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叔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正好迎上文甜姥爷的利齿,咔嗤,落在地面的头颅竟然还能活动,一口下去,刘叔的脖子便破开一个大洞,鲜血果冻似的滚了出来。惊骇的瞳孔扩撒,刘叔无助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却依旧无法阻挡流逝血液的速度,他的喉咙里发着咯咯的声音,却说不出任何话了。文甜失声了,捂着嘴巴,一瞬间,她就已经失去了两个最爱的亲人。轰隆,又是一声巨大的声音响起,“卧倒”“不~~~不·啊~”文甜又能说出话了,泪水立刻朦胧了双眼,流进鼻孔里,流进嘴巴。韩子非用尽自己的力量将她摁倒,刚刚绝对是炸弹的声音,等硝烟散去,原本的二层小楼已然被削去了一半,在这里可以抬头看到外面的天空。切面光滑如镜。韩子非知道这种炸弹,其实是利用了激光切割的原理,一颗炸弹能够轻易的切开鲸鱼的身体,就连深埋地底的保险金库都难以阻挡。“可恶”半截屋子倒塌,韩子非和文甜顷刻间便被埋在了废墟里面。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韩子非悠悠睁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和腿,发现都还在自己的身上,松了口气继续在废墟里扒拉。吱呀,韩子非以为是文甜,立刻站起来,一脚踢开门板,噌,苍白的手臂直立着像刚才坟冢里爬出来的恶鬼,原来是刘叔。就在韩子非愣神的时候,刘叔竟缓缓的站起来了,一只眼睛里插着把水果刀,下巴不翼而飞,一只肩膀耷拉着想必已经骨折了。他身上散发着难闻的腐臭味道,就和文甜嘴巴里散发出来的气味一样,肉眼可见的地方,刘叔身上的皮肤都有了溃烂的趋势。扩大的毛孔里似乎活动着某种寄生的生物,皮肤变得十分的薄脆,青筋血管几乎都要爆出来。“死开”韩子非一脚踹过去,却不曾想到刘叔变成丧尸之后,力气大的吓人,站在原地仅仅是晃动了一下,随后张大着嘴巴扑妖过来。韩子非左右看看,没有什么可趁手的武器可用,四处也没有可以躲闪迂回的隐蔽处。文甜竟从刘叔的背后站起,韩子非伸出手,嘴巴刚打开文甜便已经动手。她高举着一个玻璃烟灰缸,这是他送给姥爷的,现在却被她用来亲手了结自己父亲的生命。随着头骨碎裂声响起,刘叔高大威猛的身体终于倒下了。哇,文甜再也支撑不住,吐了出来,呕吐物更是腥臭异常,韩子非蹙起眉头,差点便被这种味道熏倒。韩子非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文甜从老屋子里拖出去,又花了很长的时间在老屋子里找了些还没有过期的速食食物以及一些瓶装矿泉水。文甜的眼睛已经红的像只樱桃,她的整张脸都湿漉漉的,头发也都打了缕贴在额前,她把嘴贴在韩子非的左耳,轻声道,“爸爸呢?还有姥爷,咱们等着他们些吧!”
韩子非继续埋头走路,不准备回答她这个问题,结果文甜就像是得了癔症,不断的絮叨着。“没事的,他们已经先走了,我们这是去追上他们的,相信我,马上就会找到他们了。”
文甜淡淡的“哦”了一声,便又沉默下来,最后渐渐趴在韩子非的肩头睡着了。韩子非在这贫民窟里转悠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出去的路,七绕八绕竟然又回到了文甜她奶奶曾经住过的老屋子,天空已经略显暗了,韩子非一咬牙背着她踹开了老屋子的门。这次的灰尘少了许多,韩子非捡了块干净的地方,先把自己的大衣铺在地下,再把文甜缓缓放倒,顺手将食物之类的丢在门口。做完这一切,韩子非已经累如牛喘,坐在地面不住的喘着粗气,文甜似乎睡着了,闭着双眸,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她一个侧脸。文甜很想大哭一场,但是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再给韩子非添麻烦了,她只能装傻充愣,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她咬着自己的舌尖,直到血腥味充满自己的口腔,她赶紧自己的大脑里还有一个人存在,他嗜血、狂躁,他想吃掉活人的血肉。这种想要吞噬骨肉血液的感觉在文甜的体内不断的膨胀,如跗骨之蛆,又像是有人切开了她的脑袋往里面放了条百足蜈蚣。韩子非看了看文甜,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厉害。“这……”他试着晃了晃文甜的身体,文甜便剧烈的抖动起来,她的嗅觉变得异常的敏感,刚刚她差点控制不住要把韩子非吃了。见到文甜没有任何的反应,韩子非倒是冷静下来,要独自逃跑的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他凑到文甜的身边,发现文甜身上的味道越来越重了,关切道,“文甜,你先在这里委屈一下,我出去给你找些药,等着我回来。”
出来之后,就连风也变得有些残酷了,天上似乎有晶亮的雪花飘下来,韩子非伸出手掌,一朵雪花晃晃悠悠的便落在了他的手心,很清凉。“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吧!”
韩子非缩了缩肩膀,大衣没有了,他现在衣着单薄,要是风雪再大些,他只怕要冻成冰雕。人格外的少了,贫民窟里不时的蹿出几头丧尸来,周围一片狼藉,房屋倾倒,伏尸遍地。韩子非知道,这些死人很快就会以另一种方式重新活过来的。到时候,这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他在路上捡了一根半截的钢筋,虽然硬度方面有所欠缺,但这是他目前为止所能找到的最好的武器了。只要试图杀死韩子非的丧尸都会被他用手中的钢筋爆头,丧尸化之后,人体上的骨骼会变得极为松软,爆头就像切豆腐一样容易。韩子非左右看看,没有发现药店之类的存在,想走远又担心文甜的安危。……“我说哥哥,咱们现在都这样了,到哪里去找小妞啊!谁会稀罕咱哥俩啊!”
说话的是一个年纪不到十五的孩子,他前面的是一个长着鹰钩鼻的约莫十八的孩子,自小出生在贫民窟,无父无母,就以偷窃为生。“咦?这门怎么开了?”
弟弟眼尖发现了这个废弃了许久的屋子有被人打开的痕迹,两个兄弟一商量,决定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