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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忙前忙后的姐夫(1 / 1)

这天下午,唐丰刚从镇外的大户人家做完木工活赶了回来,乡下人都是这样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晚上靠着昏暗的油灯,基本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在天暗之前就得回到家里,毕竟晚上山路会有野兽,不安全。一进里屋,唐丰就看到昏迷在床的唐淼和一旁哭不成声的妻子,还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唐彪,就问发生了什么事。母亲把所知的事情告诉了唐丰,还说请了镇上的郎中来看过,郎中说唐淼嘴紧闭着喝不了药,表示无能为力。唐丰道:“那我明天一早去县里女婿家,找他帮忙找县里有名的大夫和报官,他是读书人,认识的人多,懂的事也多。”

当时夜色已深,只能这样,一家人过了痛心和无助的一晚。第二天一早,天色未明,山谷小镇还下着小雨,唐丰就冒雨出门赶路去青阳县城。山谷小镇总是这样,特别是春夏两季,早上和傍晚经常有突然的小雨。大概中午时分,唐丰带着唐婉夫妇还有他们的孩子刘珩和大夫坐着2辆驴车赶了回来。大夫诊过后,摇了摇头,还是说唐淼连嘴都张不开,喝不了药,怕是救不活。这结果还是和镇上郎中说的一样。唐婉是在弟弟唐淼很小时就是带着弟弟看着弟弟长大的,一直这么可爱的弟弟现在突然变成半死不活的样子,心里难过得很,本来再过几年就可以成为邓家血脉独苗的唐淼突然弄成这样,自己也仿佛没了盼头一样,和母亲两人在一旁哭泣抹泪。女婿刘崎看见这情况,便安慰唐淼妈:“我现在就去州里找有名的大夫,你们莫慌啊,莫慌啊!”

。就这样,刘琦也不吃午饭了,直接带了煎饼和装水葫芦就坐驴车赶去庐州府。那县里的大夫就坐另一辆驴车回县里。第三天,还没到午时,大女婿刘崎就坐着驴车赶了回来,随行还有一马车,马车里下来一个大夫模样的中年人。刘崎对岳父岳母说:“这是州里很有名的郭伦郭大夫。”

,然后把郭大夫请进了里屋。郭大夫探了些许时间唐淼的脉搏,翻了翻唐淼的眼皮,摸了摸唐淼的胸口,再翻开唐淼的衣服看了看身体。然后,郭大夫让唐淼妈烧些开水,从随身的箱子拿出一包布,展开,现出数十枚银针。水烧开后,大夫将银针在开水中烫了些许时间,再拿起来在空中甩了甩降温,然后陆续在手上、手臂上、身躯、腿上、足底、脑上、脸上扎了20根银针。大夫对唐淼妈和刘崎说:“过一个时辰看有没有反应,如果张他嘴能动能张开,就有希望喝药了。能喝药,就有机会活。”

刘崎就让岳母准备午饭,招呼郭大夫用膳。唐淼妈就做了青笋炒腊肉饭招呼大夫和女婿用膳。唐淼妈对郭大夫表示歉意:“我们乡下地方,只有这些招待。”

郭大夫摆了摆手,说:“这些不重要,救人要紧”。约莫半个时辰,在郭大夫和刘崎吃着饭时,在唐淼身边盯着的唐婉左手抱着刘珩、右手不时用筷子沾水拔弄唐淼的嘴唇,突然说:“动了动了,弟弟的嘴唇动了。”

郭大夫放下手中碗筷,走过来检查了一下,回头跟唐淼妈说:“那应该能喝东西”。然后让唐淼妈用碗盛了点温水喂唐淼看他能不能喝下去。在郭大夫快吃完午饭时,唐淼妈已经在喊:“能喝下去了,唐淼能喝水了”。午饭吃罢,郭大夫就从随身箱子里取出笔墨砚台纸,在砚台加了点水后就用毛笔沾湿,就在一张纸上写了要抓的药、煎药办法和服用办法,道:“这是我的方子,你们按上面的去州里药铺抓齐药,按我写的法子煎药,让他服用。三天后再遣人给我信息他的情况,需要的话我就过来看他的变化,如果有不好的变化,也可以及时赶来州里找我。”

