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她痛至骨髓的同时他也没好受到哪里去。裴迦罗不说话,脸埋在他的怀中。“那一晚,下着大雨,你打电话给我,说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我说,我当时在应酬客户,接到你的电话,就赶来这里。当你告诉我要和严小冬去维也纳时,我脑子都快炸了,迦罗,我没有父母,在莫家,我永远都像是一个外人。在远程的那些年,那些人只把我当做是一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只有你,只有你才能让我感到被人需要,你对我太重要了,所以我不能失去你。”
莫晴天说道,将她搂紧了些,“我当时把你压在这张床上时也想到过,你会从此远离我,甚至恨我,但我想赌一赌,我相信你是舍不得我的,要不然,你早几年就和严小冬去维也纳了。”
裴迦罗闭上眼,一声叹息。严小冬是在她高三即将毕业的时候去的维也纳,他每到暑假寒假都会回国。每次回国他们都要为裴迦罗去不维也纳的事争吵不休。直到最后一次,严小冬说她不去维也纳就放弃拉小提琴时,裴迦罗才答应了他。是啊,她心里放不下莫晴天,那时似候的小莫叔叔是那么疼她。高考那年,宿舍晚上息灯早,同学们都回家备战高考,她只能来这里复习。小莫叔叔在这间公寓里陪她熬夜苦读。她困了睡在床上,他却只能睡在沙发上,第二天一早又送她回学校。那一年里,他毫无怨言陪她度过最辛苦的时光,对她来说,小莫叔叔是她唯一的亲人,要是她去了维也纳,就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她是真心的舍不得。“迦罗,你那时候心里有我吗?”
莫晴天低下头问她,看到她眼角的泪光,顿时心疼了,懊恼道:“唉,这件事以后还是不要再提了!”
他以为她还在为当年他强暴她的事难过。裴迦罗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眼里含着泪水,只是没流下来,在窗外阳光的照射下如同两颗璀璨的钻石镶在眼里。突然,她吻上他的唇,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淌进她和莫晴天的嘴里。微咸带着苦涩,那是爱一个人的味道。两人交心长谈一次后,第二天欢欢喜喜的去把婚纱照拍了。还是同一个摄影师,这次不用摄影师讲笑话,裴迦罗都笑得分外美丽。选照片的时候,摄影师又苦恼了,新娘看镜头的照片只有几张,新郎更过份,一张面向镜头的都没有,眼神全是在新娘身上。好在两人都不介意,痛痛快快全要了所有的照片。写请柬的时候,裴迦罗不怕死地提议邀请莫太太。莫晴天放下手中的钢笔,看着她那怯弱的样子问她:“你想好了吗?邀请她来的话,她会不客气抢了你的风头,然后反对我们的婚礼。”
莫太太的性格莫晴天最清楚不过,当初他亲眼目睹她是如何棒打鸳鸯,拆散他大哥和白明镜的。对于亲儿子,她都可以把他赶出家门,断了他经济后援,甚至逼得莫晴宇和白明镜在G市找不到任何工作。最后白明镜承受不了选择远走他方不再见莫晴宇。莫晴天明白,他和裴迦罗能发展到今天这地步,全因他不是莫太太的亲儿子,她才不在乎自己跟谁结婚,只是事关莫家家业的继承人,她又不喜欢裴迦罗,应该不会祝福他们。“我们的婚礼你连个长辈都不出席,你要是觉得没什么,那不请也行。”
裴迦罗是为他惋惜,他取了她很有可能会失去莫家的继承权。这场婚礼他期待了这么长时间,半点险也不想冒。莫晴天爽快说道:“还是不请了吧,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有徐远他爸当我们的主婚人就好。”
莫晴天说道,提起笔继续写请柬。他这么体贴,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裴迦罗靠在他的肩上,接过他写好的请柬吹干上面字迹的墨水。莫太太得知莫晴天和裴迦罗要结婚,而自己却没被邀请的时候,她气得将杯子摔在墙上莫老先生的遗像上,她对自己丈夫的遗像咆哮道:“你看看你和那个贱人生的好儿子,我白养他这么多年,现在为了一个小妖精,他全然不为我们莫家着想!”
莫晴天不像莫晴宇,再怎么样,莫晴宇当年还会顾及母子情份,不会明目张胆的忤逆她,顶多就是同她生闷气。即便当年被她赶出家门,莫晴宇每天还会定时打电话回家问林姨他妈妈的情况,可莫晴天呢,终归不是亲儿子,他做事绝决,自从他爸爸和大哥都不在后,这幢房子对他来说完全没有家的意义。莫太太老年丧子,那种孤独让她有时候难免想向莫晴天妥协,有时候睡梦里梦到他真切地喊自己一声妈妈时,醒来后的她就会莫名一天的好心情。如今他结婚都不邀请她,她气愤的同时更多的是伤心。“太太!”
林姨扶起瘫坐在地上的莫太太,“小莫先生不邀请您,或许是怕您会反对他和迦罗的婚事。”
“林姨,那你说,我该怎么做,这个逆子才会回来继承莫家的家业?”
莫太太伤心道,她不是非得要莫晴天这个继承人不可,可律师团那边只认她丈夫留下的遗嘱。她几次想把继承人更改成她娘家这边人都不可以,加上娘家这边人也只有什么表侄子、堂侄女之类的,到底隔着一层关系,比血缘都比不过莫晴天,如果他能认她这个妈,听她的话,远离裴迦罗,她又何苦处处找他难堪呢。之前她鼓动夏一唯去抢回莫晴天,无非想有个和她贴心的儿媳妇,这一来,莫晴天才有可能和她更亲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