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经历男女之事,盛欢予既是疲累又是难受。之前,她想着是把自己交付给宁浔,所以不论再是难受,她都忍得,觉得是幸福的。可是,听着宁浔决绝的话,她的勇气在一点点消减。她知道,宁浔是不愿意拖累她,但是那些话听在耳里,是那么刺耳,折磨着她。静静地坐在床上,盛欢予过了良久才渐渐缓过来。脸色惨白的她,眼底也染上了青黑,失落的她,瞬时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抿着唇,她双手紧握。都到今天这步,她也再没有想过要放弃。跑出酒店后,宁浔仍是头脑昏沉,他眯着眼揉了揉眉心。一夜酒醉,一夜疯狂,再次醒来,他还是得回到现实,去解决接下来无数的坎儿。身上的衣服褶皱,狼狈不堪,即便是再落魄,如今这副模样,宁浔也是厌恶的。不久后,他回到了宁宅。准备的说,即将是曾经的宁宅。宁氏彻底破产后,这些房产最后也得被银行收去。宁家败了,却也是没有再留人,偌大的宁宅,曾经也是热热闹闹,现在就变得冷清。地上的落叶几天下来也堆积了起来,花园里没有人打扫,也是变得凌乱。宁浔踩着一地的落叶,看着满目的萧索,心思低沉地走进了屋子。已经是早上,可是被重重窗帘掩上的房间依然昏暗。脚步声踏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宁浔依次拉开窗帘,果然……屋内也是一片狼藉。四处看看,都没能看到魏漫荛的身影。宁浔思忖片刻,抬头看了看楼上。宁启正被带走,魏漫荛却也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想要保住宁氏,但最后还是失败。其实,宁浔很是了解自己的母亲,一直以来都那么的争强好胜,即便和宁启正已经貌合神离,可是拥有了财富,权力,她就好似已经很满足。可是如今,宁家就这么没了,宁浔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一边想着,宁浔的脚步都显得很是沉重。一步一步地,宁浔沉重的迈着步子,缓缓上了楼。这个家里,出去宁浔的脚步声,就已经没了任何声音,瞧着却也是有些渗人。站在魏漫荛的卧房前,宁浔敲了敲门。可是过去好半晌,都没有人回应,他再敲,可等了一会儿仍是没有响动。一时,宁浔心头的忐忑开始蔓延。他试着开门,可是却发现门已经被反锁。此刻,他更是心惊,大声地拍着门,喊着魏漫荛。但是,房间里就只有他的声音的回想。无奈,宁浔就下楼去寻了一把锤子,这就要砸门。直到满头热汗,他才终于打开了门。魏漫荛的卧房是一个套间,宁浔径直穿过小厅来到里头的休息间,可却是发现没有魏漫荛的身影。一边喊着,宁浔开始找着。最后,当他伸手打开浴室的门时,一瞬就是脚下一软,瘫倒在地。浴室里一地狼藉,除了一些瓶瓶罐罐的碎片,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药片。其中,还有一些药瓶,那些药宁浔却也是认得的,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不能安眠,最后也是靠这这些药才能得以入眠。浴缸那处,浴帘已经拉上,他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模样,可是即使再不愿相信,宁浔也不自觉得会往最坏的结果想。魏漫荛这大半生皆是骄傲,即便曾经也有过心酸的日子,可她骨子里却是不愿意输给任何人。当年,她就算要巴结着郁家,可面对郁家那生而矜贵的气度,心生自卑的她就更是自尊起来,从而也更讨厌郁家人。遭此一难,以魏漫荛不服输,不愿居于人心的性子,有些事情就已经有了些苗头。宁浔瘫坐在浴室门口,他神情呆滞,过了很长的时间,都是木然的表情。眼神空洞的他,就跟没有灵魂的玩偶一般。他不愿意去拉开浴帘,不愿意去想接下来会见到什么场景。此时的宁浔,唯一想做的就是逃避。他想逃到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这是他多年来的心愿,可是从来都不能实现。从早上,直到夕阳西下。宁浔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好似什么也没想,他就这么坐着。最后,随着暖阳渐渐落下,他才终于是动了动。复而,站起来的他并没有走进浴室。踉跄着,他扶着墙,走出房间,然后就又是下楼,来到酒柜前,他随手拿起一瓶就开始灌。一瓶接一瓶,就没有停歇过。喝得醉了,他就瘫在地上,继续喝。渐渐,却又是醉得犹如一滩烂泥。宁浔半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一边灌着酒,一边胡言乱语起来。“小茉,你不愿意跟着我是对的,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没了,什么都没了……都毁了……”“郁家的仇报了,宁家终于得了报应,欠的债,总算是还了吧!”
……说着,说着,宁浔却是突然坐了起来,将手里喝了一半的红酒砰的摔在地上。混着破碎的玻璃,腥红的红酒洒了一地,宁浔却也是像疯了一般,站起来后,他开始胡乱地砸着东西。就这般发泄着,好似只有将目光所及的一切摧毁,他才能稍微得到一些安慰。夜渐渐深了,宁宅里也逐渐没了动静。喝得烂醉的宁浔倒在一室狼藉中,在黑暗中,却是睁大了眼,默默地流着泪。现在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郁茉,如今的宁家,家破人亡,毁得个干干净净……不是不是就彻底报了你的仇了?我们宁家,也算是终于不欠你的了。死了一个郁秋闻,现在我的母亲……好啊,好啊……都是报应,报应……可是,郁茉啊,这不该是厉衍之插手的事,不该是他……你我的恩怨如今算是了了,可是和厉衍之的账,是不是该好好算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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