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福也是个妙人,听到顾念白的话后,也不再请示静太妃跟陆离,自己就告礼下去。陆福走后,顾念白才是反应过来,甚是为难的看着静太妃,“母妃,我……”“没事。”
将顾念白要道歉的话堵了回去,静太妃摇了摇头,噙着笑的面容丝毫不像生气的模样。和蔼的应着顾念白的话,“他既然是你的朋友,那也是晋宣王府的朋友,你可以做主。在这王府里头,陆离是王府的天,你就是王府的地,什么事情你都能够做主。无需问我。”
“谢谢母妃。”
静太妃的信任跟通情达理,让顾念白很是感动。当下就红了眼眶,看着静太妃哽咽一句。“傻孩子。”
温柔的看着顾念白,静太妃笑喃一句。正说着话,陆福已经领着莫离渊走了过来。看见眼前的顾念白,还有陆离静太妃,莫离渊也没有失礼,径直走过去,给静太妃问礼,“草民见过静太妃娘娘,见过王爷,王妃。”
前面还好,莫离渊毕竟也在京城呆过些时日,对于静太妃,也不算陌生。就是问到顾念白的时候,那一声“王妃”宛如梗在他喉咙里的刺,连声音都沙哑不少。“不必多礼。”
先一步出声,静太妃让莫离渊起身。陆离没有反应,反是顾念白先站了起来,“莫大哥,你的事情办完了?”
“回王妃,是。”
如今的顾念白跟以往的身份不一样了,莫离渊就是心还有所想,也不敢在表露出来。维持着表面的恭敬,认真的回着顾念白的话。如此疏离的态度,让顾念白觉得甚是别扭,“莫大哥,你我少年情谊,那些虚礼,就省了吧。”
“是。”
听着顾念白的话,莫离渊没有异议,点了点头。这样的情形,着实的纠结,顾念白看了眼一旁伺候的靖柔。靖柔会意,将莫离渊拉到一旁,请他坐下,也给他添了一副碗筷。莫离渊倒是没有用膳的意思,再次开口,“是这样的,我得知王爷在云缕城寻找季淮安的落脚之处,特来赶来,给你们报信儿的。”
“你知道他在哪儿?”
没等的莫离渊的话落,顾念白跟陆离齐齐开口。莫离渊神色一诧,还是点下头,“嗯,我知道他在哪儿。前些日子,我重回了巫阁旧址,在哪儿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鞋印,还发现人烟的痕迹。我想,他应该躲在巫阁旧址里头。”
“这不可能。”
耐着性子听莫离渊把话说完,陆离一下子呛出声,瞪着莫离渊,“巫阁旧址本王命人重点查探过的,根本没有人在里头。别说季淮安了,那些印子,指不定是本王的人留下来的。”
饶是陆离说的很有道理,莫离渊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依然看着顾念白,“念儿,你说呢?”
被莫离渊如此一问,顾念白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巫阁里,有很多的密室暗道。虽然那一场灭族之祸,把巫阁全部毁了,但是有些密室暗道,因为隐秘,还保留着。听莫离渊如是说,想来他也是知道的。于是,顾念白拧起眼眸,看着莫离渊,“看来莫大哥,已经知道他躲在哪儿了?”
“没有。”
听懂顾念白的意思,莫离渊摇了摇头,“巫阁乃是阁主精心布置下来的,我资质平平,哪里能解阁主的阵法。不过是猜测而已,至于猜的对不对,怕得念儿你亲自去看。”
“也是。”
了了应一句,顾念白不敢肯定下来。而是转头看着陆离,又转头看着静太妃,“母妃,季淮安一事,关系着我巫阁上下的几百条性命。所以,我想前往云缕城去亲自彻查此事。”
“是呀,母妃。”
等的顾念白堪堪把话给讲完,陆离也站了起来,跟静太妃请示着,“当年巫阁上下,被人灭口。这样的深仇大恨,不能不算。念儿一介女流,让她亲赴云缕城,儿子多有不放心,所以儿子想与她一同前去。”
当顾念白起身的时候,静太妃就已经猜出了她的心思。如今自己儿子的心思,静太妃自然也是明白的。有莫离渊这么强劲的情敌在,莫说是陆离不放心,连静太妃自己也是不放心的。都不等的陆离把话说完,静太妃已经答应下来,“是呀,京城到云缕城路途遥远,念儿一个妇道人家,确实是不方便。离儿你跟去,也是应当的。行吧,你们收拾收拾就走吧,即墨留在京中,本宫自会好好照顾的。你们两个,也要照顾自己才是。”
“多谢母妃。”
早就知道静太妃通情达理,没想到如今也如此的体谅。顾念白不胜感激,立马站起身,给静太妃欠了欠身。见顾念白如此客气,静太妃无奈的摇了摇头,“念儿你呀就是太客气了,你是我的儿媳妇,那你的事情,自然也是我们晋宣王府的事情。以后,不要这么客气了,我是你母妃,就跟你娘一样的。”
“是,念儿记下了。”
听到静太妃这话,顾念白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摸了摸红了眼眶,顾念白笑着答话。看着眼前温馨的场面,莫离渊心中,又是欣慰,又是苦涩的。欣慰的是,顾念白没有看错人,也没有嫁错人。而苦涩的,自己跟顾念白之间,真的是有缘无份了。春光敛下日阳,夜色无声落幕。层层叠嶂压在被晚风拂乱的烛火里,房门之外,四面天地无方,无端泄了十指一片漆黑。摇摇曳曳的屋檐风灯,闪烁而跳跃。坠落在金碧辉煌的王庭宫阙里,如同陨落的繁星。御书房内,两排凤嘴落地宫灯延绵展开,烛光潋滟的光晕,若三月春水倒在金黄色的宫砖上。浮漾着栩栩如生的金龙,亮丽而耀眼。却穿不透陆传眼底的阴霾,只像是一颗石子投在湖中,片刻,就没了踪迹。段泽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眼角的余光不时的打量着陆传的神色,头颅保持着磕在地上的动作。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陆传阴翳的目光才从自我深思中醒过来,瞥眼投向跪在地上的段泽,“你所说之事,可是真切?”
“启禀陛下!”
不敢抬头,段泽把手端在头顶,恭谨的回答,“此消息乃是阁中最为精密的探子所报回来的,定然不会有假。”
“定然?”
段泽做事,素来滴水不漏,今日胆敢用了如此肯定的语气。陆传也是来了兴趣,挑了挑眉头,半眯起眼眸,“如此的肯定?”
“是。”
没有丝毫的迟疑,段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