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安晓杉面前摘下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镜，果然，刚刚还看起来无比呆板苛刻的女秘书，此刻已经变身成为一个精英美女。安晓杉摇了摇头，如实回答，“不知道。”
“在李氏集团，有才干，有本事，有能力的人不少，有学历，有经验的人更是一抓一大把，每个人都想在这里出人头地，打拼出自己的一片天下，有自己的一点小成绩，但是真正做到的没有几个。就算我到了现在这个位置，我也不敢说自己多厉害，毕竟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但是我绝对可以很自信的对自己说，做到今天这个位置，我还算对得起自己的努力。”
高秘书的声音不同与往日的精简干练，而是声音轻柔，字字珠玑，句句金言，仔细思索过后，更觉得这话鞭辟入里。安晓杉听后连连点头。高秘书接着开口，“说出来你一定不信，我是当初我们那一批进公司的人里面学历最低，而且是最没悟性的一个，所有人都觉得我一辈子只能在基层当一个小员工。但是，正是因为这样的基础，让我没有什么可骄傲的资本，所以我放低了自己的姿态，虚心向所有人学习，每次都争着抢着做最苦最累最细琐最繁重的活，而且每次上司交给我的任务，我从来不会把对方的问题当成任务失败的原因。圣天集团的总裁有多会难为人，我比你可清楚多了，在几年前，我不知道在圣天集团跌了多少跟头，但是你要知道，正是这些跟头才让人成长的更快。你的学历不算低，而且悟性高，根据我的观察，你确实有吃苦耐劳的能力，假以时日，你就能取代我的位置，甚至远远驾凌我之上。”
“高秘书，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想好好工作，拿到一份合适的工资，让我和我弟弟过上好一点的生活而已。”
安晓杉以为高秘书这是在试探自己，立马站起来表决心，椅子在地上滑动，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高秘书微微一笑，非常亲切，“你看你，我还没说什么呢，坐，我跟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不是试探，更不是威胁，只是看到你，我就想到了当年的我，忍不住就像提点两句，能让你少走些弯路，也算是我作为一个前辈对你的关照吧。”
“谢谢你，高秘书，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安晓杉舒了口气，重拾信心，欢心的抱起文件，对高秘书鞠了一躬。“好了，去忙吧。”
高秘书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又把刚才放起来的文件重新拿到面前。安晓杉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前脚刚走，后脚高秘书嘴角的笑意就化作一抹苦涩，重新戴上那副厚重的眼镜，遮挡了自己精致的面容，望着桌上的一个相框发呆。“我知道自己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了，但是，我希望日后有个更优秀的人，能替我站在你身边。”
相框里，照片上的男人帅气的笑着，那笑容很迷人。在往后的一段时间里，安晓杉几乎三天两头就往圣天集团跑，终于，在安晓杉第四次来到圣天集团的时候，秦北宴终于同意签订这份意向书。一旦签订了意向书，就相当于签订了合同，两家也算是达成了合作，至于合同，等详细策划书拿出来之后，在签订也不迟。安晓杉的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笑容，“秦总裁，感谢你对我们李氏集团的信任，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一句‘我们李氏集团’让秦北宴有些不舒服，眸光暗淡了一下，似是不在意的开口，“我只是个商人，自然追求利益，从这份策划中我看到了我想看到的东西，当然会签字。”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
安晓杉鞠了一躬，起身准备离开。安晓杉离开，走到秦北宴身边的时候，秦北宴突然出声，“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生分吗？”
原本这话秦北宴是不打算说的，但是如果不说的话，恐怕日后也没什么机会了。“秦总裁，现在是工作时间，不谈私事。”
安晓杉并不打算回答秦北宴这个问题。“如果我一定要跟你谈呢？”
秦北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安晓杉离开。“我都不知道，原来圣天集团的总裁这么闲。”
安晓杉觉得好笑，转身面对秦北宴，事实上心里早已开始发慌。“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而已。”
