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了,喝了胃会不舒服的。”
“好笑,不舒服也是我。冷先生未免管太多。”
倾国将他的手冷冷的甩开,将茶杯放下。一双杏眸微微的眯起。“冷先生,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还不够彼此关心。”
“是啊,姐,你让我看一下,看一下我放心的。”
倾城已经趴在她的膝盖前,随时准备欣起裙摆看看的。倾国冷脸看着冷夜那一脸痞样,话说,他怎么好意思那样说。她伤的可是大腿上,虽然穿短裤也不过就露那么多,可是毕竟要当他们的面欣裙子的。墨冰始终在一旁观察的情况,他看着倾城的一脸单纯和冷夜的一脸调笑。真是急死了,这先生如果知道太太在家被人调戏看大腿,还不得杀人。“太太,不如回房让陈姐给您看看,如果需要我打电话给先生叫家庭医生过来。”
“等医生过来,衣服再粘在肉上,撕下来都不疼的么。”
冷夜的有些不悦的看着墨冰,话却是对倾国说的。“娇情什么,真要忍得住的疼,烫伤的时候哭什么?”
嗄!是谁说她烫伤的时候哭了,明明就没掉眼泪。倾国愤恨的看着冷夜,咬牙切齿的开口。“墨冰,去叫陈姐拿药膏来,一会让她帮我重新包扎下。”
墨冰听话的转身去吩咐佣人拿药箱了,却不知道倾国明显是支开他的意思。“看到了,没有拉伤。”
倾国不自在的欣开裙摆,露出腿部。看着那一大片被烫的皱皱的皮肤,有的正在结痂,有的地方已经长出新肉。冷夜感觉自己的心被一只手紧紧揪住,这个女人是怎么搞的,竟然伤的这样严重。“姐姐,你有按时抹我给你的药膏么,那个效果会很好的。听说用过以后不会留下疤痕的。”
倾城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一下她的伤,却又害怕弄疼她。“嗯,现在还不能全部抹那个药,得等所有破皮的地方都结痂了才可以用。”
倾国将裙子轻轻的放下,看着倾城皱着的小脸。淡淡的笑着。“这几天已经不那么疼了,只要不碰水就好。你从哪里买的药,和你姐夫拖人从国外带回来的一样。”
“我……”倾城扭头看了一眼冷夜,却发现冷夜始终一言不发的盯着倾国的腿看。她这个小动作让倾国瞬间明白,那药难道是冷夜给弄的。“还疼么?”
“……”冷夜突然问出口的话,让倾国愣在原地。那干净清澈的嗓音里说不出的温柔缱惓。“倾城,厨师上午刚做了点心。我让他们拿给你吃。”
倾国努力压上心头的酸涩,淡淡的开口。“倾城你自己去拿,顺便给我倒杯绿茶出来。”
冷夜看着远处的佣人,抬手轻轻摸了摸倾城的头发。“好啊,那夜哥哥,你要看着姐姐,别让她乱动再摔到啊。”
倾城说完便起身向房内走去,她最近吃点心了。“把她支走,有话要对我讲。”
冷夜坐在倾国对面,一双眸子锁住她的喜怒。“支开她的不是你么,冷先生一张嘴好会说。”
倾国端起面前的花茶,正准备递到嘴边,却被冷夜伸手拦下。“倾国,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冷夜危险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声音里满是忍耐。“我闹?你说话越为越奇怪了。”
“你先是招惹了慕二爷,现在又把自己弄伤。你想干什么,叶家的危机已经没有了,只等你那个书生哥哥回来接管,你再也不用担心谁会抢走属于他的产业。你这样作践自己,是想做什么?”
冷夜向她靠近一些,继续说道。“如果是因为那晚倾城的事,你没必要……”“哗啦”一声,倾国将那杯冷掉的茶水径直泼到冷夜脸上。她就想不明白了,他做出那样的事。她已经选择逃避,已经选择避开他。他为什么一定要上门来让她难堪。“你恨我?”
