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却是神色凝重,目光看向了院子的东南角,那里有一颗百年老榕树,盘根错节,十分的茂盛。他的注意力并不是在这颗百年榕树上,而是集中在老榕树旁边的坟冢上。李俊暗中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没想到田伯心中的这个坎还没过去。田伯深深了抽了一口烟,缓缓朝老榕树走去,神情忧伤。董玉堂和舒承泽已经感到了不对劲,恰好看到老榕树旁边的景色,不由脸色变了变。在院子里居然有一处坟冢,太奇怪了。田伯果然是一个有故事的人。田伯走到坟冢跟前,“啪嗒”一声跪了下来,眼中流下了泪水。“阿彩…三十年了,整整三十年了!”
田伯泣不成声,抱着墓碑,喃喃着。李俊鼻子微酸,不忍心去看这一幕,昂了昂脑袋,尽量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董玉堂和舒承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田伯流露出的悲伤之情,让他们感同身受。他们也是不好受,感觉心中堵得慌。“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对是错…”田伯哭得稀里哗啦。李俊叹气。能让一个男人哭成这样,是该多么的伤心。许久之后,田伯变得平静了下来,缓缓的站了起来,因为跪得太久的原因,要不是李俊扶着,说不定得摔个好歹。田伯摆了摆手,露出一个令人心疼的笑容,道:“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李俊张了张嘴,“田伯,您老康健着呢,肯定能长命百岁。”
田伯慈祥的看了李俊一眼,笑道:“你这孩子,嘴巴真甜,就跟摸了蜜似的。”
边说着,一边往前厅走去,又道:“要不是意外,我的孩子跟你应该差不多大小。”
说完,他又苦笑了一声,道:“小俊呐,你想拿下这块地,我可以答应你。”
李俊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拿下这块地,但现在听到田伯同意,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田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道:“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有一个条件,如果你做不到,那你还是取消了这个念头吧。”
李俊并不意外,守着这块地是田伯的去夙愿。这么多年,有许多开发商过来,想要拿下这块地,但田伯都没有同意。现在答应,肯定有条件的。“田伯,您就这么信得过我?”
李俊问了一句。田伯抽了一口烟,笑道:“你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我老了,但这双眼睛还没瞎。”
见此,李俊也不推辞,道:“田伯,有什么条件您老尽管开口,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拿下这块地就是自己的目的,现在田老愿意,就没必要推诿了,那样会显得很虚伪。自己并不是那种虚伪的人。田老吐了一口烟雾,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冷冷的说道:“血债血偿,一尸两命,我要他得到应有的报应。”
李俊脸色变了变。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田伯的执念竟然如此深,还不放过那人。不过,他脸色变了变,实则是装的。田伯的条件在别人眼里是非常困难的事,而在他眼里,却是十分轻松。他之所以装,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太虚阴阳盘牵扯太多了,暴露太多,对自己就越危险,所以,低调一些是最正确的。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李俊,沉声道:“小俊,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
他收回目光,抽了一口烟,道:“对于你来说,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李俊脸色一沉。这次,是真的有些变色了。田伯的话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但身为当事人的李俊却明白,这话的含义太多了。也就是说,田伯好像知道什么的样子。“你们两个,去外面等着啊。”
田伯对董玉堂和舒承泽说道。董玉堂和舒承泽狐疑,不明白田伯和李俊在打什么哑谜,自己听不懂呢。李俊感应到两人正以目光询问自己的意见,点了点头。董玉堂和舒承泽没说什么,起身离开了。等两人离开,田伯缓缓开口,道:“小俊,我也不让你白帮忙,除了让你开发这块地之外,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压在我心里十多年了。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李俊猛地起身,抱拳,躬身行礼,“田伯,给我三天时间。”
田伯笑了,开心的笑了。“好,我给你三天时间。”
李俊重重点头,道:“田伯,我想去伯母坟头借一样东西。”
田伯的脸上浮现痛苦的神色,眼中的闪着泪光,沉吟许久,道:“去吧。”
李俊躬身,来到院子里,将放在坟头上的铁链装进了袋子里。来到前厅,田伯依旧在抽着烟。“田伯,我去了。”
李俊说道,准备离去。等他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田伯的声音传来,道:“把握分寸,我不想你有什么意外。”
李俊应声,道:“田伯,放心吧。”
出了屋子,董玉堂和舒承泽等在路边。李俊将袋子蛇皮袋交给董玉堂,道:“拿着,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不用我说的吧。”
董玉堂有些尴尬。他确实挺好奇这袋子有什么东西,正准备偷偷看一眼呢,没想被李俊看透了。舒承泽凑了上来,讪讪笑了笑,道:“俊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感觉听不懂。”
“人多嘴杂,车上说。”
三人上了车,李俊坐在副驾驶,让董玉堂开车。他缓缓靠在椅背上,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三十年前,当时我还没出生,我也是之后从我爸妈口中得知的。”
想到自己的爸妈,他又是一吻惆怅。“然后呢?”
舒承泽迫不及待的问道。他的好奇心全部被吊起来了,不知道真相,浑身难受。李俊不再去想这些,继续说道:“开发商看上了这块地,过来洽谈补偿费的问题。当时,棚户区的居民很开心,毕竟能被开发商看上是好事,不光能改善坏境,以后还能住上新房子,是大家都向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