,然后就告辞说要趁天黑前赶回州里。女儿唐婉跟继父唐丰说:“阿爹,你们不用去抓药了,我让夫君跟大夫先到县里抓药,如果没有的再到州里抓药。”

唐丰翻了翻床下的箱子找了一吊铜钱要给大夫作诊资,还把唐淼妈手上银镯摘下,和余下的钱递向女婿刘崎道:“现在只有这么点钱买药,不够的就把镯子当了。”

刘崎推开岳父的手说:“岳父,这钱你留着吧,内弟也是我弟,药钱不用担心,我有”。钱婉也帮着说:“爸,钱你留着吧,弟醒了还要买些肉给弟弟补身子,刘崎抓齐药就马上赶回来,尽快给弟弟服用”。出院门时,郭大夫又对唐淼妈和唐丰说:“不要太忧虑,这孩子身体看着比较强健,应该能挺过来的,如他有什么不好的变化,你们到州里找我就是了。”

。唐淼妈和唐丰又再跟郭大夫表示谢意。郭大夫作了揖,然后和刘崎各坐自己的车一同离开,一个往州府赶,一个往县里赶。傍晚,女婿刘崎的驴车又赶到唐丰的小院前了。听到院外的驴车声,唐丰急急提着油灯赶到院子推开院子木门。刘崎从车上跃下,道:“药抓到了。”

,然后快步走进屋内,再就着油灯细看大夫的方子,解释给岳母听煎药的程序。唐婉一旁问:“夫君饿了吗?”

,刘崎点了点头“嗯,就急急吃了个包子就赶过来。”

,唐婉跑厨房拿出一托盘,上面有一碗饭和一碗腊肉炒菜,放在桌上道:“夫君快过来,一直在锅里热着的,给你准备的饭菜。”

刘崎坐着桌边,看着美丽的妻子,一脸愉悦的吃着饭。唐淼妈就按刘崎说的方法煎药,半个多时辰后就开始给唐淼喂药。睡前,唐母正准备去看唐淼的状况,就听到唐婉叫了起来:“你们快过来,弟弟眼球在转。”

。唐母再举油灯去看看唐淼的状况,发现唐淼的眼球果然不停地转。就呼唐丰、刘厅唐婉过来看,果然,唐淼眼球在眼皮下不停转动,看了一会,大家就去睡了。第四天早上,吃了早饭后,刘崎就跟岳父丈母娘告辞,说要回县里开店,好几天没看店了,就让唐婉先留这里帮忙照顾弟弟。唐丰和唐淼妈也没挽留,毕竟女婿的生意还不能停这么久。然后唐淼妈就收拾了些腊肉和蔬菜让刘崎带回去县里,也省得要去买菜了,并再次表示感谢刘崎这3天的忙上忙下,都跑了几百里路了。唐婉看着远去驴车,跟父母说:“刘崎家老爷虽然看不起咱家,但刘崎对我们还是很不错的。”

,唐父唐母点头称是,说没选错这个女婿。又过了一天,继续服药。一家人安心等待唐淼伤情进展,中午时间,先吃饱饭的唐彪喊道:“哥哥醒了!”

唐淼额头上冒着汗,眼睛透露着恐慌,一张嘴就问:“妈,我是不是有个妹妹?”

唐淼妈怔了怔,因为很多年没人提过妹妹这事。唐婉眼神也不解的看向唐淼。两人都没说话,这是两人一直不敢提的事,以为唐淼逐渐没了这个记忆。唐淼盯着唐淼妈问:“我是不是有个妹妹?”

