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路送齐振楠和心心去机场,陈嫂留下来照看叶潇潇。行李托运之后齐振楠和心心挥别杨海路去过安检,准备登机,杨海路不停的念叨:“哦弥陀佛,哦弥陀佛……”求菩萨保佑齐振楠和心心平平安安去,平平安安回。齐振楠和心心过安检之后在候机厅看到了姜芯柔,她穿着紧身的千鸟格黑白色连身裙,脚上套着十厘米高跟罗马鞋,戴着墨镜出现。“你来干什么?”
看到姜芯柔,齐振楠不由得蹙眉,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不待见。“再怎么说我也是心心的妈妈,她去德国就医我不去怎么行。”
姜芯柔摘下墨镜,笑着向心心伸出手:“宝贝儿,过来,到妈妈这里来。”
心心的自闭症在叶潇潇的照顾下已经大为好转,虽然和旁人话不多,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躲在齐振楠的身后,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宝贝儿,不认识妈妈了吗,快过来,让妈妈抱抱。”
姜芯柔一步步逼近,心心惊吓得瑟瑟发抖。“你吓着孩子了。”
齐振楠一把将心心抱在怀中。心心的头埋在齐振楠的肩膀上,不愿多看姜芯柔一眼。“心心,我是妈妈啊……”姜芯柔脸色大变,质问齐振楠:“你们是不是教孩子不认我,为什么她看到我是这个样子?”
“我从来没教过她,是你自己把她吓坏了,以至于现在她不敢接近。”
齐振楠看着姜芯柔,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你回去吧,我会照顾她,不用你费心。”
“你这是什么话,我是心心的妈妈,她应该由我照顾才对,你一个人怎么能行,心心最需要的还是我。”
姜芯柔知道自己态度不好,立刻放低了声音,温柔的说:“心心,你不是喜欢公主裙吗,妈妈给你买了好多条公主裙,你想不想要?”
心心不领情,始终不发一言,只是更紧的抱着齐振楠,将他视作保护神。齐振楠也不理会姜芯柔,抱着心心在登机口落座,然后拿出手机给心心讲故事,姜芯柔紧挨着她们坐,拿出各种好吃的讨好心心,心心连看也不看一眼。恐怕没有哪个当妈的像姜芯柔这样失败,她咄咄逼人的性格伤害了心心,在心心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不可抹去的阴影。齐振楠看着姜芯柔沮丧的样子,在心中感叹,有姜芯柔这样的母亲,不得不说是心心的悲哀!******齐振楠走后不久齐慕槿便带着她的女儿顾美芸来看望叶潇潇。“舅妈,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给你带了点儿我自己做的黑森林蛋糕,晚上肚子饿了换换口味。”
顾美芸与叶潇潇年龄相仿,热络的与她聊天,一口一个“舅妈”的喊得亲热,让两人的距离拉近了几分。叶潇潇和顾美芸很投缘,两个人聊个没完,顾美芸趁机说:“舅妈,舅舅这段时间不在家,我可以经常过来陪你吗?”
“当然可以。”
叶潇潇求之不得,她没有朋友,顾美芸若能常来看她,也许两人能成为朋友。“好,我下次带材料过来,我们一起做蛋糕,听婶婶说你做饭很好吃,我正好向你学习一下。”
顾美芸热爱烘培,但是对家常菜却不在行,为了和叶潇潇拉近关系,自然得投其所好。“我们互相学习。”
叶潇潇为难的拉了拉身上的被子:“你看我现在不能起床,你做蛋糕我只能看着你做,以后等我身体好些,我们一起逛街购物。”
“好啊!”
顾美芸说:“我准备开一家蛋糕店,还请舅妈到时候多提意见。”
“没问题!”
叶潇潇爽快的答应,心里想着有顾美芸陪她,齐振楠不在身边的日子也会过得快一些。叶潇潇做了清宫之后血就不多了,一点一点的流了两天遍没再流,但是干净了不到半个月,又开始流血,叶潇潇以为是大姨妈来了,她不方便出门,只能请顾美芸帮忙去买姨妈巾。姨妈巾用完一包又一包,又过了半个月,叶潇潇以为的大姨妈还没走的意思,她有些急了,便开始在网上找医生资讯病情,还未等她找到自己大姨妈不止的病因,陈嫂将叶潇潇连续来了半个月大姨妈的消息告诉了杨海路,当天,杨海路便带着老中医来给她瞧病。直到瞒不过,叶潇潇只能硬着头皮让老中医给她摸脉。老中医的说法和以前给叶潇潇诊断的医生给出来的结论一样,她宫寒太厉害了,加之子宫内膜严重受损,需要长期调理。“子宫内膜怎么会受损这么严重?”
