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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七夕花舫(二)(1 / 1)

这时周杰等身后好像传来吵杂声,跟紧着又传来差役的吼声:“不能挤进来,不能挤起来。”

但伴随着洪亮但不标准大宋官话:“为什么他可以进去,我们就不能进?”

周杰等四人这时被这些声音吸引了,侧转着身向身后看去看看发生什么事。差役吼道:“他是官府的人。”

那洪亮的声音继续吼道:“他穿的可不是官服。”

那壮实男子继续推着那差役,要挤到桥头的阶梯上。差役吼道:“你管那么多事,我说什么就什么。”

,说完便拦着那壮实男子不让他往前。张虎见状,就一步跨过去,往那男一推。那男子身子稍微往后晃了晃,怒瞪张虎,然后没再推原来那差役,反向着张虎双手一推,块头不小的张虎竟然整个人飞了起来,正要撞向桥的梯级上。说时迟,那时快,杨轩一个箭步往前一跨,双手一伸,手抓信张虎的左臂把张虎从地面扯了起来。张虎后脑已经磕碰到梯级的边缘,痛感刚现就被杨轩扯了起来,变成左后脑擦伤,不然非死即伤。杨轩对着那壮实男子吼道:“你想造反啊!?”

便冲向那男子。这时,那男子身后有一高壮男子正伸手欲拉那动手的男子的肩,同时喊道:“勿动手!”

,但那壮实男子见杨轩冲近面前,他也同时往杨轩冲过去,刚才拦他的那差役则伸手抓住他的右臂要阻止他往前冲。那壮实男子右手一推推开那差役,那差役整个人倒向围观的人群,倒势太猛,还顺带带倒了三个扶他的男子。那壮实男子空出右手非常迅速的朝着杨轩脸部一个冲拳,同时喊道:“造你妈的反。”

站在阶梯上的杨轩明显比这男子高,杨轩后退半步,躲过对方右拳,然后对方踏前半步左拳即至,杨轩躲无可躲,右手挥拳击向对方的左拳小臂,改变了对方拳击的方向。这时,壮实男子身后那高壮男子冲前抱着这壮实男子,吼了一声:“走!”

,并在那壮实男耳边说了一句话。那壮实男便跟那高壮男子转身挤进围观人群往人群里面走。杨轩摇了摇松开的拳头,感觉有些麻状。周杰看到,走近问道:“受伤了?”

杨轩摇了摇头,道:“没事。”

桥上的主持这会才醒悟过来,大声喊道:“没事了,没事了,继续表演,继续表演。”

那张虎抚着脑后头皮走了过来,道:“谢谢。”

杨轩感觉手还是麻麻的,对着张虎笑了笑道:“没事。”

便转身贴着栏杆看着花舫上的舞姬表演。陈慕聪对着杨轩说道:“杨兄可以啊,那蛮子力气很大的。”

杨轩点了点头头道:“是,非常大的力气,而且肌肉很结实。”

就这么一瞬间的交手,周围的百姓觉得不过是两人碰了一下,注意力马上转向花舫上的舞姬。不过,对岸一家酒楼的二楼包厢里,一位少年却注意到这不寻常的一幕。能把两个官差一个推飞的力气,还有刚才那两拳出拳的迅速,肯定不是普通人。那个高个少年也不错,看着文弱象个书生,不但非常快的躲开对方第一拳,还能还一拳格开对方第二拳。这少年问身边的衣着不错但态度象下人的中年男人:“那个桥上的高个少年什么来历,能站在那里,应该也是官门子弟吧?”

那中年人顺着少年目光的方向往桥上望了一会,道:“应该是官门子弟,但不认识。”

这时围观的百姓声音又响起来,“封娘子来了!”

“封宜奴来了!”

一艘花舫往云骑桥这么驶来,已经在目视范围内了。随着舞姬的舞蹈结束,花舫划到桥的东侧,封宜奴的花舫也到桥的西侧了。杨轩又再晃了晃右手,酸麻感还是差不多了,不禁皱了一下眉头。主持人说了什么,杨轩也没注意到,拳头击中对方小臂,反而酸麻到现在。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口音不像中原人,杨轩心里嘀咕着。想起刚才陈慕聪说口音的事,杨轩发现刚才那人的口音并不象中原人,不禁转头往刚才那两人在人群里离开时挤的方向望去,并扫视了两圈。婉转动听的歌声传来,杨轩的思绪才被扯到回封宜奴的表演上。杨轩转头问周杰道:“这首叫什么?”

