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下雨,沈初柳被雷声惊醒。 折梅就在屋里,忙过来:“主子不怕,是打雷呢。”
沈初柳迷糊嗯了一下翻身继续睡,她本来不怕打雷的,不过太大声了,免不得也要惊了的。 翻身后,半晌没睡着:“皇上今晚在哪里?”
“回主子的话,皇上在庄婕妤那啊。”
在薛才人那歇了一晚之后,齐怿修先是忙了几日,然后才去新人那。 如今差不多都过了明路了。 “唔。”
沈初柳打哈欠:“给我端些水,今日这雷怎么这么大,这不才五月么?”
折梅掌灯,叫人端来热水:“是啊,不过往年也有这时候雷很大的,这回是雨也大呢。”
沈初柳喝了东西就继续睡了。 她这里无事,可永宁宫里却出事了。 也是被雷声惊醒,薛才人一时睡不着,便披衣在窗前站了一会,就这一会就出事了。 窗外忽然跑过一个浑身雪白的影子,还喊叫着还我命来。 薛才人当时就吓晕了,大雨瓢泼一样,太医半晌都来不了。 万幸她胎像稳住了,本人吓得不轻,孩子倒是没事。 天亮后人高烧起来,万幸还不糊涂。 她的宫女也瞧见了影子,正磕磕巴巴跟内刑司的来的人交代呢。 可惜不管是人是鬼,大雨下了整个后半夜,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皇后在凤藻宫里震怒:“真是胆子比天大!刚有个怀孕的就给本宫作死!哪里来的鬼?便是有鬼,自己无能活不成,死了难不成还翻了天了?给本宫查!昨夜入夜后到今日凌晨,那些宫里有人出来,去了哪里,哪些没有回去的都给本宫查!敢漏了一个,本宫拧了你们的脑袋!”
后宫管理太监战战兢兢应了,心想皇后这一旦发威也是厉害啊,不愧是公主出身。 沈初柳一笑:“娘娘这般正好,哪有那么些鬼怪,就算有,早怎么不出?我看,是有人做鬼。怎么刘氏的教训没人吃么?”
“哼,不管是谁做鬼,别叫本宫查出来。”
皇后摆手:“都散了吧,各自回去也查问查问。被哪一日,这鬼还乱窜。”
众人起身告退。 “你说这是谁做的?”
沈初柳忽然问。 姚美人摇头:“不好说,不过这布置的也不算精密,虽然大雨掩藏了痕迹,可那白色的东西呢?怕不是个布单?挺大的吧?不好藏。烧不了,仍不了,就是个罪证。”
“何况,皇后娘娘叫人查昨夜的人,咱们那昨夜就是元宵出去了,是去瑞庆宫,因为大雨。时间都对的上的。”
从玉芙宫深夜出去,到瑞庆宫,这时间肯定对的上的。 昨夜那样,肯定不止一个人担心孩子。 沈初柳点点头:“且看吧。不过薛才人身子不错,只是自己受惊了,孩子没事。”
刚回了玉芙宫,更衣之后,就传来消息,找到人了。 “这么快?”
沈初柳都震惊了。 “可不是么,是方才人那的太监,准备把那白布单丢井里,叫同住的太监逮住了,当时就扭打起来,很快惊动了人,这不就真相大白了。”
元宵失笑:“原本他要是先藏着也没事。”
“啧,他这是心虚。”
沈初柳好笑:“方才人这是怎么了?狗急跳墙?”
“嗨,谁知道呢,之前她也得宠了那么几日,那会子的薛才人不行啊,没想到,这几年,薛才人过的比她好,如今还怀孕了,想必是不平了吧?”
元宵道。 沈初柳点头:“等皇后那怎么说吧。是方才人的话,怕是不能罚重了。”
毕竟方大人还得用。 沈初柳撩开手,就在玉芙宫等着六皇子回来用膳,下午时候,结果就有了。 首先是这个装鬼的,直接杖毙。 然后是他花银子买通的永宁宫的两个太监一起杖毙。 永宁宫没了主位之后,就如一盘散沙,钱婕妤管不住,薛才人没资格,所以就跟筛子一样。 也是因为这份乱,薛才人才能瞒得住身孕。 如今真是成也乱,败也乱。 收了银子,他们琢磨出事了也没他们什么事,就放了人进来了。 如今好了,要钱没了命。 “方才人跟前的人都已经带去内刑司了,八成一会就全招了。”
元宵道。 沈初柳一笑:“行吧,既然是与我们无关,就不必管了。”
这么一闹,只会把永宁宫闹的严格起来,薛才人这一胎,反倒是能保住了。 方才人失宠也这么几年了,还是不死心,真是能闹。 自己不得宠,害人家孩子有什么用? 为了不平,就去做这样的事,蠢不蠢? 太极宫里,皇帝听完了皇后那来人说的话,只是应了好,就没了下文。 皇后听后也不着急:“就先叫方才人禁足吧。”
也不必说禁足多久,关着吧。准要降位的。 果然当日,方才人跟前的人就招供了,不光是这件事,还有一些别的腌臜事,倒是不算大事,只是也怪难听的。 次日一早,众人凤藻宫请安,圣旨也下来了,方才人降位方宝林,禁足半年。罚俸半年。 薛才人无辜受害,赏了一顿。 眼下不给晋位的话,只怕是要等孩子落地了。 “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禁足七日满了的李昭仪哼道。 “上行下效,砸了脚这事,学着学着不就会了?”
谦淑妃一笑。 这是嘲笑李昭仪呢,她也是好意思,自己刚禁足出来,就说这话。 “哎哟,谦淑妃娘娘说的极是。对了。听说昨儿个李昭仪去太极宫了?见着皇上了没?”
谨妃笑着问。 说是问,谁还不知道呢? 李昭仪去太极宫说是请罪的,可皇上根本没见她。 “臣妾是不是见着皇上,也轮不到谨妃娘娘您问。”
李昭仪可看不起她,不过生了个公主,又不得宠,什么人呀。 她这份瞧不上也没藏着掖着,就这么大刺拉拉的露着呢。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这位怕不是装蠢,而是真的蠢? 毕竟当年的莹修容,脑子也就那么一回事。 还是那句话,嫡女都教不好,庶女就能好了? 这晋昌候是怎么回事?送这样的人进来,是怕自家能好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