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先听我说完嘛。 刚才我说的,都是苏临因为你而受到的痛苦,这种痛苦固然无法避免,但其实,你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感受,你其实很乐意看到这一幕吧? 你很想看到你的苏临哥哥,因为一直无私付出的你而感到内疚,这让你爽爆了!对不对! 不过,你的确也很痛苦,但……” 红衣男忽然停顿了一下,伸出手指,指着洛槐南的鼻尖道: “但你痛苦的是,你并非唯一一个,可以让他感受到这种刻骨铭心的人! 你其实是想让自己,成为他心中最无法取代的那个人! 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不是的……我没有……”洛槐南用力摇头,自我催眠般不断重复。 红衣男突然提高音量,笑着大声道:“哈哈哈!什么不是!明明就是! 可惜啊,每个洛槐南他都无法忘记! 哪怕你付出得再多,再如何表达对他的爱意,未来依旧会出现,更能让他感到刻骨铭心的洛槐南! 你无法忍受的,其实是这一点吧!”
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沉默。 房间内的空气,像是凝固一般。 隔着门,妓女与嫖客的笑声依旧如故,然而却像隔了一个世界,差了一百年。 最后,是洛槐南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你真是个疯子!”
洛槐南故作镇定地冷冷道,“真是被你看扁了呢!”
红衣男嬉笑着,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 “你想说你不是这种人? 真可爱~我懂我懂,很多人连自己都骗,明明坏得不行,还真当自己品行高尚呢。 但人啊,最无法掩盖的,就是自己内心真实的欲望。 现在最让你开心的,难道不是桃源幻境中和苏临的夫妻生活吗? 难道不是勾玉幻境里,你和他做的那些事?”
洛槐南瞳孔骤然放大:“别……别说了。”
洛槐南的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再听了,必须马上醒来! 洛她慌张地四下搜寻,目光落在茶壶上。 她突然抬手,用力敲碎了桌上的茶壶,然后举起茶壶的碎片,果断朝自己脖子的大动脉抹去! 锋利的瓷器边缘割开了娇嫩的皮肤,鲜血喷涌而出。 剧痛袭来的一刻,她竟然感到登峰造极的爽快感! 她终于不用再听这个妖魔的胡言乱语了……她要回到苏临哥哥身边! 场景突然模糊了一瞬,桌上的茶壶恢复了原状,脖子上喷涌的温热感消失无存。 她站在桌前,毫发无损? 刚才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 “至少把话听完再回去嘛,哈哈哈!”
红衣男子大笑道,“其实让你成为所有洛槐南中独一无二的那个,很简单哦,就是对他做独一无二的事!”
“别说了!!!”
一声暴喝,打断了红衣男子的狂言。 红衣男闭上了嘴,微笑着盯着她,然后轻声道:“……跪下求我。”
洛槐南咬着牙,缓缓跪在了地上,眼泪吧嗒吧嗒掉在地上。 “求求你,别说了。”
红衣男闭上眼睛,显得格外陶醉,他温柔地搭上洛槐南的肩膀,俯身凑到对方耳边,轻声道: “嘿嘿!我偏要说! 告诉你。其实成为最不同的那个洛槐南,一点都不难。 万事万物,终结与起始都非同寻常,而人之所以为人,就在于人永远无法控制自己兽性的欲望。 就像你嘴上叫着哥哥,心里却想叫他另一个称呼一样,如果你成了她第一个女人,那他还会忘记你吗? 甚至你可以更进一步,如果你能为他生下一个孩子,那么即便你死了,他依旧要带着那个孩子。 哪怕陪伴在他身边的,是另一个洛槐南,但当苏临看到孩子,你说他会想到谁? 他绝对不会想着身边那个的洛槐南,而是想到……你!”
最后的这句话,很轻,但却像一声惊雷在洛槐南脑中响起。 她的身体像一座山谷被轰然劈开,无休无止的大风刮进来,心里积攒了很久很久的烟尘和瘴气,都被这股大风吹散。 仿佛顿悟,洛槐南看到了一条从未见过的道路,漆黑的深渊里,出现了一点光明。 “但是其他人也可以……” 洛槐南无意识地问出了这句话。 但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绝不该问这个邪恶的问题,于是立刻闭上了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红衣男子立刻回答了她的问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 “绝对不会!尽管放心! 对苏临那样的人而言,你和他的孩子,是负担,也是责任,同样的事,若是不断重演,他就会被无穷无尽的亲情羁绊所压垮。 聪明如他,一定能预料到这一点。 所以,他绝不会再让相同的事再发生了。 而你,将是唯一一个与他诞下子嗣的人!成为那个独一无二的洛槐南!”
洛槐南呆住了,热汗浸透了身上华贵的绸服。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回荡的只剩下那些鬼魅般话语。 不知过了多久,洛槐南终于回过神来,站起身,强撑着笑道:“少,少看人了。”
“呵呵,说漏了吧?是少小看人吧?”
红衣男人笑着纠正道。 “对,少小看了。哼,我……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论呢,原来就这,我才不会做这种事!”
洛槐南颤声道。 她面部肌肉微微抽搐,强拉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红衣男双手插入大袖,装出挫败的样子,叹息道:“真可惜,我还以为能诱惑到你呢?既然如此,那么就再会吧。”
说完,他朝着闺房门口走去。 即将因恐惧崩断的神经骤然放松,洛槐南刚要松一口气,对方忽然停下脚步。 红衣男转身道:“差点忘说了,现在你们在的那个村子,送子汤很特别哦,不但成功率高,而且若是蒸干成粉,混进女子的鲜血,再让男人喝下,那个男人,便会对那女人产生浓厚的~你懂的。”
…… “啊!”
洛槐南猛然惊醒,挺腰在床榻上坐起,捂着胸口,痛苦地弯腰。 她心跳很快,快到几乎胸痛的地步。 夜风吹来,身上的冷汗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清醒了,重新回顾模糊的梦境,她稍微松了口气。 梦真是可怕,不讲道理,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可能发生,自己竟然会做这样的梦。 不过梦就是梦,都是假的,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洛槐南暗自心想。 绯红的月光洒在地上,偏房中的人少了一半,守夜的是南志贤。 “做噩梦了?”
南志贤侧目,神情中带着些许关切。 “苏临哥哥呢?”
洛槐南第一时间发现苏临不见了。 “和陆竹雨上山去调查祠堂了,你还不知道吧,这村里还有个神秘的祠堂……快到早上了,你可以再休息一会。”
南志贤说。 洛槐南点了点头,摸了摸自己湿透的衣衫,发现薄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