刚才杨轩一时思绪还在想着刚才和壮汉交手之事,没听到主持人的介绍。周杰回道:“张先的《天仙子》”“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

封宜奴一边唱,蔡河两岸围观的百姓一边叫好。陈慕聪有些失望,道:“不如包厢里听得真切。得找个时间再约封娘子演唱才行。”

王墨林看着陈慕聪道:“你不要豆花西施了?”

陈慕聪瞪着王墨林道:“你烦不烦啊。”

杨轩低头问周杰道:“这是谁的词?”

周杰道:“大宋张先的《天仙子水调数声持酒听》。”

------二楼的包厢里,宋徽宗感叹道:“今年七夕好热闹。”

梁思成弯着腰靠近宋徽宗耳边说道:“是的。这不正是陛下您期望的万民同乐吗?”

宋徽宗问道:“师师确定来了吗?”

梁思成回道:“前几天派人问过,说不确定。”

宋徽宗叹道:“百姓总说是朕不让李师师出来表演,其实周彦邦病故后,师师就不再肯出席这种场合了。”

梁思成回道:“是的,陛下,世人的误解只有你我知道。”

------封宜奴唱毕,花艇慢慢划过桥底,到云骑桥的东侧,和先前到的五艘一样,慢慢远去。跟着而到的是徐婆惜的花舫,徐婆惜站立在船头,背对着夕阳。围观的百姓同样在不述的喊着“徐娘子”“徐婆惜”的名字。身后的阳光在徐婆惜侧斜射过来,仿佛在徐婆惜的身形轮廓镀上了一金边。花舫沿着蔡河转弯而转弯,阳光逐渐侧射到徐婆惜的右脸上。而在云骑桥南端阶梯上的周杰等人反而被正面斜射的阳光照着眼睛,左手抬起挡在左额上,眼睛还眯了起来。花舫在离云椅桥几步远的时候,停了下来。随着主持人大声喊道:“晏几道《鹧鸪天》”,桥上教坊的乐师开始演奏起乐曲来。陈慕聪对着徐婆惜喊了起来:“徐娘子。”

并挥起右手。徐婆惜好像听到了有人叫她,抬头往周杰等人的方面看了一下,微微一笑。跟着乐曲唱了起来。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陈慕聪跟王墨林说道:“看到没,徐娘子对着我笑啊。”

王墨林没好气地回道:“我们这边几个人都觉得徐娘子是对着自己笑。”

又过了几艘花舫后,到了压轴的第十二艘花舫,蔡河两岸的喧哗反而静了下来。直到远方河岸两旁的声音传来,“李师师”“李娘子”。李师师站在船头,时而朝着右前方微笑点头,时而朝着左前方点头。花舫每过之处的两旁河岸,声音此起彼伏。待到临近云骑桥时,李师师往右方脚店二楼的窗户微微一笑,轻轻点了一下头。李师师唱的是司马槱的《蝶恋花家在钱塘江上住》“家在钱塘江上住,花落花开,不管年华度。燕子又将春色去,纱窗一阵黄昏雨。斜插犀梳云半吐,檀板清歌,唱彻黄金缕。望断云行无去处,梦回明月生春浦。”

李师师唱毕,两岸掌声雷动。“李师师”“李娘子”“再来一首”呼声不断。李师师莞尔一笑,先朝蔡河北岸的百姓道了个万福,再朝南岸的百姓道了个万福,并朝岸上的商户二楼看了一眼后,便钻进了花舫的船舱。没一会,花舫便徐徐前行,从云骑桥下驶过。两岸围观的百姓便开始散去。------二楼包厢里的宋徽宗没有立即和百姓一样散去,如往年一样,他只会等百姓散场后,才会离开,免得一不小心被认出,又再被围观。这会,放下茶水的宋徽宗对梁思成道:“今年的百姓应该是朕登基以来最多的一次吧?”

梁思成低头哈腰回道:“臣思也是这样,百姓欢乐,陛下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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