深处,切记不可打扫惊蛇。”
许诺干眨了眨眼,不是很明白许世源说这话的意思。似是看出许诺眼中的疑惑,许世源眼中掠过一丝凝重,道:“因为深渊海兽苏醒的缘故,极北中不少实力强横的变异兽都在往极北山下赶去,所以别看极北山外围风平浪静,可是现在敢直接闯进极北山的势力没有一个。”
“联盟也不敢?”“总卫不出,同样不敢。”
许世源道。许诺眼神一凝,他坚信许世源不会骗他,所以前者说的话他深信不疑。外界,极北山外。尽管极北山外的势力数量越来越多,驻扎战士也越来越多,但这些势力真如许世源说的一样,没有任何一个势力敢率先进入极北山,包括天劫联盟。……充满无尽罡风的深渊中,一头冰沅兽正以平缓的速度攀爬冰涯不断往下,在冰沅兽嘴里,许诺三人面戴面具随意站在其中。三人间悬浮的光球散发着温暖光芒,虽说三人直接避免了罡风攻击,但许诺并没有切断楚校消和厉芸姝身体外的血链之力。许诺不知道深渊地底还有着怎样的危险,如果这头冰沅兽突然遭遇攻击,没有了血链之力作为保护的楚校消和厉芸姝可能会受到不轻的伤势,那一幕显然不是许诺想看到的。“现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它会不会吞了我们?”厉芸姝面色苍白地握住楚校消的手臂,冰沅兽嘴里的粘液看得她内心一阵翻腾。楚校消拍了拍厉芸姝的肩膀示意她不用太过紧张,既然这头冰沅兽是许世源征服下来的,那他们就应该保持百分百的信任。两人对视一眼,一种莫名的情愫莫名的在冰沅兽嘴里莫名散发。“咳咳。”
就在莫名的情愫莫名散发的那一刻,许诺的咳嗽声使得两人立即偏转看向对方的视线。“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们这样搞,我的感知会被干扰。”
许诺怪不好意思地看向两人,干脆道。两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口水,慌忙撇开视线。许诺干笑一声,随即闭上双眼。瞧得许诺的举动,楚校消和厉芸姝两人很有默契的没开口,皆是屏息控制自身。许诺双眼一闭上,一缕缕血链之力悄然穿透冰沅兽的身体来到外界,出现的血链之力缓缓凝聚,最后形成一道极其虚幻的人影。随着许诺实力的增长,他对血链之力的掌控不亚于对聚力的掌控,如果不是虹幼告知过他不能丢弃对聚力的掌控,现在的他对血链之力的掌控能力恐怕只强不弱。冰沅兽下降的速度不慢,但不管它的速度有多快,它依旧追不上渐渐远去的那道身影。冰沅兽嘴中,许诺缓缓睁开眼睛,道:“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抵达深渊最底层了。”
许诺估摸着他们进入深渊里也有半个多小时了,照这种速度下去,虽说不至于把新世界穿透而过,但至少也进入了十来公里深处。要不是罡风的威力过于恐怖,可能他们早就到了深渊最底层。不过,就在许诺因为冰沅兽的速度而感到讶异的时候,他却发现冰沅兽下潜的速度越变越慢。“是因为罡风吗?”
冰沅兽巨大的脑袋上,由血链之力凝聚而成的人影在罡风的威力下开始呈现出错乱的迹象。许诺担心自身会受到外来危险的威胁,只好收掉散发出的血链之力。“怎么了?”
许诺身后,楚校消突然问道。“外面的能量过于狂暴,冰沅兽似乎承受不住那种压力。”
许诺皱眉道。“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厉芸姝问。许诺摇了摇头,连冰沅兽都无法承受的狂暴力量,他一个五星级校卫的血链者又能干什么?时间又过去两三分钟,待在冰沅兽嘴里的许诺三人能清楚感觉到冰沅兽停下了脚步。在冰沅兽停下脚步的时候,许诺试图用血链之力感应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然而让他震惊不已的是,他连十米范围内的事物都无法清楚感知到。“这罡风,到底恐怖到了什么地步,这下面真的有生物生存吗?”
许诺喃喃自语一声,眼中有着丝丝惊惧浮出。可能是许诺说话的声音太小,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的楚校消和厉芸姝一头雾水地对视一眼。深渊深处,罡风肆虐最为狂暴的地方,一头冰沅兽瞪着一双充满惊恐的兽目望着下方。在这种惊恐下,它甚至没有理会身上被罡风切割出来的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