秦北宴磁性的声音中透着一丝落寞，让人莫名的心疼，更无法忽略。秦北宴的话让安晓杉无法拒绝，安晓杉不敢看秦北宴，只是将目光放在别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好，既然秦总裁这么想知道，那我不说的话就太不近人情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们之间只能保持这样的距离。”
“距离？你说的是这样？还是这样？”
上一秒还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下一秒竟然已经起身，将安晓杉拉入自己怀中。‘哗啦’一声，安晓杉手中的文件洒了一地。安晓杉没有想到秦北宴会突然这么做，秦北宴也没有想到安晓杉会推开他。安晓杉连地上的文件都没有捡，就逃离了现场，“再见。”
等秦北宴反应过来，办公室里哪里还有安晓杉的影子？只有秦北宴孤身一人。还有一地的文件，证明安晓杉刚刚来过。又是这样不欢而散。曾经安晓杉想跟他说话，被他找各种理由搪塞不见，现在，他想跟安晓杉好好谈谈，不想，却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安晓杉离开秦北宴办公室之后没有直接来开圣天集团，而是直接来到秘书办公室，找那个跟她实际要对接的人交换了微信联系方式。秦北宴正打算出门追安晓杉，正好看到安晓杉从秘书办公室出来的那一幕，手里还想还拿了一张什么纸条，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安晓杉手里拿的是什么。“李叔，来我办公室一趟。”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没过几分钟，李叔就已经来到秦北宴的身边，态度依旧十分恭敬。“刚才晓杉来过了，走之前去了一趟秘书办公室，你知道她去做什么了吗？”
秦北宴手边还有没处理完的文件，好像是正在处理事情，只是顺便问一下这件事。李叔如实回答，“现在两家公司已经签订了合作意向书，少夫人也就没必要天天往这边跑了，所以就跟对接的那个秘书交换了微信号码，以后方便沟通和交流。”
“微信号码？”
秦北宴微眯着眼睛，不禁想到了他看到安晓杉走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纸条。两分钟后，秦北宴的桌子上多了一张纸片，上面清秀的字体如同镌刻，秦北宴再熟悉不过，那是安晓杉的字。秦北宴毫不犹豫的拿起桌上的手机，下载了一个微信，嘴里嘟嘟囔囔，“真看不出来，平时居然还玩这种东西。”
然后以‘零’为网名，快速给自己申请了一个微信账号，默默地在搜索一栏中输入安晓杉写下的那串数字。发送信息填上：圣天集团。不一会，那边就传来同意的消息，秦北宴心中窃喜，又有些不悦，“跟我没话说，这上面的消息回的倒挺快。”
几秒种后，一条条的消息弹如对话框。‘你好，请问你是圣天集团的孙秘书吗？’‘跟您刚刚给我的号码不太一样。’秦北宴扫过这几行短短的字，快速的恢复了一句，‘我不是孙秘书，刚刚秘书部做了调整，我来代替孙秘书。’秦北宴已经让李叔交代孙秘书，这件事由他亲自负责。‘这样啊，请问贵姓？’秦北宴苦恼的看着上面的一行字，文字的交流跟语言的交流，还有面对面的交流真的不一样，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听到不出对方的语气，不知道对方是喜是怒。‘可以叫我零。’安晓杉坐在公交车上盯着手机上的这句话出神，自言自语，“真不愧是在秦北宴手底下做事的人，就连气压都这么像。”
‘零先生，你真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句尾还有个可爱的表情。窗口另一边的秦北宴苦恼多了，“对一个陌生人都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但是仔细思考过后，心跳竟漏了一拍，无比的想知道安晓杉口中的这个人是谁。‘谁？’安晓杉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太像了，一个字都不肯多说。”
‘没谁，就是一个认识的人，零先生，如果贵公司以后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可以直接给我发消息，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做出修改和反馈，合作愉快。’秦北宴脸色越来越差，没想到安晓杉还是三言两句绕回到工作上，秦北宴竟不知道该喜该忧。本想直接回一句‘合作愉快’，后来想了想，改成了‘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些专业意见。’安晓杉很意外得到这样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这个人更可靠，更踏实一些。‘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