。唐淼妈那表情和没有回答,其实已经等于回答了唐淼。唐丰也盯着唐淼妈,他没有说话,能感觉到唐淼有难言之隐。唐淼继续重复这句:“我是不是有个妹妹?”

,眼里逐渐出现了泪水。“我梦里看到了,她和我笑,和我玩……”,然后说不下去了。唐淼妈眼里也开始红了起来。一旁的唐婉眼睛也一样,红了起来。看到这一切,唐淼已经知道梦里的不是梦了,那个梦里那个喊着“哥哥,我好饿”、在唐淼怀里声音越来越小、到眼神迷离散失、到后来一动不动的小女孩,就是他妹妹。唐淼拼命用手拔弄也不再动的妹妹,还有梦里自己拼命扒那坟土都是真实存在过的。突然的安静,被唐淼妈的抽泣声打破了。唐丰上前扶住了唐淼妈的肩膀,唐淼妈靠就唐丰肩哭了起来。那一边,唐婉抱着熟睡的刘珩,抹起眼泪。唐婉还清楚记得,那年小小的唐淼拼命扒着坟土直到双手手指冒血被大人扯开的情形。唐淼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在梦里出现这些形象,其实梦里还有很多奇怪而让他好奇的东西,但妹妹这一幕梦境却是让他突然乍醒过来。唐淼妈抹了一下眼泪,道:“淼儿,那年,如果不是你继父收留我们,给我们吃的,你和你姐可能也……所以,你长大后要好好孝顺你继父。”

。唐丰扶着唐淼妈的手抱得紧了一些,另一手轻轻抹着唐淼妈脸上的泪水。一边坐着的小唐彪感觉到其他人不同平常的异样,不敢吭声,手在不停摆弄着唐丰做的木玩具。生活就是这样,难过归难过。再怎么也得活下去,也得生活。唐淼慢慢把梦里看到的告诉给妈妈姐姐和继父唐丰。事情如何发生、如何被绑、被打的过程告诉了父母。唐丰和唐淼妈不知道如何是好,决定还是等见多识广的刘崎过来时和他商量如何处置。唐淼还说了,这几天昏迷,梦到很多很多奇怪的东西,什么算术,数字啊,字啊,一些字符,一些图形,还有什么飞机,轮船之类。但是,这些字啊、字符、图形只有少部分是完整的,大部分是残缺不全的。唐淼说梦里学了很多算术,还说梦里认识好些字,唐父唐母觉得唐淼可能烧糊涂了,叫唐淼好好休息,先别想那么多。数日后,又到了赶集的日子,唐丰带了些山货去青阳县里卖,顺便到女婿家说了一下唐淼的病情和被绑挨打的来龙去脉。刘崎听后道:“等唐淼身体再好些时,带他去县衙门告那些绑唐淼的小孩子的家人管教不严,让他们赔偿。我明天去镇上抓些大夫写的中药,大夫说是唐淼能下地后就可以服用的的,顺便接唐婉回来,估计那时唐淼也好得差不多了。”

第二天傍晚,刘崎又坐着他的驴车赶到了丈母娘家。也是同样的,煎药、服药。刘崎和唐婉临走时,唐母握着女儿的手:好好待夫君,这些天累着他了。刘崎忙道:岳母太客气了,都是自家人。看着远去的驴车,唐母眨了眨泛着泪光的眼睛说:女婿真不错,淼儿长大后要好好答谢姐夫一家才对。唐父点了点头。唐淼能下床走动后,就从炉灶下找来小木炭,在木板上写了些字,还说让唐母去买纸笔,说梦里老有一个声音让他记下梦里的东西。可是,家里哪有这些余钱啊,唐丰和唐淼妈打哈哈应付着,说下次让唐婉从姐夫家拿点纸笔过来。唐淼恢复还是比较快的,可能是年轻而且身子比较结实,其实算下来在床上没几天就下床了,但右脸上的三道疤痕非常明显,无法消除。唐母经常偷看现在的淼儿,回想着之前俊俏的淼儿,心里非常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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