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祁家老宅出来后不久,祁远的人就发现了她,快速追了上来。方净晗垂着肩侧的长发已经被汗湿,那张本来就没有血色的小脸,愈发的显得惨白,每走一步,她都感觉肚子疼到无法呼吸。她的速度逐渐减慢,原本紧跟不舍的保镖,却出乎意料的停了下来。方净晗抬眸,一滴汗水顺着额角滑入了眼底,微微有些涩疼。即墨影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脸色铁青。只见他轻轻挥手,原本跟在她后面的那些人顷刻间便被包围了起来。方净晗微微松了一口气,无力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怎么样了。”
即墨影走到她面前,皱眉问道。“我没事,谢谢你。”
即墨影抿唇,冷沉着声音开口:“我送你去医院。”
方净晗摆手:“不用了,你帮我打一辆车,送我回去就行了。”
祁白因为她和即墨影见面已经生气过很多次了,虽然她和即墨影之间没什么,但不管怎么样,还是应该保持距离。即墨影何等聪明,怎么会听不出来她话里的疏远之意,沉吟的片刻后,吩咐了一个手下送她回去。等方净晗离开后,晋风才来问道:“少主,这些人都要怎么处理?”
即墨影嘴角渐渐升起一抹弧度,只是那笑,却远不达眼底:“祁南和埃里克联手来算计我,自然是要好好回报他。”
晋风颔首:“属下明白了。”
这时,突然手下来禀报:“少主,找到那些人的踪迹了,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公寓里。”
“知道了,现在过去。”
即墨影说着,大步往车的方向走。英国皇室那边因为阿里斯的死,再加上埃里克的推波助澜,现在用尽方法想让他回不到英国,只要他死在滨城,整个即墨家就落在他们手里了。他虽不稀罕这个地位,但同时也不会让埃里克得到。即墨影随意瞥了方净晗离开的方向,霎时有些失笑,看来命运就是如此注定,即便他没有精心筹谋,也能这么巧在这里遇到她,并且救了她。轿车在别墅前停下,方小姐正要下车的时候,送她回来的那人却担忧的问道:“方小姐,你……这个样子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面前要是有一面镜子的话,方净晗一定会看到自己现在浑身伤痕累累,头发凌乱,不少的血迹已经干涸凝结在脸上。她摇了摇头:“不用。”
平白无故消失了这么多天,祁白一定到处在找她,她必须尽快回去,免得他担心。下了车后,方净晗用力按揉了一下太阳穴,步伐都有些不稳。站在门口按密码的时候,手都还有些微微的颤抖。啪嗒一声,门开了。她打开门,正想要进去的时候,视线却不经意的瞥见客厅里相拥的两个人,脚步一滞。原来,风水轮流转这个话是有道理的。上次慕染没按门铃闯进来看见的那一幕,正如她现在所见相同。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方净晗只感觉所有支持她回来的动力,全部消失。或许祁南说的是真的,祁白不会去救她,也对,有佳人相伴,他又怎么会因为她再去趟一次浑水吗,她给他带来的永远都是麻烦,而慕染……应该才是真正能帮助他的人吧。祁白背对着门,因为慕染的哭声也没听到开门的声音,反而扑在他怀里哭的慕染,看见门口站立的人时,快速从他怀里出来,神色有些紧张,像是做什么被发现了似得慌乱。方净晗对着她一笑,眼底无限苍凉。祁白转身,原本就微蹙的眉,在看到她之后皱的更深:“你去哪里了。”
还没等她回答,慕染就急急开口:“你别误会,我和祁白什么都没发现,我们只是……”听着她越描越黑的话,方净晗只觉得太阳穴一阵抽痛,她收回视线,谁都不看,径直往楼上走。可刚走到楼梯口,就被人扼住了手腕,男人的声音冰冷而又低沉:“我问,你去哪里了。”
“你觉得我这个样子像是去外面旅游了一圈么。”
方净晗平静着声音回答,轻轻甩开了他的钳制,面无表情的往楼上走。慕染走到祁白身边,默了默才轻声开口:“她一定是误会了,我去跟她解释,顺便帮她处理一下伤口。”
祁白不语,神情冷寒。方净晗刚刚上楼,慕染便叫住了她。“有什么事么。”
她淡淡开口。慕染轻轻一笑,将头发挽到耳后,白皙的脖子上饥渴殷红色的印迹清晰可见,暧昧而又带着挑衅的味道。“真没想到你还能从祁家逃出来。”
方净晗眯了眯眸子:“什么意思。”
慕染抿唇,似乎是想笑,却又是极力止住了:“其实我觉得你这个人有时候挺聪明的,但有时候,却蠢到无可救药,你觉得你被祁远抓走的事,祁白不知道么。他知道你被带走了,却没有去救你,你难道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吗?”
方净晗不语,沉默的看着她。“你既然从老宅那里逃出逃,就不该回来的,我没想到你脸皮竟然那么厚,明知道祁白不要你了,却还硬要回到这里,如果你实在没有地方去的的话可以告诉我,一个住处而已,我还是能办到。”
“如果祁白想让我走,他会自己告诉我,不劳你转告。”
慕染叹了一口气,惋惜的摇了摇头,似乎是觉得她无药可救:“我们刚刚在楼下做什么你没有看到么,实话告诉你吧,我这几天都住在这里,他没有去救你,而和我在一起,有些话,说明白就没有意思了,你如果能自己走,还能有些颜面,不然,等到他真正赶你的时候,我都觉得你可怜。”
方净晗失笑:“是么,可如果我不走呢。”
慕染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却还是丝毫不为所动,微微敛了眸子,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她上前拉住方净晗的手腕,道:“你看看你,一个女人,手上却留下这么明显的一块疤痕,哪个男人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