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虽然只有一天的时间,但是大家其实都看得出来,新来的这位女干部,明摆着就是冲着言牧野来的。 当兵的嘛,天天训练生活比较枯燥,其实是非常乐于看戏的。 但是如果不是甜甜的恋爱,而是可能会影响到训练计划的三角恋,事情显然就不那么令人乐观了。 比如说现在。 张雅媛自顾自地挡在言牧野面前,但言牧野的目光明显就放在另一个人身上。 部队里竟然会出现两女争一男的情况。 这让围观的大家都感到有些震惊,同时还有一些委屈。 怎么不看看我们呢? 我们这么多汉子站这儿呢。 “言牧野!”
周团长大声叫道。 “是!”
言牧野下意识地挺胸抬头,双腿并拢。 “你就是这样对女同志的吗!”
周团长问道。 言牧野没有第一时间回话,那冰冷而没有一丝感情的眼神淡淡地略过了张雅媛,让她感觉背脊发凉,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死人,她的所有致命的地方都被清晰地暴露在了他的眼下。 “罚你回去跑30公里!”
周团长继续开口道。 言牧野看了一眼路柚柚,路柚柚朝他点了点头。 “是!”
言牧野答应道,然后立刻开始跑步。 “两位女同志,请跟我过来。其他人继续训练。”
周团长说道。 陈开继续带着队伍训练,路柚柚和张雅媛则跟上了周团长的步伐回到了车上。 很快,车子被开会了临时基地,周团长把两人带到了会议室。 “小言不会说话,我这个做队长的,先代他跟你道个歉。”
周团长对张雅媛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疏远和敬意。 “没事的没事的,我不介意。”
张雅媛说道。 “嗯,那我们来聊聊以后的事情。”
周团长的面色在一瞬间就严肃了起来,他严厉苛刻的目光扫过了两人。 张雅媛不由地挺直了背脊,路柚柚嘴角微微抿起,放松地靠在椅子上。 “还有五天的时间,我们将要一起参加演习。我不希望有任何的私人行为再次影响到我们的行动。”
周团长的语调严峻,目光犀利:“两位女同志如果有什么别的矛盾可以现在就提出来,我们能解决就解决,解决不了直接上报给上级。”
张雅媛抿了抿唇,看了一眼一旁一脸无所谓的路柚柚:“确实是有矛盾的。我希望小路同志能够适量保持和士兵们的距离,她毕竟不是军人,参与训练非常不合适。”
难道像你一样非要参与训练中途又退出就合适了吗?周团长在心里想道,但没有说出来,只是将目光转向了路柚柚。 “没问题啊,接下来几天我去装备库吧。”
路柚柚无所谓地摊摊手,她本来也是计划这一周都泡在装备库里的,只是今早实在是太热了,所以才选择坐个车去兜兜风。回来的时候纯粹就是因为觉得和张雅媛一起坐后面有点膈应,所以选择游回去。 谁知道这女的这么能闹。 她可不想要一个这么能闹腾的儿媳妇。 听到路柚柚这么轻松就答应了,张雅媛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嗯,路柚柚同志是帝都派来的研究员,这次演习的设备装备就靠你了。”
周团长紧绷着一张脸,目光又看向了张雅媛:“至于张雅媛同志,你的体能成绩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我也不是你的教官,没有资格训练你。演习的时候我会派人保护你,但是在训练期间,我希望你不要再来影响大家了。”
张雅媛脸色涨得通红。 “那就这样吧。剩下的时间里,我不希望再有任何类似事情的发生。”
周团长今天全程扮黑脸,扮完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房间里只留下了路柚柚和张雅媛两个人。 “你别太得意了!像你这样想贴着野哥的人多了去了,你只是个地方上的普普通通研究员而已,你根本配不上他!”
张雅媛冷声道。 我为什么要配得上我儿子。 路柚柚只觉得非常莫名其妙。 但表面上却非常淡定:“嗯嗯嗯,对对对。那就祝你成功啦张女士。”
说罢直接转头就走了。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转过了头,指了指张雅媛的脸:“我建议你先回宿舍看看你的脸。”
说完后,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只留下张雅媛愣在了原地。 她的脸? 张雅媛有些不明所以地回到了宿舍,她锁上了门,先把早已被汗水浸透的外套都脱了下来,这才来到了洗漱间。 下一秒,房间里传来了一声尖叫——“啊啊啊!!”
她甚至无法相信镜子里的那个人是她。 她的粉底早就被汗水和烈阳氧化了,现在东一块西一块地敷在她的脸上,像是一个已经毁容了的人,她眼影已经花了,大概是在跑步的过程中用手去擦汗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红色的眼影被她从眼中直直地擦到了靠近头发的脸庞,像个唱戏的妖怪。 她一想到自己竟然被言牧野看到了这样的一面,眼泪不由自主地就流了出来。 她张大小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啊。 她从小就是在军区大院儿里长大的,院子里男孩子多,女孩子少,她又长得可爱,每次遇到问题她就哭着回家,最后的欺负她的人都会被家里骂,自然而然就没人再敢招惹她了。 她人生最辛苦的时候就是大一时候的体能训练,那会儿没日没夜的跑步,她直接让爸爸找了教官给自己开了个后门,报上去的成绩都是做了假的。后来她基本就是天天坐在办公室,穿着漂亮的常服化着精致的妆吹空调,这个叫周毅的人,他怎么敢?! 就在她一脸无助地对着镜子哭时,熟悉的手机铃声从房间里传了过来。 她走出去翻出了手机,看到了屏幕上的“爸爸”两个字,瞬间就眼前放光。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接通了电话,“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爸爸,有人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