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封,房玄龄和高士廉凑过来,一起看着。“论寒冬腊月御寒之法…”三人看到第一行时,瞬间便产生了好奇心。随即,他们继续往下看着,神情也渐渐变得惊讶,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孔充满了惊喜。“这…这是…”三人手都微微颤抖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信。李世民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起码失态的不止自己。润了润嗓子,他才开口道:“这白叠子朕之前听郭孝恪上书说,‘高昌多草木,有草实如茧,茧中丝如细,名曰白叠子,国人取织以为布,布甚软白,交市用焉’。”
“而这白叠子,若是纺织成衣服,绝对是御寒之利器!”
“竟然有如此妙用!”
三人脸色一喜,之前张俭进攻高句丽的时候,说那边气温寒冷,不适合唐军攻城。自此这件事就成了众大臣的一个心结,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们日夜操劳,连黑眼圈都长出来了。没想到啊,这一封小小的信,就让问题迎刃而解!“莫高兴的太早,还有呢。”
李世民笑了笑,又将另一封信递给他们。“游击战?”
这个词语倒是让长孙无忌三人来了兴趣。遵循合理选择作战地点、快速部署兵力、合理分配兵力、合理选择作战时机、战斗结束迅速撤退五项基本原则的作战方式,叫做游击战。”
“游是走,击是打,字面理解为游动攻击,游而不击是逃跑主义,击而不游是拼命主义。”
“游击战的精髓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房玄龄目光带着几分思索之色,“此等打法,却也罕见。”
“臣记得《史记・彭越列传》载:‘汉王三年,彭越常往来为汉游兵,击楚,绝其后粮于梁地’。”
高士廉也点点头,开口说道:“嗯,房司空说的不错,《握奇经・八阵总述》中也有记载‘游军之行,乍动乍静,避实击虚,视羸挠盛,结阵趋地,断绕四径。后贤审之,势无常定’。”
长孙无忌擅长用计,却不擅用兵,但听得两人这么说,不由得开口道:“房司空和申国公说得对,游击适合山地作战,而高句丽地势陡峭,用这游击战对付他们,确实再好不过了!”
说着,他抿了抿嘴,忽然问道:“请问陛下,此等良策,为何人所献?”
听到这话,李世民会心朝他一笑,不愧是自己的心腹,果然很懂自己啊。“这两条计策,都是从黔州送来的。”
“黔州?!”
三人同时惊呼出声,然后语气震惊道:“莫非又是黔王殿下?”
李世民看着他们那惊骇的模样,忍不住抚摸着胡须。啊,多么赏心悦目的场面啊,现在的李世民就像一个普通的父亲,深深为自己的儿子感到自豪。仔细想想,他似乎很多年没产生这种情绪了,上一次如此骄傲的时候,还是魏王李泰完成《括地志》之时。“唉,朕那个儿子,就算远在黔州,身陷囫囵,也不忘为朕着想,真是太…唉…”李世民摇头叹息,但是那张脸上,却充满了得意。三人都被他这个动作给整乐了,不过谁让人家是皇帝,总之他开心就好。于是三人决定继续跪舔,让陛下更开心点。长孙无忌道:“没想到黔王殿下竟然有如此智谋,唉…真是没看出来啊。”
房玄龄笑道:“确实,连臣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行了行了…”李世民苦笑道:“尔等别再夸了,说实话…这些日子承乾一直不停献良策,朕都不知该怎样奖赏他了?”
听到这话,三人微微一变,如今李承乾可以说到了权利的巅峰。封地自治,朝廷不过问,这搁在周朝,就是分封一方的诸侯啊!要是再封的话,就只能重回太子之位。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思来想去,好像确实没什么好奖赏的。抿了抿嘴,长孙无忌道:“陛下,黔王殿下是您的儿子,也是大唐的皇子,臣想黔王殿下做这些事,是绝对不会图回报的。”
如果这话让李承乾听到的话,恐怕会忍不住破口大骂。什么不图回报,你全家才不图回报…老子辛辛苦苦做这么多事,不就是想多得到一些奖赏嘛…“也是…”李世民认同地点点头,“唉,不愧是朕的儿子!”
三人:“…”“房玄龄,即刻下旨,挑选出五万大军,开始训练游击打法,还有派人去一趟高昌,直接花钱把高昌所有木叠子全部买下来!”
顿了顿,李世民霸气侧漏道:“告诉高昌,要多少钱朕都给!”
在朝中名将名臣十几年的治理下,大唐实力已经有了质的飞跃。与武德年间相比,贞观十八年来无论国力还是军力,都无疑要比当年强盛许多,整个大唐已经渐渐步入了国富民强。所以李世民有底气说这话。再说了,高昌已经被纳入安西都护府,对于李世民来说,那里就是后花园,想去就去,想走就走…“另外…这次就不给承乾封赏了,隔三差五封赏一次,朕都烦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李承乾,自然不清楚他错过了什么。在江面漂泊十几天后,几艘船终于到了黔江码头。“派人通知下去,本王带着钱回来啦!”
李承乾的声音从田野上扩散至四面八荒,很快就惊动了其他人。诸葛亮带领着官员跑到码头,当他们看见那几十箱钱之后,顿时惊的张大了嘴巴。“黔王殿下,你…你去抢劫了?”
诸葛亮呆愣道。“别闹,本王可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好人,这里总共有九千贯,足够黔州用上一段时间了!”
“好!”
诸葛亮显得十分激动,这些日子库房见底,黔州工程已经全部停下来,幸好之前李承乾买了一次粮,靠着存粮,百姓们才支撑到现在。要是再没钱的话,恐怕百姓又会再次陷入饥荒之中…