男人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水渍,嗤笑出声。“叶倾国,你恨我么?你知道恨人的滋味有多舒服么?”
“不,我不恨你。我只想从此不再看到你。冷夜,那天的事,我说过了。我们之间所有都结束了。”
倾国用手撑着额头,声音里满是疲倦。“结束?我们不是五年前就结束了么?”
男人嘲弄的笑声,让倾国一阵无力。“冷夜,你算计叶家,难道不是想我回去求你么?为什么我求你,你还要伤害到倾城。现在我说我们结束了,不管你再做什么,我都不想和你扯上关系。我只愿我们以后当陌生人。”
“你说结束就结束,从来都是你说。五年前,你这样,现在你又这样。叶倾国,你有没有觉得你很过分。”
他们在争吵,像一对情侣一样在争吵。冷夜觉得这样的场景很让他怀念,可眼前的女人跟他说要结束。从前到现在,他从来没有觉得他们要彻底结束什么。“叶倾国,不管你找到谁当靠山。是五年前的燕家,还是现在的慕二爷。我都不允许你说离开就离开,就结束就结束。”
冷夜一双眸子突然泛出森寒的光,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倾国。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一手拈起她的下巴。“是,我算计叶家,是要你回来求我。可惜,你耐心不足,我还没玩够,你就放弃了。所以,游戏继续,我要你心诚意诚的回来求我。我说可以了,我们之间才能结束。”
听着冷夜冰凉入骨的声音,倾国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半响,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冷夜,你个疯子。你又想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干疯子该干的事。”
话落,冷夜松开她的下巴。在她脸上轻轻拍了拍。“你最好乖乖的按我设定的路线走,不要再任意妄为。不然,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说完看了一眼走近的倾城,转身大步离去了。倾国像是失重一般靠在椅背上,双手覆面。他们怎么就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要怎样才能将冷夜心中的阴暗驱走。“姐姐,夜哥哥为什么走了?”
倾城看着倾国发白的面容,叹息着开口。“你们又吵架了,他专程来看你,你们怎么就没办法心平气和的说说话呢。”
两姐妹相同的美丽容颜上各有各有忧愁。倾城知道姐姐和夜哥哥曾经很相爱,可是后来的姐姐选择了燕哥哥。对于这些事情,虽然她很惊讶,也不明白。但是,既然是姐姐的选择,她只能支持。而且当时叶家正处于非常时期,哥哥在国外学业很重,爸爸封锁消息不让影响到哥哥。当哥哥得到消息回来时,姐姐已经嫁给燕哥哥。还记得姐姐结婚前,夜哥哥不止一次来叶家闹,每次都被姐姐给弄得灰头土脸要不气急败坏的。最后夜哥哥去燕家闹,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夜哥哥不再闹了,也消失在了她们的视线中。直到前段时间才回来。虽然夜哥哥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可是她知道,五年前的事情。夜哥哥和姐姐都没有放下。而她们的哥哥,自姐姐嫁人后回过国一次,便再没有回来过。所以,叶家的事情,很多时候都是姐姐在找人帮忙。当然姐夫也有帮忙。“姐姐,我听说,夜哥哥在为难叶家。是真的么?”
