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成天呲个大牙嘎嘎乐，能啥心机啊？”
我被刘队这句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对了我还有个事儿想问您呢，陈薇薇不是许诺的朋友吗，怎么把她也给抓起来了？”
“啊，她跟这案子有点关系，带她回去配合一下调查。”
刘队随口敷衍我，之后他又问：“你知道绑架那丫头的人是谁吗？”
我摇头，刘队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了两下，递到我面前：“看看这人你认不认识，我听那个叫陈薇薇的说，他好像是那丫头以前对象？”
那手机上是王震的一张证件照。我接过来瞄了眼，然后装着惊讶喊了声：“卧槽，绑匪是他？”
“对，这小子伙同另外俩人策划的这次绑架。”
刘队把火机递给我：“你认识这小子是吧？跟他熟吗？”
“不算认识吧，就见过一面，那会儿俩人刚分手，这小子回来找许诺复合来着，不过自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我把嘴里叼着的烟点燃：“这小子刚才抓着了？”
刘队‘嗯’了一声：“他刚才挟持人质让我们给击毙了，俩同伙刚抓了一个，另一个还不知道这事儿，估计在北大岭那边猫着等你去送钱呢。”
“那真活该。”
我随口附和一句，紧接着刘队又问：“叫许诺的丫头跟没跟你说过她和自己前男友的事儿？他俩关系怎么样？”
我呵呵一笑：“您都多余问，要是关系好他能绑架许诺吗？”
刘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是，要是关系好，那丫头也不能想方设法要把这男的弄死。”
他一说这话我当时就愣了，心想这刘队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我就冲他眨了两下眼睛：“没明白您的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感觉那丫头挺厉害，旁边有人被爆头了都不害怕，这心理素质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刘队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点在敲打我的意思：“但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我们这些搞刑侦的，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都能给你找出来。所以顾言啊，我建议你回去之后还是找许诺聊聊，问问她是怎么锻炼出这种心态的，最好能给我讲讲，让我也学习学习，啊？”
我听明白刘队说话的意思了。他好像真看出许诺刚才是在演的，也是通过许诺的表现，再加上陈薇薇报警推测出这件事很可能就是许诺自己谋划的，就是为了把王震弄死。先前在现场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仔细想想，王震死的时候许诺表现的确实太淡定了，就捂着脖子往那一站，甚至连躲和跑的动作都没有。再加上她抢王震刀时候的动作，连我这个普通人都能看出来不对劲，人家二三十年老刑侦可能看不出端倪吗？没准他都已经怀疑我了，认为我是给许诺出谋划策的。但是理解归理解，摸不清刘队心思我也只能继续装傻：“行，本来我也是想着等回市里去医院找她，就是怕你们的人拦着不让见。”
“这无所谓，她又不是嫌疑人，你正常去探视没问题。”
刘队又用眼睛瞄了我一下，不过看我表情挺正常的，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就没再说什么，专心开车去了。本来我已经做好配合他们抓人的打算了，但是那天回到市局之后，刘队又说刚才抓到的嫌疑人已经同意配合了，不需要我跟着掺和，我就赶紧溜了出来，笔录啥的也没做。不过刚走出市局大院，就看见吴昊的车正在那听着。他摇下车窗冲我招手：“上车言哥，我领你上医院看许诺。”
“你还挺知道孝顺。”
我走到副驾驶坐上去：“你爸没在市局啊？我刚才没见到他。”
“在，估计这会儿正开会呢。”
吴昊把车门一锁：“你不是嫌后续配合调查麻烦吗，我就跟我爸说让你别跟着掺和了，咱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过年的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嗯’了一声：“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是有个事儿我得问问你，刚才指挥行动的那个姓刘的队长你认识吗？”
“那肯定认识啊。”
“他人怎么样？”
吴昊扯了下嘴角：“这我咋评价，老刑侦，业务能力强，但是性格、为人处世啥的我就没法形容了，平时没怎么接触过。”
我点头：“你爸跟他关系怎么样？”
“挺好，俩人二十多年同事，以前逢年过节就坐在一起喝酒啥的。”
吴昊递给我一根烟：“问这个干嘛，他难为你了还是怎么着？”
“这事儿咋跟你解释呢？”
我把烟点燃了，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吴昊讲了一遍。当时吴昊那表情，张着嘴瞪着俩眼睛，跟个大傻子似的直勾勾看着我。尤其在我说到王震被爆头了之后，吴昊那嘴都快咧天上去了。等我讲完这事儿之后他问我：“这些细节你怎么知道的？”
我告诉他：“废话，这事儿发生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隐身看着，等王震死了之后才偷摸溜出来的。”
吴昊就说：“那你的意思是，刘队已经猜出来这件事是许诺自己谋划的了？那可有点麻烦，这事儿可大可小，小了无所谓，往大了说可就是教唆他人犯罪，是能入刑的。”
我白了他一眼：“没让你给我普法，把这事儿告诉你不就是让你帮我想想这事儿应该怎么解决吗？”
“怎么解决……”吴昊挠了挠头：“不太好办，陈薇薇现在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她是从犯，而且现在还涉及到一个吸毒的问题，一时半会儿肯定是放不出来。而且刑侦那帮人不是吃干饭的，就算许诺跟她对过口供，以她的心理素质也不一定能扛下来，所以我的意思，你最好还是把这件事告诉我爸，看他能不能打声招呼啥的，让刑侦就别往下查了，早点结案吧。”
“不太好吧，这属于违规操作啊，万一你爸被人抓到把柄挺麻烦的。”
我叹了口气，摇下车窗把烟头扔下去：“这他吗许诺赶上瘟神了，自己办的事儿还得我给擦屁股。这样，你先送我去医院，问问许诺到底是怎么跟她对口供的，等咱俩再回来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