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想到,在一起七年,不过就是陌生男人接了个电话,蒋浩成竟会这般想她,有些可笑吗?或许不止是可笑。许是他自己也意识到刚刚言语之中有些过重,缓和了些气息,也有几分劝说她的意味,他说:“童童,那件事我真的是无辜的,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好像是那次研讨会,结束的时候大家组了个局,我就喝多了,发生了什么我自己都不记得了,要不是她怀孕了来找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所以你现在让我给你解释,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我也无可辩驳,唯一想的就是能够留住你,我爱你,我不是真心想要出轨,这辈子我也只想和你在一起,这一次,我们就给互相一次机会,重新开始,好不好?”
气息安静,只有互相的呼吸在耳边。最近因为方曼妮的事,蒋浩成真的是被折腾的够呛,本来工作就已经弄得他很糟心了,尤其是在这个关头上,不嫌事儿闹得大的母亲还带着总是喜欢在一边冷嘲热讽的妹妹上门,对他来说就更是雪上加霜了!声音也更轻柔了几分,顿了顿,他继续说:“我妈那边你放心,我已经都解释清楚了,昨天晚上也是我错怪你了,童童,我知道,这些年你跟着我吃了很多苦,我跟你保证,等这段时间过去,我就申请调休,更多的时间陪你好不好?你之前不是羡慕季娴在M国吗,我也陪你去,如果你真的喜欢的话,我还可以申请去M国进修,陪你在那里几年,你回来,我在家等你,好吗?”
一切听起来,都是那么那么的诱人……之前她总是念叨他没时间陪伴,如今他终于是许下承诺,可以暂时放下工作陪她,却又让她心尖忍不住的辛酸……吸了吸鼻子,开口的时候喉间更是干涩到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的声音几分干哑,“蒋浩成,是不是在你心里,我真的是那种为了报复你可以随便和任何男人睡得那种随便的女人?”
一句话说的,蒋浩成那边长久的沉默了。其实双方心里都无比的明白,她不是随便的女人,她更不可能因为一时之气去和一个陌生男人睡,不过就是他给双方缓和机会找的一个自我安慰自我求和的机会罢了。“童童,我只想你回来。”
仰起脸,有些东西她不曾去想,因为觉得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想来想去不过是在给自己增加烦恼,而如今,这句话脱口的时候,才觉得撕心裂肺,童雪说:“蒋浩成,我们离婚吧。”
一句话,一瞬间两个人的沉默。好似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少有这么沉默的时候,因为她总是喜欢在他的耳边叽叽喳喳,他从不说厌倦,她也从未停歇。而今天,是把在一起七年之中所有的沉默几乎都用上了。良久之后,他沉声回道:“我不会离婚,不论如何,我不会离婚,你也不要有这种想法。”
他的话中满是决然,竟是让童雪的心中,忍不住感慨,七年的感情,若非不得已,她也不会要如此坚定地说出离婚两个字。只是,她自己心里也无比的清楚,两个人,再无走下去的可能,无关爱情,只是走不下去了。泪水顺着她的脸一滴一滴,擦也擦不干净,好似两个人在一起的七年,在时间的长河里,在两人未来的人生里,即使没有对方的存在,也如同石头上的印记一般,擦不去的……她的心里,也更不可能会将他忘记。但如今,她能做的,就是狠心地将这段关系完结!“我们离婚,我不会给你机会,蒋浩成你记住,是你背叛了我们的婚姻,我不能接受背叛,只能离婚,这是唯一能拯救我的办法,不能原谅,我们只能离婚,只能离婚……”她一连说了三个离婚,每一次都好似一把刀,插在他的心尖。蒋浩成知道,这一次,不是她意气用事,而是她真的决定,不要他了……好似一只手透过他的胸腔,抓住了她的心脏,任意的揉捏,疼的他眉间紧蹙,却还是忍住了咬牙祈求她,声音前所未有的低下,他说:“童童,这一次是我错了,我不该做对不起你的事还瞒着你,我不该不相信你,就原谅我好不好,我们说好的,以后还有很多个七年呢,我保证,没有下一次,我还可以爱你下一个七年,下下个七年,好多个七年,就这一次,原谅我,好吗?”
童雪抿唇良久,没有回话,也不知该如何回他,最后却是选择了挂断,如果这一次是她坚持做下的决定的话,那就不要再给双方留有余地吧……季娴走出次卧的门,客厅里等待着的两个人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了电脑在开一个小型会议,季娴也是无奈,某个男人明明一堆工作等着他回去,他却又坚持跟过来,跟过来缩在席泽的客厅里开会,也不觉得麻烦。男人的电话还在继续,她看了眼时间,正常这个时间是可以出门买菜准备午餐了,但她刚出院,别说是出门买菜了,估计她连席泽家的门暂时都出不去。不能买菜就只能电话订餐,相信以席泽那习性,不可能会细心到给童雪准备早餐的,尤其是,她一进门,太过明显的酒味,昨天晚上两个人孤男寡女的,虽说席泽是杭墨深的朋友,但童雪的胆子未免也太大!想到这里,订餐的时候还是主要挑了三个童雪爱吃的,其他三个是自家男人平日里夹的次数多了,顺便又加了一个玉米排骨汤,才放下手机,而那边,两个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不约而同地结束了会议。相比较于杭墨深的淡定,席泽倒是对季娴和童雪的谈话蛮感兴趣的,丢下了电脑就小跑着围了上来,一脸兴冲冲模样儿:“哎小嫂子,你们谈的如何?”
季娴瞥眼看他,童雪的电话不是背着她打的,多少季娴也能从童雪谈话中听出点东西,她心中有一种预感,便撇着眼瞅着席泽,双手环胸,语气也几分冷淡:“怎么,做了昧着良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