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夜路难走(1 / 1)

二更天,夜风更盛,土道两侧树叶沙沙响,扬尘弥漫间见五六人身影。  “五郎,今日这天气怪的很,风吹的甚紧啊。”

徐保摸黑踏步,只觉吃了一嘴土,骂了几句天候。  “绍兴府临海,风多不出奇。”

全绩左手牵着赵与芮,随口回应。  “话说回来,今岁要不去临安府观潮如何?”

徐保几年前随父亲看过一次潮信,至今记得那壮观景象。  “届时再说,若某有空闲定陪七哥走一遭。”

全绩此刻已有些困倦,连连打着哈欠,只是徐保看不见罢了。  一刻后,六人行至两不接地段,土道疏林外都是荒草坪,前后无人家,此刻的风更紧,呼啸声频传。  徐保见全绩无心攀谈,便与同伴先行在前,聊上几句会稽城中的俏寡妇,做个荤笑话。  “踏踏!”

路边林响起了脚步声,几个身影蹿入土道中,两人在前,一人居后,由于天暗,看不清来人的样貌着装。  “留下钱财,放尔等一条生路。”

前方一人低声说道。  全绩一惊,这平素走了千百次的归家道,竟然遇见了说书人口中的绿林匪客。  “五哥。”

赵与芮右手不住的颤抖,赵与莒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紧紧抓着全绩的背衫。  “莫慌。”

全绩将赵氏兄弟护在身旁,直面后方的劫道客。  “哈哈哈,你们这几个小贼真是不知死活,可知大父我是谁?”

徐保是随县尉、砦官剿过山林棒客的人物,自是不惧贼人,一脸轻松的向前踏步。  全绩则从怀中拿出线串的百余文抛到地上,向正对的那人说道:“只这些,望好汉容个情。”

全绩没办法像徐保做的那般潇洒,今日若只他一人,一切好说,但牵连到了赵氏兄弟,全绩必须万般小心。  那人弯腰拾起钱财揣入怀中,径直走向全绩。  全绩立即会意,带着赵家兄弟向左侧退了数步,让那人站在徐保三人身后。  “七哥,破财免个灾吧。”

全绩高喝提醒徐七郎,方才全绩与贼人错身之时依稀看见了他腰佩的短柄朴刀,这与那山林棒客可不是一路人。  “五郎何时如此胆薄?几个棒客而已。”

徐保此刻仍未觉察,态度依旧嚣横。  “快将钱财拿来!某不想杀人!”

为首贼人语气越发急躁。  “好,某给你!”

徐保说话间冲步起拳砸向为首贼人的面门,其身侧的两位甲丁也同步出手,各自袭向一人。  “找死!”

“噗!”

暗夜亮白刃,只见刀光一闪,斗大的头颅落地,徐保的尸体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而其余两位甲丁也被贼人迅速解决。  杀人一瞬间不加拖泥带水,全绩赌对了,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力敌的对手。  悍匪,一等一的悍匪。  带血的头颅滚落在全绩三人面前,赵与芮吓的当即失禁,双腿瘫软无力,而赵与莒本能的想向后方树林逃跑,却被全绩一把拉回原地。  “蹲下低头。”

全绩双手按在两兄弟肩膀处,强行压低二人身体。  悍匪方才杀了人,全绩知道不能再做激怒行为,就以三人刚才出林的速度而言全绩带着两兄弟根本逃不了,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贼人守信。  “兹!”

几声扯衣过后,三贼得了钱财,一贼抬起血刀指向全绩三人:“怎么办?”

“宰了,以绝后患。”

另一贼带着恶狠狠的语气大步走向全绩三人。  “刃!”

贼人血刀高悬,全绩盯着他的草鞋,暗自抓了一把土尘,赵与莒会意,同样握土,而赵二已经完全吓傻了,全身颤抖,口中喃喃求饶。  “算了,撤!”

为首贼人发话,其间二贼迅速聚到其身后,眨眼功夫三人消失在右侧边林荒草中。  “五哥。”

赵与莒死死攥着手中土石,汗水洗面,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快走,以防贼人反复。”

全绩一把背起赵与芮,绕过徐保三人的尸身,大步跑向西门里。  三更天,夜凉风止。  全绩三人一路狂跑至家中,神情惊魂未定。  “呼!”

全绩长舒了一口气,将赵二交给赵与莒:“你先带二郎回房。”

“五哥小心。”

赵与莒扶着赵二快步去了后院。  全绩则至东厢,猛力拍打房门。  “谁啊?”

全有德已然酒醒,开腔询问。  “父亲,出事了。”

……  半个时刻后,徐山、全有德带着西门里二三十位青壮,举着火把去了林间土道。  徐山一见徐保的尸首立即失声痛哭,口中咒骂着劫财贼人,又说自家孩儿可怜。  全有德则主持大局,派遣数位青壮结伴去县衙报案,又让其余人敛收尸体,维持现场秩序。  “说!为什么贼人不杀你?偏要杀我儿?”

徐山此刻完全变了模样,不再是那和善处事的长者,言谈间竟有些疯魔,抓着引路人衣襟反复询问。  “徐伯,某也不想,却是贼人凶残啊。”

全绩无奈摇头,本是同乡人,又是自幼玩伴,全绩断不会刻意去害徐保,而徐山的心悲急燥也是情理之事,毕竟是父母精血,十月怀胎,二十年供养啊。  “四哥,事已至此节哀顺变,五郎也受了惊吓,四哥且振作些。”

全有德上前扶起徐山,拨开徐山的右手,将其交给身旁青壮,随即再问全绩:“五郎,真没事?”

平常人遇了这种情形不下破胆才怪,全有德还是担心全绩的状况。  “没事,真没事。”

全绩心态平和,好歹他也是经历了生死的人。  “那行,待会儿为父让人送你回去,明日和大郎二郎在家中呆着,县里公人必然要来问话,届时如实以告。”

全有德拍了拍全绩肩膀,对全绩的临危不乱加以赞许。  “好,那父亲也要小心。”

全绩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突发之事谁也无法预料,全绩必须重新审视活在赵宋的难度,这种任人宰割之感让他心忌,日后还是尽量莫走夜路了。  继,全有德遣人送全绩归家,自己与徐山则在此处等待县中的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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