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净晗从店里面出来,不经意瞥了一眼街对面的那辆黑色轿车,然后站在路口等红灯。不稍一会儿,绿灯亮起,熙熙攘攘的人群穿行过街。当人潮慢慢退散的时候,却突然不见了她的踪影,车内的两个男人下了车,四下查看着,搜寻了一圈后,一边上车一边打了个电话:“少爷,人跟丢了……”“嗨。”
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开车的男人诧异的转过头,却见他们跟丢了的人就在车内。方净晗笑眯眯的看着他:“可以把电话给我吗。”
不等男人回答,她已经快速把他手机拿了过来,然后靠在座位上,懒懒开口:“二少爷,找我有事吗?”
听见她的声音,祁南只是挽唇:“好久不见了,过的怎么样。”
“还行吧,要不喝杯咖啡聊聊?”
“好。”
祁南收起电话,视线瞥向窗外,忽而一笑,看来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低估了这个女人,不论是她的行事作风,还是身手速度,都极为有趣。如果能把她从祁白身边抢过来,事情肯定会越来越有意思。咖啡厅里,音乐悠扬轻缓,祁南抿了一口咖啡,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对面走来的女人。方净晗在他对面坐下,要了一杯咖啡后,平静开口:“二少爷,我既然来了,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觉得我们之间也没什么仇怨吧?你总是派人跟着我是什么意思。”
祁南放下杯子,双腿交叠:“方小姐多虑了,你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不安全,我只是派了两个人保护你而已,想不到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是我的问题。”
方净晗皮笑肉不笑,她跟祁南接触过几次,不说十分了解他,也算是摸着了一个皮毛,这个人就是一个笑面虎,看上去温文绅士,实际上却是野心勃勃。“二少爷说笑了,我一个小老百姓能有什么不安全,你弄这么大的阵仗,让我受宠若惊。”
他笑了两声,而后道:“方小姐不是我哥的未婚妻吗,也是我未来的嫂子,保护你是我应该做的。”
方净晗搅动了一下刚端上来的咖啡,觉得祁南太难应付,说的话也是滴水不漏,要不是她提前认识了祁白,可能很容易就掉进了他给的圈套里。她默了一阵才道:“如你所说,如果我真是你哥的未婚妻的话,就算有事,他也会派人保护我,你才回国,有很多地方还需要适应,这点小事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你了,谢谢二少爷这段时间的关心,我先走了。”
祁南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角的笑意慢慢冷了下来。手下的人过来问:“少爷,还继续跟吗?”
“不了。”
他顿了顿,问道,“我哥最近在做什么。”
“处理公司的事,之前那场爆炸虽然很快被压了下去,但公司股价下跌了两个点,大少爷他估计是无暇分身顾忌其他了,我们要不要……”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得,祁南漠声打断:“你知道父亲一再给我制造机会进入祁氏,我却没有进去是为什么吗?”
手下颔首:“不知。”
祁南起身,理了理袖口,唇角微挑:“因为我要让他把祁氏拱手让给我,比抢来的东西更有意思的,就是看着濒死的鱼在垂死挣扎,最终却只能乖乖落网。”
方净晗出了咖啡厅后,见时间还有些找,便给陆欢打了个电话,问她最近在做什么,要不要一起吃晚饭。电话那头,陆欢的声音有些支支吾吾的,声音也极为的轻:“小晗,晚上我可能去不了,我现在有事走不开……”“你现在在做什么?”
“养猫。”
方净晗止了脚步,养猫?她不是最害怕猫的吗?电话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的,然后陆欢惊呼:“我的小祖宗,你能消停点吗……小晗,先这样不说了啊,我晚一点给你打电话。”
陆欢收起手机,看着坐在茶几上舔着爪子一脸傲娇的英国短毛,气的快要爆炸,却只能像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得认命的走过去,把它弄到地上的杯子碎片捡起来。事情要从大半个月前说起,本来因为失业经济分外拮据的陆欢迎来了两大难题,一是要交房租了,二是父亲摔伤了腿,需要一大笔的医疗费。可当时的她,连拿一千块钱都拿不出来。她之前所有的工资都给母亲治病去了,所以当父亲住院她拿不出来钱的时候,后妈就在那里阴阳怪气的说养女儿还不如养条狗,至少狗还知道摇尾巴,把她养那么大,现在家里需要钱的时候,她却一分都拿不出来。明里暗里,把她骂了一顿,又把她母亲讽刺了一顿。所以她咬了咬牙,把最后的积蓄拿了出来,可那还不够父亲在医院里住一天的费用,她想方设法凑了点,总算把前期的医药费补齐了。可面对剩下的一笔巨债,她确实没有办法了,走投无路的时候突然想起有一个月薪两万的工作曾经向她抛出了橄榄枝。陆欢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去送命……啊不,去挣钱。天知道她要了多久的时间花了多少的功夫才能跟那小祖宗共处一室,只是她实在没有办法叫它的名字,好尴尬啊。等她急急忙忙拉把东西收拾好之后,季寒才从外面回来,英国短毛瞬间就换了个表情,扑到了他身上。陆欢默默退了下去。他们都是大爷,她惹不起。当初可是磨了好久的嘴皮子才能重新得到这份工作,处处要小心谨慎,提防被开除。季寒顺着欢欢背上的毛,淡淡瞥了她一眼:“你很怕我?”
陆欢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憋了憋才道:“你是我的老板呐,怕你是应该的,万一你不给我发工资怎么办。”
季寒:“……”“我像是欠你工资的人?”
“不不不,我就是打个比方,你上次预支了我两个月的工资我已经很感谢了你了,我……想问问你,我今天能提前下班吗,我想和小晗去吃一个饭。”
季寒看着她:“方净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