杨海路送老中医生出去的时候偷偷的问。“应该是刚刚流产不久,子宫内膜一直没有恢复,这个得慢慢调理,不然……”老中医欲言又止,杨海路着急了:“不然怎么样?”
“不孕。”
“唉……”杨海路叹了口气,送走老中医之后连忙给齐振楠打越洋电话:“振楠,潇潇流产是怎么回事?”
面对母亲的质问,齐振楠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说:“这件事等我回去再说,没别的事就挂了。”
“好,回来再说,如果你回来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你就别再喊我一声妈。”
受不了被齐振楠敷衍,杨海路气呼呼的挂断电话,回到叶潇潇身边时又换上了和蔼可亲的脸。“潇潇,医生说了,你别担心,只要按时吃药,身体慢慢会好起来,唉……你怎么不早告诉妈,你看你,小脸瘦成啥样了,还好陈嫂打扫房间发现了那些东西,不然还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杨海路忧心忡忡的看着叶潇潇苍白得完全没有血色的脸,儿子出国之前千叮万嘱一定要照顾好潇潇,若是儿子回来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憔悴成这样,还不得怪罪她,现在只能亡羊补牢,多炖些补品给叶潇潇吃,希望能把身体慢慢养起来。“谢谢妈,麻烦你了。”
在杨海路的再三要求下,叶潇潇终于改了口,喊“妈”越喊越溜,慢慢也就习惯了。“潇潇,妈想问你一件事……”在儿子那里得不到答案,杨海路只能在叶潇潇身上着手,看这孩子老实,应该会说实话。“妈,你说吧,什么事?”
叶潇潇预感到和生孩子有关,瞬间紧张了起来。“刚才医生说……说……你才流产,能不能告诉妈是怎么回事,是你和振楠不想要,还是其他的原因,难道是车祸没的?”
杨海路唯恐提起叶潇潇的伤心事,但不问个所以然她心里憋得慌,吞吞吐吐,终于还是问了出来。杨海路见叶潇潇为难的紧蹙了眉,连忙说:“不说没关系,妈只是随便问问,你养好身体,别想太多。”
“妈,对不起,是我的原因。”
一番思想挣扎之后叶潇潇打算说出一部分实情:“是我身体不好,孩子怀上不久就没了。”
“哎……做女人不容易啊!”
杨海路唏嘘不已,拍了拍叶潇潇的手,宽慰道:“妈也是过来人,知道其中的苦,我在怀振楠之前本来还有个孩子,帮家里人搬桌子,结果摔了一跤,把孩子摔没了,后来一直怀不上,过了三四年才又有了振楠,你还年轻,好好调理身体,以后还会有孩子。”
“谢谢妈。”
叶潇潇大为感动,但仍然不敢太乐观,现在杨海路说没关系,再过几年也许会和沈东明的妈妈陈英宁一样,各种嫌弃她。想到这里,叶潇潇的笑容有些勉强,心情格外的低落。******喝了一段时间的中药,再加上食补,叶潇潇的脸色好看些了,流血也已经止住,顾美芸依然三天两头过去看她,给她带些蛋糕饼干等小零食。叶潇潇在和齐振楠通电话时无意中提起顾美芸经常去看她,齐振楠立刻高度警觉起来,奉劝叶潇潇不要和不熟悉的人来往过密。“不是不熟悉的人,我们是亲戚啊,顾美芸还叫我舅妈呢!”
叶潇潇不听齐振楠的劝,一心想和顾美芸做朋友。过去的五年,她几乎没有朋友,只是偶尔和沈东明生意伙伴的妻子们聚一聚,但叶潇潇不喜欢太功利的聚会,和那些太太们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一般来说她就是去凑个人数,晃一圈就走。现在认识了顾美芸,两人年纪相仿,也都爱好烹饪,在一起说不完的话,特别投机,她不想因为齐振楠的杞人忧天而失去这个朋友。齐振楠有苦难言,只能说:“堂姐连亲子鉴定也没做,凭着几样东西就认了这个女儿,我感觉……不踏实。”
“这有什么不踏实的,如果她不是堂姐的女儿,怎么可能有堂姐亲手缝制的抱被和虎头帽,难不成还能造假啊,堂姐都认了,你还瞎操心什么。”
叶潇潇分析得头头是道,齐振楠却不敢苟同,不安的说:“若是她要骗堂姐,堂姐心甘情愿让她骗,但我不准你也跟着受骗,现在这个社会,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自己小心点儿。”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罗唆,是不是更年期快到了,老大爷?”
叶潇潇对齐振楠的劝告嗤之以鼻,反而将他嘲笑了一番。齐振楠懒得和她计较,只能另作打算,防范顾美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