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还有一些积水,方净晗专注着脚下,缓缓回答道:“有自闭症的孩子就需要多和他聊天,只有走进他心里面,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
就像祁白一样,他越烦她,她要去惹他。其实自闭症很大程度上来说是和孤僻相似的,而祁白是偏向孤僻,寡言。或者说,他内心本来就比一般人强大,否则按他经历的那些事来说,又何止是现在这个程度。莫寒侧眸看她:“你好像对自闭症很了解?”
方净晗笑了笑摇头道:“我以前研究过一点医学和心理学,所以对这方面也只是懂个皮毛而已。”
“是我浅显了,以前竟然没有看出来你还有这方面的本事。”
“哪里。”
方净晗谦虚道,“其实以前我一直以为你就是个富二代,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没想到你竟然也资助了孤儿院,而且对那些孩子那么好。”
莫寒挑眉:“也?”
方净晗知道自己说多了,扬了扬唇后便没再说什么,车驶出一段路后,她道:“我在旁边下车就行了,今天谢谢你了。”
“是我该谢谢你。”
莫寒把车停在路边,问道,“下次你还能陪我一起去那里吗?”
“当然可以。”
方净晗没有犹豫,点了点头,“我答应了小满,过段时间就去看他。”
莫寒朝她颔首:“好,那我再联系你,再见。”
“再见。”
当他的车缓缓驶走后,方净晗才打了一个出租车,往地下赌城去。季寒和付陵坐在办公室里,听着手下来报说方净晗来了,季寒朝后者使了一个眼神:“你可以走了。”
“真不知道你们要瞒她到什么。”
付陵啧啧摇头感叹了一句后,翻窗离开。他走后不久,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方净晗出现在门口:“季寒,你现在有时间吗?”
季寒点头。她走到他对面坐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
“你……认识一个叫付陵的人吗?”
季寒皱着眉,似乎想了想之后才给了她一个答案:“不认识。”
方净晗敛眸,若有所以。“怎么了?你是要找人吗,我可以让叶梧尘帮你查。”
“不用了。”
她起身的时候,却看见桌子上有两杯水,和两份文件,她问道,“叶梧尘今天来过这里吗?”
季寒道:“没有,他在处理祁南的事。”
“我知道了,谢谢。”
方净晗出门的时候,神色逐渐深了起来,这房间里之前明明有两个人,可是季寒为什么要骗她呢。祁白今天一整天都在公司,叶梧尘没有来过,那么在他办公室的人是谁?当门重新关上的时候,季寒感觉自己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左手随意搭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电话被接通后,他道:“祁大少爷,你想好了么,事情还要瞒到什么时候。”
电话那头顿了顿才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也知道,方净晗不是一般的女人,她很有可能已经猜到什么了,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祁白问祁决:“方净晗今天都去些什么地方。”
“……”祁决欲言又止,他觉得方净晗绝对是上天派来毁灭他的。“说。”
祁决抿了抿唇才道:“方小姐中午时分出门,去了……”他咬牙,“进了街边一个私人按摩店,待了半个小时左右出来,之后和一个男人去了孤儿院。”
果不其然,祁决感到周围的空气都降了几分。说好听点是私人按摩店,要是说白了的话,那不就是声色场所吗,他实在不理解,方小姐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空气凝固了一瞬后,祁白才冷声开口:“和谁。”
祁决有些纳闷,原来少爷关注的重点在她和谁去的孤儿院上面……“一个叫莫寒的人,之前把方小姐送进酒店的人也是他,我调查,莫寒在英国长大,身家干净,这次回国是因为在滨城的分公司出了一点问题,他和方小姐的相遇也纯属偶然。”
祁白嗯了一声才道:“让付陵暂时离开滨城,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祁决颔首,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事,开口道:“少爷,于绯回来了。”
祁白神色不变,只是淡声道:“知道了。”
*方净晗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辆熟悉的跑车,她眯了眯眸子,正打算绕路进去的时候,车上的人却突然下来:“方小姐,这么不给面子?”
“原来是祁二少爷啊,你怎么在这里?抱歉,我刚才没看到你。”
闻言,祁南只是笑了笑:“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躲着我呢。”
“我躲着你干嘛,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对吧?”
跟这种人打交道最好的方式就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绕圈子,她就揣着明白装糊涂。祁南道:“今天我哥要回老宅去,你不去吗。”
方净晗轻轻扬唇:“不了,我还有其他事。”
“可你是我哥的未婚妻,家宴必须要参加。”
坐在祁南车上时,方净晗的内心是哔了狗的感觉,早说家宴不就完了,非得绕那么大一个圈子吗!满满都是套路。车子在祁家老宅停下,下人开了车门后,方净晗走了下来,看到不远处的忠伯,连忙点头致意。忠伯只是看了她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祁家的这次家宴,阵势不小。祁氏本就是家族企业,支系庞大,这次来的许多人,都是曾经在祁远寿宴上出现过的人,只不过她当时也不认识,再加上发生了那么多事,哪有闲工夫去管那些。宫廷长桌上,祁远坐在最上方,祁南和韩琳月坐在他又手方的位置,其余祁家的各个叔伯分列两边。剩下的,只有靠边的两个位置。她刚坐下后,祁白就到了,他扫了她一眼,神色不变。他在她旁边坐下,嗓音有些寡冷:“你来做什么。”
“你爸让祁南来接我。”
说着,她又补了一句,“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非得请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