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开学没多久她就为了帮陆欢出头,一个人去单挑几个校外的混混,并且还把他们打的鼻青脸肿,当时他正巧路过,看到那些人高马大的男生跪在地上向一个女人求饶时,他突然有些哑然失笑。或许是因为他曾经看到她躺在树荫下嘴里吊着一根草打瞌睡,暖洋洋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脸上,使她的五官看上去柔和了不少,眉眼极其生动,清凉透澈。那时候他就在想,哪有女孩子像她这样的,打架,跷课,赌博,每天都穿着松松垮垮的短袖和牛仔裤,除了那一头秀长的头发外,像极了一个男生。一开始,他是带着好奇接近她,可没想到接触的越久,他就陷得越深。他知道,方净晗一直只把他当朋友,可他不愿意,为了她,他放弃了金融,而选择去学医,只是因为曾经看到她在路上救治过突发心脏病的老人,他一直以为只要他足够爱她,愿意等她,总有那么一天,她会接受他,可事到如今,他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接受现实。方净晗进入咖啡厅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许屹,说实话,她和许屹走到今天这一地步,也不是她所愿。走到他对面坐下,许屹这才回头,对她轻轻一笑:“来了。”
方净晗点了点头,迅速切入主题:“找我有什么事吗?”
许屹顿了顿才道:“小晗,那天在酒店里,你……”他无法问出口,怕答案就是他所想的那样。方净晗抿了抿唇,知道他想要问的是什么,反正她脸皮已经够厚了,成天和祁白表白,索性这次这就承认了,也算是对许屹的一个交代。“嗯,是你想的那样。”
意料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答案从她口中说出来,许屹微微垂了头,神色晦暗,片刻后,他才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祝你幸福。”
街道上依然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温和的阳光折射在玻璃上,慢慢变得有些刺眼起来,一切,好像就从这里结束了。方净晗对他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开。许屹自嘲的笑了笑,手慢慢握紧了桌上的玻璃杯,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两天后,是祁远的六十大寿,方净晗一直觉得祁白的病是既然是心理原因,那就一定和他小时候的遭遇有关,而且早就听闻祁家父子不合,她猜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病也和他的家庭有关。现在虽然说他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想要彻底根治,还是要找准源头,知道问题的矛盾点在哪儿,至少……只有等他的病完全恢复了,她才能放心离开。离开?方净晗每次一想到要离开的事就头疼,任务完成了没有不走的道理,熟话说,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可是如果说要走的话,她又感觉舍不得。毕竟这个单子她跟了还几个月了。她就这么告诉自己,至于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她刻意忽略。所以祁远六十大寿的那天,方净晗早早出了门,傍晚时分才出现在祁氏大楼附近。祁决去地下停车场取车的时候,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里面的女人,满脸黑线,偏偏后者还伸着手无辜的跟他打招呼:“祁决,下午好啊。”
“方小姐……你怎么在车上。”
方净晗收回手笑道:“我在等你们啊。”
其实她是怕不提前做准备的话,祁白根本不会让她上车。祁决颔首,没再多说什么,把车开了出去。车开了一段距离后,方净晗才觉得不对劲,连忙开口问:“祁决,你这是去哪儿啊?”
“送方小姐回别墅。”
“……你们不是要去祁家老宅吗?不去了?”
祁决也颇为诧异的从后视镜看她:“少爷自己开车过去的,方小姐不知道吗?”
方净晗:“……”她知道个鬼啊!祁决这才明白过来她今天为什么穿了裙子还画了妆,原来是打算去参加老爷的寿宴。方净晗郁闷到了极点,她很早的时候就起来去上次陆欢带她去的那间造型设计室,还说不给祁白丢脸,体体面面的和他一起去参加宴会,可谁知道她预算好了一切,却偏偏没有算到他会开其他的车子去!“方小姐,要不我送你过去?”
祁决试探着问道。看着外面塞到水泄不通的车,方净晗挠了挠头,算了,你靠边停车吧,我自己去。““好的。“下了车后,方净晗走了两步就差点歪了脚,嘀咕了两句后把高跟鞋提在手上,开始狂奔,啊啊啊,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半个小时后,她站在老宅外的那条银杏大道上,扶着腰喘气,跑不动了……滴滴——正当她稍作休息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汽车的鸣响,她以为是自己挡了路,所以侧开到一边,可没想到那辆鸣喇叭的车却在她旁边停下。方净晗神色有些疑惑。这时,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俊美的容颜,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要坐车吗?“方净晗确定自己不认识他,退了几步礼貌性的笑道:“不用了,谢谢。“男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仿佛没有编辑的柏油路,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叩:“这里离祁家至少还有五公里的路程,你确定要走着去?““你也要去祁家?“问出口后,她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唐突,不过她该好奇的是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知道她要去祁家。“不上车我走了?““别别别!“就当是半路遇到好心人了,方净晗连忙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一边穿鞋一边道,“谢谢啊,我叫方净晗,你叫什么啊?”
“不客气。“男人勾了勾唇,“莫寒。”
方净晗点了点头,这才又问道:“你也要去祁家?”
莫寒挽唇:“嗯,祁老爷子六十大寿,自然是要去沾沾光的。”
其实她一直很好奇祁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问祁白他肯定不会说,问祁决她又不好开口,正好,她可以问问莫寒。“莫寒,问你个问题啊,那个祁老爷子是不是很凶?”
“何以见得。”
莫寒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