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 刘表听着蒯越带回来的消息,眼神是越来越亮,“照异度的说法,阿楚是想将武陵蛮那边经营好后……” “是。”
蒯越摸着胡子,笑笑,“若能经营好,不仅是平复了地方,更是带来了食盐之利,最重要的……带来了一支可战之兵。”
蔡瑁被孙策狂揍的消息,他如今也知道了。 荆州兵的陆兵的战斗力,真的需要加强一下。 “哎……德珪三万人都没能胜过那江东猘儿!”
想起这事儿,刘表就是一阵牙疼,兵力优势在他们这边啊! “是啊,此次若非阿楚,卑下带去的三万士卒……怕也是要落败。”
蒯越摇摇头,“到了最后那一战,蛮族可用之兵,已近三万了……” 荆州兵的地面战斗力,和蛮人是真的不能比。 若非营寨搭的玄妙,他此次也是凶多吉少。 “异度觉得,霍峻如何?”
刘表想起了霍峻的表现,问着。 “敢率千人之军,冲杀十倍于己的蛮兵,极其勇也。”
蒯越感叹,“吾荆州军,正是需要这般大将。”
刘表点头,摸着胡子,很是赞同,“待他回襄阳,再行封赏。此次张乾可有出差错?”
“张校尉行事稳妥,从不冒进,亦有大将之风啊。”
蒯越笑着夸赞。 刘表表示心里舒坦了。 就目前来说,他打算慢慢的把荆州兵的兵权,分散一些。 蔡瑁是军师没错,指挥水军也还挺好,但这战斗力上了岸……还真是有些丢人。 而后感叹得看着蒯越,道, “本官如今已年近六十了,本想安安稳稳的护卫荆州一方平安,奈何天下大势变化之快。 乱贼四起,汉室凋敝,可吾到底为汉室宗亲,不忍见此……” “是以,上天送了居士与阿楚过来……”蒯越道,想起他所知道的消息,开口,“居士……似是仙去了。”
“什么?”
刘表瞪大眼睛,“何处的消息?”
“此次平蛮时,有人说想见居士,阿楚说……活着的这些人,是见不到的。没活下来的,或许有机会。”
蒯越默了默,答。 刘表听了,长叹一口气,“难怪吾数次问阿楚……阿楚皆替居士拒绝,应当是居士身体不佳了,而今,却是仙去了,可惜未能与居士一见。”
“是可惜。”
蒯越点头,“但,正因如此,主公才应当更加看重阿楚才是。”
刘表苦笑,“是如此……但阿楚如今十四了……她到底是吾妻姊之女啊。”
蒯越也默,而后笑道,“阿楚自己有主意,想来……短期内不会成婚,且……若是要成婚,当配如何之才俊?”
刘表也笑,“是啊,若要为阿楚择婿,也会废上一番功夫,便由承彦公他们头疼去吧,哈哈哈。”
蒯越也点头,“倒是阿楚所制之盐……” “想来,阿楚会有分寸。”
刘表摸着胡子,丝毫不在意的笑道。 “那边,阿楚是有分寸,但主公可知,阿楚所制之盐……为上好之青盐。”
蒯越无奈,从腰间摸出一个小袋子,递了过去。 刘表惊讶,“异度上次奏表之中,吾看了,可……” 待得打开小布袋,刘表的话便卡住了,而后失笑,“是以异度说的,非南蛮那边的盐利啊。”
“是。”
蒯越笑笑。 这样的青盐,不管放在哪个地方都是上好的盐,一斤乃至数百钱。 荆州虽是富裕,但日后想要在这乱世之中存续,当然要存好钱粮以练精兵,他们荆州原先的这几个老将,除了文聘还未与江东交手…… 蔡瑁与黄祖,那可都是败过的。 “此利……便由异度处理吧,想来,异度班师前,与阿楚商议过?”
“是。阿楚说了,荆州钱粮富足,但若真想练出精兵,耗费仍然很大。”
蒯越点头,而后苦笑,“而今之道……庶民困苦,世家奢靡,这些盐,可以为主公从世家手中,掏出不少钱财来。”
“为难阿楚了。”
刘表心里一暖,想起今年曲辕犁的功劳,笑道, “如今已是七月,各处粟米与禾稻丰收,仓廪又足。 今有曲辕犁,省去了百姓不少力气,是以……吾欲鼓励百姓开荒,而后登记造册,前五年不收赋税。 想来,过了这些年,荆州的百姓日子也会好上一些。 就当是为居士……多积仙德。”
“主公英明。”
蒯越很是诚恳的夸了一句,也为种花居士叹了一声,可惜了。 “练兵之事,待阿楚回来再做打算。”
刘表于是下定了决心,又问,“阿楚何时回来?”
以往未曾想这些事,是因为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今有能力去做这些事了,自当尽早谋算。 “怕是要上个三两月。”
蒯越估计了一下。 “又得到秋冬时节啊……”刘表无奈,随即失笑,“说起来,楚安那边,杨硕上了奏表……” “哦?”
“阿楚去岁试种宿麦,丰收,而后又种下了禾稻……如今禾稻长势良好,预计能在九月或者十月收获,收获后……又可轮种宿麦。”
刘表感叹着。 “一年两季庄稼?”
蒯越瞪大眼睛,“主公所说为真?”
“自然。”
刘表随后从自己的一堆文书之中,找出了其中一份,递给了蒯越。 这份文书,是在禾稻确定能长成后,才在庞山民“主动”建议下,由杨硕派人从楚安送来的。 若能实现作物一年两收,不论这个方法是不是会传播出去,对天下百姓都有大利。 且在这般战乱之中,估计最多也只会在荆州之地推广开罢了。 蒯越看完,连连惊叹,“阿楚做事,倒真是周全,也对……粮食之事,唯有种成了才能说服他人啊!若如此……” “是啊,若如此,可真为天降祥瑞!”
“此法,应当也是居士所授吧……” “应当如此。”
“难怪主公会令百姓们开荒,五年不上赋税呢。”
“吾为州牧,替天子牧守一州之民,自然……也希望百姓们更好些啊。”
刘表笑着感叹,“此事,待得阿楚那边确定丰收之后,明岁再做改动。”
“是。”
“至于那个朱韶,”刘表失笑,“便令仲宣再次出使一次江东吧,至于那封檄文……令人传出去罢。”
“诺。”
…… 豫章郡。 刘琦看着桌案上的折子,有些无奈。 他原以为,当太守……不会太难,没有想到,杂七杂八的小事儿那是一堆。 虽然知道这是太守的责任,但内心仍有些无奈。 说起来,甘郡丞出兵也有十日了,不知情况如何了。 江东贼子,上次败于江夏不算,此次竟还挑动蛮人之乱,着实是可恶得很。 此次,他当为荆州百姓报此仇怨,为他父亲出此恶气。 免得什么诸侯都以为,荆州可任人欺侮了。 …… 柴桑。 甘宁率大小船只数百艘,陈列于柴桑县外。 柴桑是孙策攻袁术,而后拿下九江时,一同收入囊中的。 不过,柴桑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 西面便是江夏,北面则是庐江,南面为豫章,像是一个小点一般,被江夏与豫章包了半边。 有柴桑在,江东随时可以从水路往荆州而行。 是以,此次,甘宁要把柴桑拿回,断了江东进荆州的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