“你只管上好学,其他的事不用操心。”
倾国摸了摸了倾城的侧脸,温温的声音很有安抚人心的作用。倾城顺势靠在她肩上,嘟哝着说道:“我知道姐姐从小就护我,有什么事情都自己抗着。像个男孩一样的勇敢。可是,我也想为姐姐分担一些。”
“谈不上为难,商场上的事情。叶家经营有问题,冷夜不去做,也有别的公司会想从中拿到好处。”
倾国对于倾城的话觉得很好笑,她在妹妹心中一直是个“哥哥”的角色么。“夜哥哥不会真的对付叶家的,我觉得他只是气不过爸爸当时反对你们的事。想要报复而已,夜哥哥看着像个土匪地痞,其实心里比谁都善良。姐,你说是不是。”
“你那么了解他,你说是就是了。”
“姐姐,我觉得夜哥哥还是忘不了你。你不要生他的气,他那天听到你受伤很着急,那药,也,也是他托人弄到给我的。”
倾城吞吞吐吐的说着,她看着倾国那不常笑的脸,总觉得姐姐让人很心疼。正是女人最美好的年龄,却要为挽救家族企业而联姻。就算是现在成了燕家的少奶奶,也仍然要为家里的事情奔波。而且,有一次她不小心听到爸爸妈妈的谈话,才知道夜哥哥故意针对叶家。“所以,我没有跟你生气,也没有怪他。”
倾国声音似乎飘的很远,她并不想和倾城多过的去谈论冷夜的话题。毕竟有她不能面对的事实。傍晚燕景回来的时候,倾国正躺在床上浅眠。他将外套交给佣人便大步向楼梯处走去,心里有股小火苗在漫延燃烧。当看到床上的人儿微微蜷缩着一团时,心中烦燥的那一块顿时变的柔软下来。倾国本来就睡的不踏实,所以当床侧踏陷下去时,她就睁开了眼睛。朦胧的光线下是男人深遂的眉眼,那样的温柔凝视。倾国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轻轻的坐了起来。燕景在她起身的时候已经将靠枕垫在她身后。“最近回来这么早,公司的事情不要紧么?”
“事情永远忙不完的。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叫他们做。”
燕景将她额头的碎发顺在耳后,淡淡的开口。“我们出去吃,我想去海边吹吹风。”
倾国在他起身的时候忽然拉住他的手臂说道。“好。”
燕景看着倾国那温柔如水的沉静,忽然倾身向前想吻一吻她,结果被她轻轻的躲过。他无奈的笑道:“叫陈姐进来陪你换衣服,我在下面等你。”
“嗯。”
海边餐厅,是夜城有名的私家菜馆。临海而建,不仅可以欣赏到海上风景,而且菜色丰富味道可口。“最近天要凉了,我们坐里面一些。”
燕景一手扶着倾国,一手为她将披风拢了拢。“好啊,就坐在那边卡坐上好不好。”
倾国指了指临窗的一个座位。冷夜今晚在这里有应酬,当他被一众高层簇拥着步入台阶时,突然看到临窗的位置上女子一头长发随风轻扬,说不出妩媚风情。再一看倾国对面坐着的燕景,眸中的寒光渐渐聚集。嘴角轻扯,转身对着身后的众人说了句抱谦便向燕景走去。“燕少可是这里的稀客,怎么今晚这么有雅兴。”
“陪太太出来吃个饭,冷少这是有应酬。”
燕景看着走近的冷夜,缓缓起身。“是啊,我可不像燕少有美在怀。”
冷夜说着还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倾国。扭身冲着服务员打了一个响指。“给这位美丽的小姐送一盅养颜粥。”
“那我替倾国谢谢冷少了。”
燕景客气的说道。冷夜走后,倾国冲着燕景温柔的一笑。她知道冷夜总是针对燕景,可是有什么办法。昔日的朋友最后娶了自己喜欢的女孩,换作是谁也没那容易就放下的。如果不是燕家的背景实力够雄厚,估计早被冷夜整跨了。“别多想,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知足了。”
温和沉静的男人总是不吝啬对自己的太太说几句温柔的情话。“我想去趟C国。”
倾国看着他温和的眸子,咬了咬唇,最终说出了自己的决定。“为什么?那边时局不是很稳,你现在过去会不安全。”
燕景伸出手轻握住她放在桌上交叉的小手。“我哥在那边几年了,他一直不回来。爸爸可能有他的打算,但是现在叶家需要他回来。我要去找他,也许我可以劝他回来。”
倾国淡淡的陈述着,她需要叶远回来和她一起守着叶家。所以,之前她能够容许理解叶远在异国他乡不管不顾叶氏的存亡,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可以挣过那几年。可是现在她叶远必须回来,她要把叶氏好好交人叶远。然后她才能去完成自己的事情。“叶远五年前就说过叶氏与他再无瓜葛,你去找他。他未必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