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外,随手招了个车。“师傅,去学府幼儿园!麻烦快点儿!”
她急切地冲上车,甩上车门。动作一气呵成。而经过一段奔跑,还喘着粗气。脸色也因为受惊而略失血色。司机师傅一听是去幼儿园,见她的模样,也猜了个大概。恐怕就是孩子在幼儿园出了事。“好叻!”
他踩下油门,一路超越一辆又一辆的私家车,直奔幼儿园而去。顾晚焦急地看着前方与幼儿园缩短的距离。她只拖着包和手机就出来了。两样东西都还拽在她手中,不安地随着她的手颤抖着。正是红绿灯,司机见她着急的模样,心中也是不忍,安慰道,“小姑娘,别着急,孩子会没事的。这附近有去幼儿园的小路,我尽快抄小路带你过去。”
话音落,恰好红灯转到了绿灯。司机二话不说,打着方向盘,直奔小路而去。顾晚知道那条路,她自己开车也那么走过。“师傅,谢谢!”
心中无限感激,她也只好以感激的眼神望向他。中年司机憨憨地笑了,黑黄的皮肤还带了些羞意。不过十分钟,车在学府幼儿园门前停下。顾晚匆忙从包里摸出一百块钱,递给司机,“师傅,谢谢你。”
“不用了,赶紧去看孩子吧。”
司机师傅笑脸盈盈,推辞着。闻言,顾晚心中亦是感动。固执地将钱放在座位旁。“这是您该得的,谢谢您。”
她微微鞠躬,转身,便向幼儿园跑去。“诶!”
司机想叫住她,可也只来得及看她匆忙的背影了。他不过是看她着急,免了找钱的时间。没想到,这耿直的姑娘直接塞给了他一百。他是个老实人,自然不会收她多余的钱。顾晚在幼儿园门口,摸出了身份证,抵押在保安室,做了登记,匆匆地奔向老师的办公室。她穿着高跟鞋,一路上也崴了几次。脚踝红肿着,她浑然不觉。“穆穆!”
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她直接跑进去。小穆梵还站在办公桌面前,低着头。小人儿还没有办公桌高,可他却站得那么直挺,两只小拳头紧紧的握着,垂在身体两侧。像是在极力地隐忍。而另外一边,还有一个小男孩,正张着嘴巴大声地哭着。深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哭似的。脸上还带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抬起来的手臂上也带着伤。“老师,抱歉。”
即便担心穆梵的身体,她也没贸然地上前。先为自己没敲门的事情道了个歉。随即,她蹲下身子,将穆梵的身体转过来。他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结了痂的小伤疤,脖子上也有伤。每一处伤,都像是刻在了顾晚的心上。“穆穆,疼不疼?你怎么能打架呢?”
她指腹轻轻滑过伤口,却不敢触碰。心疼到眼眶都红了。那一声指责,也含着心疼。小穆梵眼眶中含着泪水,一直在打转,却倔强地没让它流下来。见顾晚大惊失色,心中也是愧疚。“妈妈不哭,穆穆错了,穆穆不该打架。”
小穆梵一见妈妈难受,自己也跟着难受。柔软的小手掌,轻轻地拂过她的脸颊。顾晚一阵心暖。“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啊?”
她颤抖着嗓音,抬头,目光转而移到幼儿园老师脸上。没有责怪,只有说不完的心疼。她不相信她的穆穆会无缘无故的打架。幼儿园老师也了解她急切的心情。毕竟,谁家孩子受了伤不着急,何况,顾晚早已失了色。见她一身不差,举止亦是不凡,也没打算瞒着,正想开口,却被另外一声打断。“谁敢打我儿子?”
一声殷实的吼声,只觉得办公室的插花都跟着颤了颤。一个身材有些魁梧的女人,看上去三十来岁,近四十模样,挎着个大包,一手放在大肚子上。也不知道是有了,还是本身就是如此。老师也被这一声惊着了。而那个男孩儿,更像是被那一声吓住了一样,立刻嚎啕大哭。“妈妈!妈妈!妈妈他打我……呜呜呜……”男孩儿一只手臂横过眼睛,捂着哭泣,一手伸出食指,指着小穆梵。小穆梵的眼泪还没有落下,只是瞪回去,一句话没说。“怎么回事?”
女人几步跨上前,有些粗鲁的拉开男孩横在脸上的手。看清了他脸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妈妈,疼……”被女人大力拽得疼了,男孩又哭起来。男孩的妈妈甩开他的手,揽过他的身子,推到小穆梵和顾晚面前。“你这孩子怎么打人呢?你这当妈的怎么教孩子的?”
她走上前,指着小穆梵,又指着顾晚的鼻子指责。顾晚和小穆梵出于礼节,没有打断她的话。女人却丝毫不知道停下,说起来口若悬河。“穿成这样,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有这么大个儿子……”她打量着顾晚的穿着,一脸鄙嗤,“也难怪孩子没教好!”
她眼中那份轻蔑,扯动的唇角,亦是不屑。“不准你这么说妈妈!”
小穆梵吼道。小嗓子有些尖。顾晚手轻轻地搭在小穆梵的肩上,安慰他,将他护在身侧。和女人明明是同一个动作,却是温婉不少。那一举一动,分明是小心翼翼的疼爱。哪像那个女人,吼着爱护儿子,却对受伤的儿子如此粗鲁。“这位女士,事情还未搞清楚之前就妄下定论,恐怕不好吧?”
嘴角噙起了笑意,语气还比较客气,态度却强硬。丝毫没有因为女人咄咄逼人的气势而退缩半分。浑身散发出不一般的气场。眼尖的幼儿园老师可都看出来了。她看着年纪是小了些,但也恐怕是个20多岁生孩子的人,如今早婚早育的人也多。而且,看她穿着得体,举止不凡,浑身散发出的文艺气息。她进门的时候,再关心孩子,也注意礼貌,明显不像女人口中的那般难堪。反倒是那女人满口粗鄙的话,进门也没给她个好脸色。着实让人生不起好感。女人破口大骂,“还要搞什么清楚?没看见我儿子浑身都是伤吗?还不是你家这个杂种干得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